姜萌和小毛有些日子没见了，两人属于认识，但不算太熟悉，彼此互有防范。
    她敲门时，对方十分警惕。
    “谁？”
    “小毛哥，是我姜萌，我姐夫让我上这里来找你。”
    大门缓缓打开，小毛露个脑袋谨慎打量周围，然后紧着那道缝对她招手：“快点进来。”
    “哦哦。”
    弄的就跟做贼似的。
    就算进去了，小毛对她依然警惕不减，只让等在院子里：“胡哥让你来干嘛来了？”
    姜萌直言讲出所需：“我委托姐夫帮我弄点荤腥，这不是他一时走不开嘛，就让我自己来找你。”
    “嗯，以后尽量早一天说，也别来这处院子，不安全。”
    小毛冷着张脸叮嘱，他们干的可是要“挨枪子”的活计，须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哪能这么光明正大着来？
    许是觉得自己说话不好听，有得罪胡哥小姨子的嫌疑，他又扯出抹笑，语气也缓和下来。
    “这样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哦。”姜萌陪了抹尬笑，只想快点达到目的走人，“那个小毛哥，你现在手里有什么荤腥？”
    “你来的巧，我才去乡里收过货，鸡鸭鱼都有，对了，还有一只大鹅。”
    “鸭子和大鹅？那可真难得！好些年没见到这俩玩意了。”
    “谁说不是呢，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众所周知鸭子特能吃，大鹅虽然有草也能养活，但是那猪不也得吃猪草，体积又大，总不能丁点粮食不喂吧？
    真算下来，还不如养头猪。
    姜萌想着自家老父亲爱吃鸭子，那鸡答应了老三给他炖人参，还有大鹅是自己想吃。
    她摸着口袋狠狠心，决定一样也不放过：“小毛哥，给我鸡鸭鹅各来一只。”
    “哟，你家里要办喜事啊？”
    要不，这年头谁家敢这么吃？
    “没，自家吃，这不月初嘛，先来顿好的犒劳犒劳，后半个月再来吃土。”
    几分钟后，背着竹筐出门的姜萌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心痛难耐：“好得很，打下个星期起，就真只能混食堂，餐餐和冬瓜南瓜为伍了。”
    万事俱备，只等下班，结果才回到厂里，就被梁田半路给截住。
    “小姜，你们家君尧来了电话，说是他们都要出任务，让咱们这个星期不用去了。”
    “哈？不用去了？徐主任告诉你的啊？”
    “对呀，要不然我上哪知道。”
    姜萌整个大泄气，包子脸却鼓了起来，恨恨一吹刘海。
    哼，那两兄弟没有口福啊。
    又是鸡又是鸭又是鹅的，姜萌难得良心发现，想给徐有霖付点电话费。
    “行吧，嫂子麻烦你帮我给徐主任带句话，就说让他下班晚点走，走时上老莫那里打个转。”
    带句话的事，梁田爽快答应：“成啊，那我回去了。”
    姜萌摆摆手和她再见。
    回到办公室，气氛比先前还要低迷，就跟个冰窖似的，要不是没可能，她真不愿意待里边。
    姜萌实在搞不懂这红尘中的痴男怨女，纠结来纠结去，弄的彼此身心俱疲。
    搞对象难道不是两厢情愿，然后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一笑而过吗？
    她发现苏香和史祯祥两人的心路历程，都足以演出一部八点档的连续剧了。
    好不容易在冰窖里挨到下班，那两人磨磨蹭蹭的，姜萌索性先跑了。
    她先回家把鸡鸭给分出来，然后提着鸡返回厂里，坐在门卫室和老莫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老莫的小道消息很灵通，聊着聊着，姜萌就将话题往郭芳身上扯。
    “欸莫叔，你知不知道道郭芳同志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有一晚上回来厂里拿东西嘛，刚好碰到她因为担心女儿请不到假搁那哭，我想着她挺难的，就帮着请了假，事后问她也只说解决了，唉……怪刚强一女同志。”
    老莫想到郭芳，也赞同的点点头：“郭同志的确性格很坚韧，也刚硬……”
    “你说的那个晚上，我有印象，好像是她妈急匆匆跑来找她，说是姑娘在学校被别人欺负了，还有牛高马大啥的。”
    “郭芳同志听了应该是回去请假，反正没过多久就回去了，但是吧……”
    老莫笑笑：“我孙子和郭芳同志她姑娘是一个班，我回去就问了他有没有这回事？”
    “我孙子说小姑娘刚转来的时候，又黑又畏畏缩缩，还语言不通，同学们确实都不喜欢她，可是人家聪明啊。”
    “全班就她和老陈家那粗壮的儿子被排除在外，这不联系上了，小陈被哄的指哪打哪，没人再敢欺负她。”
    老莫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满都是欣赏，一副恨不得这是他孙女的模样。
    姜萌却来不及欣赏，心里一凛，郭芳在骗她，为什么？
    时间不容她想太多，徐有霖已经来到门卫室，见她在发呆，还按了下车把上的响铃。
    “有霖哥，这个给你。”
    姜萌含笑跑上前，将捆好的蛇皮袋塞他手里。
    徐有霖接住，眉毛挑了挑，似乎在问她：“什么东西？”
    “好东西，别跑了。”
    一听跑了，他回过味来，给绑到车把上，视线不移的盯着。
    回到家，她一直在想郭芳欺骗她的理由，是被收买亦或是受人胁迫？
    那这背后之人又是谁呢？
    史祯祥和苏香的报复？还是看不惯她的某个人趁机捣乱，或者是李钦的哪个死忠不想让她出头？
    想了半天，没有半点头绪，她索性不想了。
    “算了，为难自己干嘛，等明天喊舅舅和姐夫他们吃大鹅，到时候再一块分析。”
    顺便还能请他们帮着查一查，或许有意外收获也不一定。
    姜萌心神大松，随便糊弄口吃的，等天黑了，提着鸭子和大鹅去到娘家。
    于素心开门见到女儿，既惊又喜，虽然住的近，也有好几天没见到她人了。
    “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今天没去君尧那里啊？”
    “君尧出任务呢，特地打电话过来让别去，去了也见不到人。”
    姜萌跟着母亲进屋，不经意提了一嘴：“欸妈，隔壁的李副厂长家里睡这么早，灯都给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