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一黑着脸拎起月饼在桌子上敲了敲,发出哐哐哐的沉闷声音。
强挤笑容,放下手中月饼,伸手示意:“陛下,请你用膳。”
姚清莹闻言一改之前的委屈模样,变得冷肃,张口道:“本皇才不吃,小妧子你都吃不下去的东西,我又不傻,我为何要吃。”
妧一笑容立马僵硬,这…好有道理!
妧一笑容苦涩,“那怎么办,浪费了啊。”
姚清莹眼眸闪烁着精光,微笑着说道:“还好我有准备,留了一半材料,我们一起做呗。”
妧一瞪大双眼,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高!不愧是陛下,有先见之明。”
“少阴阳怪气了,你来做…”姚清莹嗔怪一声。
俩人到了厨房,姚清莹拿出剩余的材料,妧一开打装有月饼馅儿的盒子,惊声开口:“我去,还有这么多!”
这下算是明白为什么月饼那么硬了,感情就是个干面粉团子。
姚清莹转目看来,嘀咕道:“原来要多放点吗?那全放了吧。”
妧一连连阻止,解释道:“别,放一半,全放会蒸裂的。”
“要不做个大的?”姚清莹眼前一亮。
妧一摸着下巴,好像可以啊,看向模具盒:“那样就只能自己画花纹了。”
姚清莹道:“我来画花纹你来印。”
“好!”
分工明确后,厨房氛围融洽,新的月饼重新架锅开整。
静静等待月饼成熟后,揭开盖子,水雾升腾,仙饼若隐若现。
两人相视而笑。
愉悦的一天在暖洋洋的氛围下结束
9月23距离中秋节还剩两天
天气放晴,阳光明媚
妧一与姚清莹起床交替洗漱后吃了早点,准备一起看点小视频,点开搜索一条置顶热搜引起了妧一的注意。
顺手点开,一张照片里一男子高大魁梧身穿军装,手端着茶叶盒的图片出现在封面,虽然脸上打了马赛克,妧一一眼就认出这不就是王武那憨货么。
看了一眼标题,某某军某人受贿…
评论区一如既往的谴责严查…
妧一带着笑容,当看个乐子,继肖网红之后,王武又登上热搜。
“我怎么没发现,这些家伙一个个的都颇有做网红的潜质呢!”妧一摸着下巴,这话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看到下方渐渐变质的评论。
什么好帅,好有肌肉要生猴子一类的劲爆评论。
姚清莹看得云里雾里,奇怪道:“生猴子是什么意思?”
“生小孩,刚出生的婴儿皮肤皱巴巴的像猴子,所以就有了这么一条梗。”
姚清莹哦了一声,又感觉不对,说道:“这世道女子这么奔放?”
妧一嗤笑一声,“这哪到哪儿啊,后面叫老公的都是小case。看这男的说的:性别别卡太死,男的考虑一下?”
姚清莹立马嫌弃的别过头,不忍直视。
“所以啊,网络得当乐子看。”
“嗯嗯!”姚清莹深感就该如此,不再反驳。
随后想到这王武也是自己人啊,疑惑道:“你不管管啊,别人骂你的兵呢。”
妧一摇头道:“对付舆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子弹飞一会儿,等网友骂够了,脑子这东西才用得上。”
妧一抿了抿嘴唇,收敛了笑容,眼神深邃起来,这种内容能放出来,热度一夜就这么高,不可能是巧合,这个时候把王武推到风口上,背后谁买的热度?又是谁放视频通过的等等,光是热度舆论能有什么用,一个乐…突然妧一眼神微眯想到纪检,开口道:“对了,等会儿家里可能要来陌生人。”
姚清莹应了一声,看着自己身上白绒绒的睡衣,这穿着当着外人似有不妥便回屋换上了卫衣长裤。
“小妧子,现代这洗衣机洗衣液还真神奇,洗了立马能穿还香香的。”
姚清莹琼鼻嗅了嗅衣领,轻声道。
妧一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道:“陛下,让我闻闻看。”
姚清莹闻言一眼瞪了过去,冷喝道:“小妧子,你不要太放肆了哈!”
“不,我就闻闻香不香,香的话,我也用那个洗衣液。”妧一厚着脸皮道。
姚清莹眼眸微眯,带着怀疑的目光,说道:“是嘛,那你闻闻啊…”
妧一凑上脸迎接他的就是一巴掌。
力道不大,懵逼且不伤脑,妧一被打懵了,满脑子都是问号。
姚清莹娇喝一声:“臭流氓!本性暴露了吧,你去闻洗衣液不就得了,还想借此吃我豆腐,真当我傻?!”
妧一摸着脸,一脸委屈,又无话可说…心里吐槽,陛下,什么时候这么机灵了?!还有新的现代词汇何时学的?
不过那一巴掌呼过来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丝幽香被他捕捉了去。
“我只想闻衣服。”妧一装出一副落寂的模样,后退瘫倒在沙发上。
心里回味那股幽香,那并非洗衣液的味道,同时也确定,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并非一直都有的,是偶尔才有一丝丝。
不是体香但胜似体香。
姚清莹明知这混蛋是装,依旧被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给心疼到了,主动靠着他坐到一起。
“来给你闻,别跟狗鼻子一样凑过来哈,不然还揍你。”姚清莹语气软软的,依旧带着威胁。
妧一象征似的嗅了嗅,嗯果然没那味儿了,强露笑意回道:“挺好的,薰衣草香闻着也舒服。”
姚清莹挑挑眉,感觉这家伙奇奇怪怪的。
心里闷哼一声,这混蛋!自己都给机会了,他不中用可就不怪她了。
妧一完全不知道姚清莹内心想法。
之后两人又凑到一起看起了电影。
临近中午
妧一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抬起头来。
姚清莹会意将手机收了起来,妧一去开门。
门外两个人,一老一小,老者长了一张团团圆圆的脸,戴着眼镜,笑起来像个娃娃一般,和蔼可亲,年龄六十上。那一小瓜长脸,冷酷且肃然,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看年纪二十来岁。
老人看门开了,露出笑容道:“同志您好,我们是中央纪检,来调查关于王武一事。”
那一小开口说:“同志您好,我们可以进去谈谈吗?”
妧一没有多话,仅是做了个让出身位的动作,便不再理会两人走到沙发上坐下。
姚清莹凑到妧一耳边轻声说:“要给他们倒水吗?”
她在这个世界呆了这么久,也懂了一些规矩,有客进门,女主人会倒水给客人。可她看妧一的样子似乎不太乐意,便问了声。
妧一哼声道:“不用,这又不是什么客人,就算是也不用你倒水。”
声音正好被两人听到。
老人倒是没有任何反应,那年轻人明显就有些冲动好在老人立马拉住了他。
年轻人脸色僵硬道:“据王武同志所说,他将东西放你这了。”
妧一淡淡看了小年轻一眼,淡淡道:“不是放,是上交给我,东西在门口角落,自己看。”
老人颔首微点,掏出摄像机对准门口角落,眼神示意年轻人,年轻人会意去搬动那盒子,全方位旋转一圈确保没有拆开过的痕迹,方才拿出小刀将盒子上面的塑封挑开,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层厚厚的防撞泡沫,在摄像机的拍摄下一层一层打开,最后一块净重5㎏的金条出现在摄像机面前。
年轻人单手捏起明显有些吃力,老人取出证物袋将之收入,茶叶盒等物品也用证物袋装好。
随后认真对妧一道:“同志,多谢配合,没事儿的话,我们就把证物带走了,感谢您的理解。”
妧一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可以走了。
老人颔首微点,这时年轻人看着妧一一头长发,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开口:“同志,你那头…”
未等他把话说完,老人直接拉着他,快步离开了,顺手将门轻轻带上。
妧一目光淡淡看了一眼,又将目光收回。
姚清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你这头发我还以为没人看见呢,别的男生都是寸头就你这长发飘飘…”
妧一笑骂道:“你这妮子取笑起我来了,那也看谁管我啊!”
“呃,妮子?”姚清莹对新词总是莫名的敏感,想用手机搜索,手机却被某人夺了去。
姚清莹:!
两人为了一个手机,打闹起来。
屋外匆匆拉着年轻人走远的老人松开了年轻人,原地喘息休息。
年轻人皱眉开口道:“老师,你怎么不让我说完啊,还有我们走这么急干嘛?”
老人呼吸好些后怒目瞪了他一眼,随即语重心长的开口道:“你还年轻,有些人见了该笑就笑,别老着臭脸,跟谁欠你钱似的。”
年轻人正义感爆棚,反驳道:“为什么要舔着脸啊老师,我们正常工作,他们本就应该配合我们,还有那人留了那么长头发,本就不合规定。”
老人长叹一口气,苦涩道:“你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人啊路走多了才知道前面路多难走,才会知道笑着脸不会挨打。”
“而且,你觉得住那种地方,专门有卫兵放哨,是普通人?”
“老师不是普通人又如何?难道就因为身份高就可以违法乱纪?”
“孩子,你还年轻,你口中所谓的仪容仪表是规范新兵蛋子的,你见那个大领导有士兵去纠正戴歪的帽子?”
“这…”
“那你看老师,我戴了眼镜,要不你给我摘了…”
“学生不敢…”年轻人似乎明白了。
…
小阁楼内,姚清莹如愿拿到手机,倒没着急搜索“妮子”的意思,反而开口问道:“那两人你挺不感冒,与你有怨?”
妧一摇头,淡淡道:“太年轻了,该多吃吃苦。要不是看在他老师的面子上,高低跑个5公里玩玩。”
“你们第一次见面,又无仇怨的啊。”姚清莹表示不理解。
“对待前辈理应有起码的尊敬,你尊敬别人,别人才会给你好脸色。尊敬都不会,谁给他脸?”
“纪检是人又不是机器,板着脸给谁看?”
姚清莹眯眯眼,笑眯眯的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人心眼小!”
“靠!”
“我可没承认我是什么好人,我只晓得,人啊你敬我一尺,我便还你一丈。”
姚清莹笑盈盈的补充说道:“下一句是不是,你若不敬,万魂幡里做兄弟?”
妧一被憨憨这句万魂幡里做兄弟给逗乐了,怕又是什么新梗。
姚清莹继而老气横秋的说道:“年轻人始终气血方刚,万一受不了委屈不干了怎么办?”
听到这里妧一笑了,想起某些可笑的往事,悻悻的说道:“那感情好,我们这些人谁不是看人白眼过来的,先辈更是从泥泞中爬起来了的,我们心里受点委屈就要死要活,还有什么颜面呆在那位置上?趁早换下来得了也给后来人机会。”
“万一别人才华横溢,岂不是损失了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姚清莹皱眉道。
妧一微笑道:“那肯定不是品学皆优之辈!人才难得是没错,但也不能因为是人才就不在乎品性吧,要知道能量越大影响越大,把一个品性不端者放到高位可不是明智之举。”
“我指得就是品性好又有才能的。”姚清莹补充道。
妧一莞尔一笑,打哑谜道:“那你觉得这些人会在哪儿?”
姚清莹组合近段时间所学,开口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肯定去了更适合他们的地方。”
“比如呢?”妧一笑着。
姚清莹想回答更强大的地方,突然想到这个世界是有国界的,和天玄世界不同,神色一愣,代入这个世界的文化教养,因为不公或是委屈就抛弃生养自己国家,去别国这样的人好像品性也好到哪儿去啊。
想明白后,不免呢喃细语道:“是啊,这些人去了哪里?”
妧一直言说道:“我告诉你他们去了哪里,品学皆优且才华横溢,不在乎名利的去了国家核心,隐姓埋名,为国奉献;另一部分不愿放弃名声,心存国恩,自己创业也好,加入国内企业也罢,皆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推动国家发展做贡献。”
“还有一部分追逐名利,会打着科学无国界的名义投靠别国,加入别国国籍。”
姚清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那就这么放了?”
妧一解释道:
“不放留着干嘛?我们这个国家,是团结的国家,对于核心品性把控很严格!这些人会为名利抛弃可以自己国家,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不会继续抛弃呢?人的欲望本就是无穷无尽的,又不会收敛怎么敢留啊。而且这样的利己者是没有大义可言的,跟墙头草似的,风往哪边吹就往那倒,完全靠不住。”
“数十年前,敌强我弱,为何胜利不属于他们?是他们没有人才?不是!因为那会儿先辈们够团结,悍不畏死,敢于牺牲才打下了这一片天。为何对方不行?因为那些人贪生怕死,唯利是图,内部勾心斗角,再有才华能力又如何?一个窝里全是各等各的人才,谁也不服谁,眼里皆是各自利益,拿什么打?战场又不是拿嘴皮子。”
说到这里,妧一嘴角勾起嘲讽,风向舆论那都是愿意陪你玩玩才有作用,当哪天不想陪你玩了,闹得再凶也不如拳头实在。
“所以,借敌人失败的经验,我们对核心人员更看重品性,其次才是能力。”
姚清莹眼眸清澈,内含一白玉有灵,一切都通透了,感叹道:“唉,是啊,有能力如何,抛弃品性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那世界第一强国,米利国那般大量收纳人才岂不是隐患?”姚清莹眼眸闪烁着,仿佛看到了未来。
妧一嗤笑一声,说道:“明面上第一强国,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暴发户,立国多久?有300年吗?多少底蕴?有凝聚力吗?到现在都还有种族歧视。”
“与其说是国家,不如说是个放大到国家的利益体,顶着第一国名头,四处收割利益维持自身,等哪天利益跟不上,矛盾出来就得凉。”
“别看它平日叫得凶,对外越是叫得凶,他们内部矛盾就越激烈,解体早晚的事。”
“不是有句古话这么说的吗,要使人灭亡必先让人疯狂。”
姚清莹眼眸中浮现出震惊之色,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那万一人家撑不住,疯狂起来谁都咬,为了利益对你们下手怎么办?它是第一强国,按理说打你们挺容易的啊!”姚清莹看着妧一,与其目光对视。
妧一迎着姚看过来的目光,嗤笑一声:“你这丫头,明显没听我之前讲的什么。”
姚清莹心思都搭在话题上,对妧一称呼都抛于脑后,争声较量道:“不是,我是说他们不是有核武器吗?万一知道自己不行了,就鱼死网破呢!”
妧一依旧面露笑意道:“那也得团结不是,至于拳头,早就较量过了啊,你看看近代史吧,说来也好笑,装备再好还是逃不过被土枪炮撵。”
“好吧好吧。”姚清莹叹了一口气,这是又陷入死循环了,嘴里嘀咕近代史开始回忆话中细节…而突然姚清莹看向妧一的目光变得不善。
妧一回想那之后六公主可没少内涵,什么一条狗的回家路…正想笑,突然感觉背后发凉,好似被一头猛虎给盯上了,心底直泛寒,哆哆嗦嗦的回头正好对上姚清莹带着冷意的双眸,感受到其中的寒意,说话结巴道:“陛…陛下,我感觉…我好像病了,先回屋睡个觉…”
“呵呵…是嘛?病在耳朵听不进去话对吧…”
“不是,陛下你听我解释!”
“你跟拳头解释去吧…”
“啊!错了…”
阁楼外,卫兵听到动静,回头望屋内看了一眼,回头两两对视,换作王武可能冲进去了,他们可不是王武那种二货,当做没听见老实站岗就行。
随着中央纪检取证带回,经过审查,确认是误会后,官方也是在第一时间澄清,发布公告。
一石激起千层浪,网上相关视频火速下架,网上网友态度不一,有人觉得是黑幕也有人觉得是炒作与误会,当然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关于发布舆论抹黑军方,对视频出处的自媒体人,官方也开始调查,最终锁定,上门时结果发现当事人竟然是个年过八十的老人,毫无疑问,身份信息被冒用了,一时之间失去了调查方向。
回到军属院
妧一双手一边按抚发痛的耳朵和两腰软肉,一边看着事件进展,那滑稽的模样把姚清莹给逗笑了。
“行了,别装了,就捏你两下你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