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怎么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只是安静摆弄着香炉。
弟弟已经睡下,林噙霜沐浴后斜斜歪在榻上,手中捻着一颗紫色的葡萄吃的心满意足。
安陵容见她这般惬意也露出一抹笑意。
赵璟已经来家里下聘,只是盛纮之前还在犹豫,所以并没有放出风声,怕是这次事了,盛纮便不会再犹豫了。
赵璟虽是庶子,又在禹州那地界,但也沾了赵姓。
而盛纮怕明兰和如兰的事儿发,连累家中名声,恨不得一夜把女儿都嫁出去。
安陵容便是瞅准这个时机。
此番为林氏解决了明兰和大娘子这个隐患,即使她身在禹州也能安心一些。
所有的事儿都在掌握之中,如兰那边倒没什么,明兰和齐衡虽没有过火,但听回来的人说盛纮可是见两人抱在一起,就是再清白这下也不清白了。
至于明兰是嫁梁六还是入齐国公府她倒不在乎,只要她不在家里针对林氏便行。
这事都是她挑起来的,落到什么下场都只能怪她自己技不如人。
她以为自己处处藏锋,把家里形势看的明明白白,也拿捏他们母女的性格。
林氏爱慕虚荣富贵,她也的确看不上普通人,可是她要的是这世界的至尊之位,又岂是区区伯府能够给的。
盛家祠堂。
明兰一人跪坐在蒲团上,她没有哭喊或者吵闹。
她知道老太太一定会保她,也知道盛纮不敢将事儿捅出来。
她的名节关乎整个盛家的名声,所以大多一顿责难罢了。
只是可惜不能为小娘报仇而已。
她没想到会被父亲撞破她与齐衡私会。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件事为何会发展成这样,父亲不应该在玉清观抓墨兰的奸吗?怎么会去水云楼?
而齐衡又会如何做?
其实她心中还是有隐隐的期盼的。
而这边齐衡回到家中便跪在了平宁郡主面前要娶明兰。
平宁郡主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然那封信也送不到儿子的书桌上。
她知道自己儿子不会轻易死心,所以才再次补了一局。
这次两人被盛纮撞破私情,儿子在情理上落了下乘,便不会执意那庶女为妻。
所以当儿子再次提出时,平宁郡主笑道:
“既然元若放不下,母亲也不忍让你再伤心,既然如此,我便让人去盛家,与盛家定下,待你娶了正妻,将六姑娘抬入府中全你心愿!”
眼见儿子要急,她也软了语气,双眸含泪,道:
“儿啊,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说娶个高门贵女,也要世家嫡女。你若执意娶五品官的庶女为妻,今后你让爹娘如何抬头做人,她若清白自重还能让人赞一句品行,可是为娘听说,她已经应下了吴大娘子,如今却还拉扯着你,这实非良人,只是为娘实在不忍我儿伤情。”
“只是,这好端端的,怎么让盛大人撞破,虽盛大人不会说出,但若是被有心人知道,那盛家姑娘……”
平宁郡主叹息摇头。
齐衡跪在地下,脑中想起上次明兰的话,还有给自己的书信,心中疑惑顿生。
昨日盛大人一副来捉奸的阵仗,很明显有人通风报信。
知道这件事儿的人只有自己和明兰身边的人,自己这边没有走漏风声,那就是……
一时齐衡心中复杂难堪,脊背也挺得没有刚才那么直了。
他不相信明兰是那种爱慕虚荣攀扯富贵的女子。
可是……
寿安堂。
房妈妈见老太太不睡,便急道:
“六姑娘还小,难免有犯错的时候,您与主君说道说道,你放在身边多教几年便是,何苦这么折磨自己的身子。”
盛老太太却闭上眼睛,默念佛经,转着手中的珠串闭口不言。
她心里何尝好受。
她是勇毅侯独女,年轻时多少青年才俊对她趋之若鹜,可是她却看中探花郎下嫁,本以为婚后夫妇顺遂,儿孙美满,却最终夫妻离心,失了唯一的儿子。
她虽养大盛纮,却知养子薄凉自私的性格,好不容易身边有了乖巧懂事的孙女,她是真心付出了这些年,却不想明兰做了这种事儿。
若是平日,她私下骂两句也是,可是偏巧被盛纮看到。
明兰是养在她身边的姑娘。
她错了,便是她没教好,就是养子不怪她,她又怎么好开口!
对此安陵容也嗤之以鼻。
老太太一辈子要强,年轻时铁了心下嫁,自己却守着所谓的贵女脸面,不愿低头,这才使夫妻离心,妾室张狂,让妾室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她原本可以带着嫁妆归家,可又为了所谓脸面养了盛纮,费心教导,给钱送给地,但凡她真的上心在母子关系上,便不会如此。
盛纮薄凉自私却也渴望亲情,从他对林噙霜母子和自己的孩子便能看出。
盛纮对对自己童年的不幸十分在意,甚至可以说是在通过自己的孩子在治愈自己的不幸童年。
他并非贪恋林氏的美貌,他是在林氏这里感受到了温暖和依恋,感受到了他从小期盼的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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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鸟:谋而后动,杀人诛心,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