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在大厅的人,虽然离得远远的怕被沾到酸雨,可见到被淋的人被烧伤到这么痛苦,于心不忍的他们跟着附和道:“医生,你们就救救他们吧?
你们不救,他们只有等死的份了。”
姜宁重申立场,“急救方法已经告诉你们了,我们身上没有药怎么治疗?”
现场轰乱不止,马光年扯着嗓子喊,“各位,并非我们见死不救,末世都七年了,我们哪来的碳酸氢钠冲洗液?你们堵在这里也没用,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去找清水,而不是堵在这里为难我们,伤拖得越久越麻烦。”
其中一人疼疼难忍,暴躁的他冲上去挥拳就打,“你他娘的说得倒轻松,我们哪里去找水冲?”
姜宁提脚将他踹飞,“你他娘的连清水都找不到,我们就能找到药品救你?”
这一动手,瞬间惹毛受伤的幸存者,纷纷跟着对峙起来,“丧尽天良的,医生打人了!”
求生无望,失去理智的他们彻底疯狂,个个凶神恶煞扑上来就要动手。
痛苦交织着愤恨,似乎要生啖了姜宁等人。
就是死,他们也要拉个垫背的。
马光年等人都是搞研究的斯文人,科研院也由官方的军队保护着,面对凶神恶煞的幸存者吓得脸色惨白。火山文学
真要打起来,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无数的伤者冲过来,瞬间要将几人淹没。
“砰!”
震耳的枪声响起。
失去理智的人被吓得一怔,下意识顿住脚步。
姜宁举着枪,眼神冰冷如刀,“医生怎么了?医生是人不是神,都已经末世七年了,还玩道德绑架这一套?
没有医生呕血研究抗雾霾病毒的解药,你们早就已经死了。
知道为了救你们,有多少医生累死在岗位上?有多少医生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试药吗?
走到今天,我们手里有没有药,你们心里不清楚?
跟你们好好说人话不听,想死的就过来,我送你们上路!”
理没错但话太糙,马光年怕群起激愤,连忙站出来解释,“各位乡亲朋友,你们被酸雨灼伤,我们感同身受,但是真的无能为力。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努力恢复医疗系统,但每次看到点希望又被天灾浇灭。
你们说得没错,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身为医生却束手无措,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遭罪,我们心里也不好受。
我知道你们急,但是急也没有用,今天就算你们把我们打死泄愤,难道就能治好你们的伤了?
希望你们能冷静下来,按我们说的急救方法找水,而不是在这里发泄情绪,这会让你们的伤越来越严重,从而错过最佳的救治时间。”
“可是,没水啊……”有人疼得哭出来,“没水怎么办?”
“有水,这里有水。”
不知谁在远处喊,“官方商店的后院有井水。”
有反应快的,连忙跑了过来。
稍微迟钝,怔了下才去抢。
另外有不少人盯着姜宁等人,却忌惮的她手里的刀跟枪,最后看跑去抢水的人多了,生怕自己抢不到,这才不甘心离开。
有胆子小的组员,眼泪都被吓出来,紧紧抓住马光年的胳膊,“马老师。”
天色逐渐阴沉,外面的雨越来越大。
姜宁将武器收起来,“老师,我们快点离开。”
人有仇恨心理,保不齐那些受伤的人会杀回来。
马光年点头,带着几人匆匆走向后门。
后门也有躲避酸雨的人群,见他们拿着鼓囊的大背包过来,好几个眼睛冒光,暗中用眼神交流着。
像这种人,姜宁见得简直不要太多,二话不说将枪拔出来。
那些人瞬间老实,眼睛不敢再乱瞟,甚至悄然离远些,生怕子弹不长眼睛。
马光年掏出宽大的连体服,小心往酸雨里试着。
防酸效果不错,衣服完好无损。
瓢泼大雨没有停止的意思,见几人掏出崭新的防护衣,好些人顿时羡慕起来,“你们的衣服哪来的,能不能借我一套,等着回家做饭呢。”
谁都不是傻瓜,没有人搭理。
均码的衣服,连背包都塞得下,姜宁让他们先穿防护衣,自己手持武器在旁边防着不安分的人。
等他们穿好连体防酸衣,她再掏出自己那套穿上。
几人冒着酸雨,背着沉重的背包徒步回科研院。
一路上雨水连续不断,有不少人在路边的商店或屋檐躲避,看到有人穿防护服走在雨中,眼里的羡慕嫉妒恨都要蹦出来。
别看有防护服,众人同样心惊胆战。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酸雨的酸性指数会这么大,无时无刻不担心防护服会漏。
再者连体服实在太薄,而且戴着过滤面罩不好走,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更让人震撼的是,路上不时有伏尸,或仰或趴,鞋子衣服被腐蚀,身体更是面目全非。
有个组员一时没忍住,吐了。
防护服是密闭的,她这一吐全吐在衣服里,差点没被倒呛窒息。
没办法,只能呼吸着自己呕出来秽物味道,继续持续往科研院的方向走。
不知谁的破自行车来不及推走,就这样扔在雨水里,轮胎跟旧铁被蚀成坑洼斑状。
雨一直下,天越来越黑,感觉没完没的。
花了两个多小时,众人有惊无险回到科研院,先用清水冲洗防护服,再谨慎脱下来,这才如释重负。
他们有防护衣都如此害怕,也不知那些没防护衣的人该怎么办?
想到广场上受伤的那群人,众人内心涌起深深的无力感,只能嗟叹天灾无常,活着实在艰难。
酸雨持续很久,到晚上都没有停下来。
姜宁听着外头稀里的雨声,心情不禁有些烦躁,雨势时大时小,连着七八个小时都没有停下来。
雨一直下,人类的一切都停止了。
酸雨依旧提前,而且并没有按霍翊深的记忆来。
在他记忆中,第一场酸雨下了两个小时左右,接下来停了半个月,然后才是第二场,而且雨势绝对没有很大。
一切都变了,像青面獠牙的恶魔,不停挥舞着爪子。
也不知霍翊深跟两只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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