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余泽远穿着新衣不停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余笙看着很是好奇。
“大爷爷,不就是相亲吗?你怎么这么紧张啊?”
余泽远白了一眼余笙,“呵!”
“不就是相亲吗?你说的倒是轻松,你不想想,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见了面有啥好说的?”
“我也是想不明白,就我这个模样,娶媳妇应该是不难的,为什么就不能再晚几年呢?”
“三十岁结婚,我觉得也不算晚啊。”
余笙点头,“我觉着是不晚。”
将两人话都听在耳朵里的应玉芝,脸色瞬间变了,人都急了。
“余泽远,你都跟笙笙说什么呢?什么三十岁结婚不算晚啊?你都多大了?你还好意思说三十岁结婚?”
“跟你一样大的人,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呢?你连个媳妇都没有,你还好意思说?”
拉着余笙的手,应玉芝声音放低了许多,“笙笙啊!你可不能听他这话。”
“什么三十岁结婚,那都是他胡诌的,你呀,遇到合适的人,还是要早点儿结婚。”
余笙嘴角一僵,可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太奶奶。”
余泽远看着余笙这没出息的样子,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真是个会哄人的丫头片子!
“妈,相亲不大都是男方去女方那边的么,怎么这次成了女方来咱们这儿了?”
应玉芝愣了一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听你胡大娘的意思,好像是这女孩家里很穷,想找一个好一点儿的人家。”
“所以,这才想着先来咱们家这儿看看。”
余泽远眉头一拧,“啥意思?”
“这要是看着咱们家要是穷了,不会扭头就走吧?”
“应该不会吧?”应玉芝说这话时,自己心里都开始打鼓了。
余笙听的暗暗惊奇,没想到这个时候的相亲居然还能这样。
“玉芝,在家呢。”
胡大娘欢喜的拉着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女孩,进了余家。
女孩被拉进院子时,似是害羞的低垂着头,可很快就捏着衣角抬起了头,眼睛不停的打量着余家的院子。
“嫂子来啦!快坐、快坐。”
应玉芝热情的招呼着,“泽远,快去屋里把糖拿出来。”
余泽远扫了一眼进来的两人,心里不喜,却也只能无奈的听从母亲的安排。
尽管明知道胡大娘是个爱占便宜,心里厌烦,他也不会想不开去得罪她,不然,她那张嘴可不饶人。
就算是他不在乎名声,家里人的名声他可不想毁了。
“呀!玉芝,这闺女儿就是你们家的亲戚啊!长的可真齐整,还没说婆家呢吧,要不我给说一个?”
胡大娘上下打量着余笙的同时,脑子里一遍遍的想着,谁家的后生配她合适。
应玉芝急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嫂子,这孩子还小呢。”
“嫂子,你这不先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胡大娘有一瞬失望,愣了一下立马笑眯眯的拉着女孩的手。
“瞧我,正事差点儿忘了,青草啊,这是泽远他妈,你就叫婶子吧,玉芝,这就是我给你提的后集村李家的大闺女儿,李青草。”
“婶子好!”李青草微微扯着嘴角。
应玉芝笑着点了点头,“好,好。”
“青草,吃糖啊!”
看到大儿子拿着糖出来,应玉芝急忙拿了一把糖放到了李青草手里。
李青草看着手心里的麦芽糖,心里有些酸酸的,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糖了。
“玉芝啊,你别看青草长的瘦瘦小小的,我跟你说啊,她干活可是一把好手,家里家外,能干着呢。”
胡大娘抓了一把糖放到口袋里,拿了一颗放到了嘴巴里。
“嗯,这孩子看着就是个能干的。”
应玉芝微微抿了抿唇,心里却是有些心疼李青草。
据说这孩子二十三了,可这干瘦的模样,明显是发育不良,瞧着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泽远,你看你,我这带着青草过来,是让你们相看的,你站那么远干嘛?”
胡大娘略微不满的扫了一眼,和余笙远远的站在大门口的余泽远。
余笙急忙推了推他,“你赶紧过去呀,大爷爷,我就不在家了,这大娘太可怕了,我先出去了。”
余泽远皱了皱眉,看着余笙跑出去的背影,认命的走了过去。
“呵呵,这就对了嘛,相看就得你们俩人,都好好看看对方,这才能知道成不成。”
胡大娘推了一下李青草,“青草,你别老低着头啊!你低着头咋能看清楚泽远长什么样儿啊?”
李青草羞红着脸,慢慢的抬起了头,她进院子时,就注意到了余泽远。
对于长相俊美,身材高大的他,心里自然是很满意,可这一刻,心底里却是格外自卑的。
自己长相一般,家里穷,年幼的弟妹、不成器的父母,对她来说都是累赘。
“咋样?都看着了吧,泽远,青草你们俩在院子里说说话,我和你妈去屋里坐坐。”
胡大娘笑着站了起来,拉着应玉芝就进了屋。
余泽远看着李青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又觉得不能让人家女孩子先找话说,毕竟,就算两人不成,这是在他家,他做主人的,理应招待好客人。
“那个,你看着比我小多了。”
余泽远不自在的挠了挠头,“我都二十五了,咱俩可能……”
“我二十三了。”李青草脱口而出。
“啊?”
“二十三了,那确实到结婚的年纪了,不过,我说实话啊,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余泽远揉了揉眉心,“你知道吧,我们家兄弟俩呢,家里也不富裕。”
“况且,我弟也到了结婚的年纪,所以呢,我就想着得先多攒点儿钱,这才好结婚。”
李青草的脸色一僵,她心里明白,这是余泽远婉拒她的意思。
是呀!
清楚她家条件的人,知道她爸妈要那么多彩礼,没谁愿意娶她。
“余大哥,我、我可以让我爸妈少要点儿彩礼。”
这一刻,李青草觉得自己低贱到了尘埃里。
对于原生家庭的痛恨和无力感,让她觉得面对余泽远时,无法平等的抬起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