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苓从娘家回来以后,总是会有些走神。
晚上回房间以后,她把事情都告诉了余泽厚,余泽厚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没被其他人察觉到异样。
而且不管是余笙对纪云苓好,还是纪云苓对余笙好,现在都有最为合适的理由。
“泽厚,笙笙的事情,咱们一家人都是心照不宣的吗?”
纪云苓依偎在余泽厚怀里,心里依旧有些忐忑。
余泽厚轻轻的拍了拍纪云苓的胳膊,“我和爸是最先知道笙笙身份的人,妈应该是自己猜到的。”
“哥那里,我也不确定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总之,哥不会把笙笙置于危险境地的,这点儿你可以放心。”
纪云苓突然浑身颤抖的抬头,“那顾易呢?”
“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见到笙笙如何来到我们这里的人,他……”
余泽厚一脸镇定的摇头,“顾易不会伤害笙笙的。”
“若是他有这个心思,早在他见到笙笙的第一眼,或许就已经把笙笙给抓起来了,而不是带着笙笙找到我们家里。”
“而且,顾易是真的喜欢笙笙,他是除了我们以外,最不想别人知道笙笙是何来历的人。”
“况且,顾易压根不知道笙笙的真实身份,他一直都以为笙笙叫我爷爷,只是因为余家的辈分。”
纪云苓抿唇,“顾易那么聪明,他心里或许早就有了猜测,不过是因为笙笙才一直没有表露出来。”
余泽厚一怔,“的确有这个可能!”
“但只要笙笙不提,顾易就不会说出来,所以,咱们就当不知道吧!”
“左右这于咱们也没有影响,无论笙笙说不说出真相,顾易他不都跟着笙笙叫我们爷爷、奶奶吗?”
纪云苓忍不住扑哧一笑,“呵呵……”
“泽厚,你这会儿说出来顾易对咱们的称呼,我就忍不住的想要笑。”
“你说咱们俩这样,算不算是占了顾易的便宜?明明他比咱们年纪要大,可现在却要跟着笙笙叫咱们爷爷和奶奶。“
余泽厚撇了撇嘴,“我可没这么觉得。”
纪云苓不解,“为什么?”
轻轻的拍了拍纪云苓的额头,余泽厚重重的叹了口气。
“云云,你要知道,笙笙嫁给顾易,按照笙笙真实的出生时间来算,那不就是嫁给了一个糟老头子吗?”
“这么想想,自己的亲孙女儿,嫁给了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糟老头子,你还笑的出来吗?”
纪云苓嘴角的笑僵住了,还笑的出来吗?
不!
这么一想,她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
“泽厚,你说笙笙还回的去吗?”
余泽厚摇头,“我也不知道。”
“笙笙说她是驾驶飞机出事,才突然来到这儿的,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她出事儿的时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纪云苓心里一凉,“飞机失事,怕是、怕是……”
她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口那四个字。
【尸骨无存】
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场景,纪云苓就觉得浑身都是痛的。
余泽厚紧紧的抱住她,“不会的,不会的!”
“笙笙不是说了嘛,咱们家在几十年后,那可是富可敌国的存在,笙笙驾驶飞机的时候,就算没人跟着,也肯定安排了人一直关注着笙笙的情况。”
“笙笙驾驶飞机出现异常,那些人肯定早早的就安排好了救援的。”
虽然嘴里这么安慰着纪云苓,余泽厚自己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飞机失事,最大的可能就是尸骨无存,就算安排了救援,可那希望有多渺茫,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就算几十年后,这个社会发展得异常迅猛,可真的连飞机失事中的人也能救下吗?
余泽厚低头亲了亲纪云苓的额头,“云云,就算笙笙永远都回不去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在这里,虽然没有父母的疼爱,可她还有我们啊!我们会一辈子疼着她、宠着她。”
纪云苓眼眶一红,“我知道!”
“可泽厚,笙笙是我们的孙女儿,她出事儿来了我们这里。那身处几十年后的,我们的孩子、笙笙的父母,他们该有多难过啊?”
余泽厚心里一疼,“云云,不要想那么多,这是我们谁也无法左右的事情。”
“比起笙笙在飞机失事时直接死了,她现在来了这儿,来到我们身边,我们是不是应该庆幸?”
“或许,这就是老天特意安排的结果!”
纪云苓红着点头,“嗯!”
“若真是这样,那就请老天保佑我们笙笙能在这里,在我们身边,安安稳稳、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
“她在这里有我们一家人疼着,还有那么爱她的顾易,以及三个可爱的孩子。”
“她若是突然消失了,顾易怕是会疯掉的,那三个孩子会不会、会不会也随着笙笙的消失而消失呢?”
余泽厚猛的摇头,“不会的,一定不会这样的!”
“云云,你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们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笙笙能来到这儿,就是老天保佑、祖宗保佑!”
“对!对!老天保佑、祖宗保佑!”
纪云苓双手合十,不住的点头,“我纪云苓平生从来不信奉这些,但今后遇神拜神,遇佛拜佛,诚心祭拜祖宗牌位、坟墓。”
“只求能保佑我们家笙笙,诸事顺遂、平安一生!”
“若她真能回到她原来所处的地方,求老天保佑、祖宗保佑她能安然无虞。”
她默不作声的在心里祈求,人们常说治病救人是有功德的,那她愿意献出所有!若是不够,那就用她的寿命来抵。
余泽厚抵着纪云苓的额头,“云云,你在想什么?”
纪云苓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想!”
“泽厚,突然想到你说顾易是糟老头子,我真怕自己今后看到他,会忍不住笑出来。”
余泽厚勾了勾唇,“笑出来就笑出来,现在你是他的长辈,他一个晚辈,就是心里有不满,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忍着!”
纪云苓忍不住笑的合不拢嘴,“哈哈……”
“泽厚,那我这样,算不算是仗势欺人啊?”
余泽厚宠溺的摇头,“不算!”
“咱们这顶多算是以大欺小!谁让咱们辈分大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