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瞧他这副模样,显然想法初见成形。
而且说实话,过日子慢慢来便好。
92年虽然是惊心动魄的一年。
但是对于他们这种普通人来说,就只是人生中普普通通的一年。
明年,后年,甚至到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还离着7年之远。
想到她淘宝和抖音还在遥远的未来,不由忍不住叹息。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不管你干什么,凡事记得和我报备,我既不想要惊喜,也不想要惊吓,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家里所有事情都有商有量。”
“好。”
陆凌萧走过来,继续道:“接下来,我会去广州一趟,这次展销会成功,多亏照顾我的严老板,我想过去谈下次的合作。
他还给我介绍了几桩外贸的翻译工作,如果做成,对将来也有帮助,所以我想去一段时间。”
听到他又要去广州,苏芸立马道:“那我和你一块去。”
陆凌萧露出意外的眼神,伸手过来十指交叉,“那孩子怎么办?一起带过去吗?”
“有什么不可以,我们挣了那么多钱,就算当来一次旅游呀。而且我听说南方谈话后,深圳股市会迎来一个小高潮,现在正是买入的最佳时机。”
陆凌萧玩味地看着她的脸,忽地笑了。
苏芸见他不放在心上,连忙端正态度,“不信就不信,我猜月底行情就会慢慢上涨,反正过不了几天,你等着瞧吧。”
陆凌萧哂笑,片刻,投来耐人寻味的表情,“好吧,那我们来打个赌。”
苏芸眼珠子瞪大,心里却激动万分,连忙道:“我答应,你就说赌什么?”
陆凌萧有些意外她的急迫,眉尾上挑,淡定地道。
“就赌涨幅,你不是说月底就会启动?那就从25号开始算起,25号到30号之间,如果涨了5%,不4%,如果涨了这么多,那拿我们存款的四分之一投进去。”
苏芸惊讶地看着他,陆凌萧这嘴是开过光吗?
3月25号正好是深圳成指上涨的启动点,不愧是老天爷赏钱的体质,连打个赌都偏心。
苏芸愉悦地说:“才四分之一,存款放在那也是放着,如果暂时不用,完全可以全部投进去。不,投三分之二总可以。”
陆凌萧似有若无地笑了声,“看来你的野心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苏芸用手指在他面前划了划,“不是野心,是信心。我从来都没有想过靠炒股赚一辈子钱,只是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觉得可以试试。
既然你要和我打赌,那就愿赌服输,如果5天内上涨4%,你就投四分之一,如果上涨8%,你就拿出一半,以此类推,直到你拿出所有本金!”
男人笑了声,揉了揉她的细发,轻声允诺,“行,都听你的,如果真的可以躺着赚钱,何乐而不为。”
苏芸提醒一句,“你放心,如果有黑天鹅事件发生,我会提前预警,绝对不走错任何一步。”
她这也是被股市教训怕了,毕竟事实证明,乱买就会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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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过得悠闲,早起搅几桶面糊,傍晚炸薄脆,制作煎饼酱汁。
陆凌萧则是开启了严师模式,每天起码要让孩子对着认字帖学习两个小时。
可怜的星星终于认识到墙上这些东西的可怕,每次一遍还没念完,就对着苏芸露出哭唧唧的表情。
苏芸被他这副样子萌坏了,只能当即叫停男人,让孩子休息会。
白天一家三口带着孩子出去买买菜,晚上吃完了便在巷子里散步,和街坊邻居聊会天。
陆凌萧有时下午会和她说一声,然后出门办事。
苏芸不知道他具体在干什么,只知道他在为开服装贸易公司做准备。
有趣的是,白景川真带着副麻将来小院子找陆凌萧。
当天还提着条新鲜的鲈鱼送给苏芸,让她明天做红烧鱼。
钱江雨知道要来打麻将,吃过晚饭后,提着一扎纯生啤酒过来。
聂阳和顾嘉俩也没空手,各自带着些鸭货,卤味和花生米。
苏芸瞧他们把吃饭的桌子捡出来,俨然是要打一晚上的节奏。
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便小声对陆凌萧道:“在室内别抽烟,对星星不好。”
钱江雨听到这话,立马给她摆出个敬礼的姿势,“嫂子,我们今天保证不抽,也绝对不会吵到星星睡觉,你放心吧。”
顾嘉把猪耳朵、猪大肠和鸡爪子装在盘里,笑道:“对,我们今天安静地玩,绝对不打扰嫂子休息。要是嫂子觉得吵就起来打我,我绝对不吱声。”
白景川从外套内衬拿出钱包,聂阳挤过去瞅了瞅里面的票子,摇摇头,“你这准备不充分啊,老子可是准备了一千块钱。”
“你看场子这么赚钱的吗?怎么感觉你们今天几个不对劲,一个个的,穿得还挺好。”
白景川瞅着这几个人,身上都穿着新衣服。
特别是陆凌萧,从头到脚,完全没有过去那种穷酸样。
顾嘉像发现了新鲜事,调侃,“川子,你不知道前几天的服装展销会就是我们几个开的吗?你妈还过来逛了一圈,跟陆哥的舅妈大吵一顿呢。”
白景川哑然,随即望着这几个人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妈回家啥也没说。而且看你们这副样子,挣不少吧。”
钱江雨道:“不多,也就靠着陆哥小小赚了点,没你杀鱼稳定。”
顾嘉大嘴巴,撞了撞钱江雨,“还说不少,你小子躲着我们卖了一千多件衣服,老实交代,赚了多少?”
钱江雨打哈哈,“不多不多,跟着陆哥吃口肉而已,再说我现在辞了看场子的工作,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干啥哩。”
陆凌萧道:“先歇着吧,我打算去广州一趟,到时候你跟着我跑市场,看看服装贸易这块有没有机会。”
钱江雨拍手,“那敢情好,这回很多兄弟也跟着吃了点甜头,就想着抓住下次机会,如果真能带大家一起赚钱,谁还想继续看场子。”
他顿了顿,眼睛里露出感伤的神色,“哥,你不知道,上次东方帮和青龙帮火拼,伤了几个躺医院里,本来想着为了帮派打架,至少不用自己掏医药费。结果东方帮狗杂种,一点义气都不讲,直接把对方家人叫过来,给钱就继续治,没钱就放在医院等死。这次真的寒了兄弟们的心,很多人都不想再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