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购证现在黑市已经炒到700块，以前发售的时候我凑热闹买了10份，要是拿到现在，起码翻了十几倍。”
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特别年轻，看起来和苏羽一个年纪。
他身边的眼镜男翻了个白眼，耻笑。
“你这话我都听腻了，之前让你300块的时候别卖，别卖。现在又搁这天天说后悔，什么德性。”
男人没皮没脸地笑，“我这不是随便说说，还是得周少带我。”
“哼，少来恭维。”
另一个中年人插话道：“现在买也赚钱，听说这次一口气发行34家新股，中签率绝对要比第一次高。你完全可以叫人去黑市收，能收一张是一张，到时候一旦中签，那就是躺着赚。”
皮衣男摆手道，“一份700块，这价格会不会太虚高？我可不想高位接盘。”
眼镜男笑，语气笃定。
“怎么可能高位接盘，你仔细想想，第一次摇号发行7家新股，当时的中签率是10%左右，这次发行34家，那么中签率可能会高达50%，也就是翻5倍。
首次摇号后，认购证的价格飚到了300块左右。现在用300乘以5倍，这次的认购证，1500块才合理。但现在黑市才炒到700块，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
男人听得热血沸腾，搓搓手。
“这么赚钱，那我等会就去找黄牛收。”
苏羽听完这分析，喜上眉梢，脸蛋激动得涨红一片，心脏砰砰得跳个不停。
小妹说的没错。
认购证真能涨到千元以上。
想到他们40多万的本金变成250万，他就感觉肾上激素直线飙升，满脑子都是赶紧卖出。
想到这几个就是潜在客户，他走过去，想告诉这群人自己就有认购证。
可步子才刚迈开，肩膀就被许琪按住，整个人被拽到旁边的走道里。
他小腿还撞到了盆栽，疼得不由倒吸了口气，愤愤然道。
“你拦着我干嘛？这几人不是正好想要认购证吗？我可以卖给他们，要求不高，每份1000块钱就行。”
许琪扶额，摆着张臭脸说：“你是不是傻？”
苏羽脸色一变，像只炸毛的猫，跳起来说，“你骂谁呢，我很聪明好不好。”
许琪死死盯着他，一双眼睛跟钩子似的挠人。
“黑市的认购证才700块钱一张，你现在张口就要1000块，他们会给你买单吗？
我们手上的2500份认购证不是小数目，明目张胆地搭讪叫卖，一次性能卖出多少？别认购证没卖出去，人倒出事了。”
听他解释一通，苏羽脑子顿时清醒过来。
防人之心不可无，财不外露是正理。
虽然大户室的人都很有钱，但大家的钱都在股市，能坚定卖掉股票，换成认购证的人估计很少。
这样万里挑一的人可遇不可求，果然还是得找中介出马。
不然零散地卖，也不知道要卖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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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大户室出来，打算先去黑市看看情况。
可还没出交易大厅，就被人从后面叫住。
黄忠看见他俩，脸上绽放出激动的神色。
苏羽嫌弃地后退两步，许琪平静地看着他，问：“有什么事吗？”
黄忠两眼放光，声音抑制不住地兴奋颤抖。
“我在这守你们好多天了，你们手里的认购证还没卖出去吧，我全收了。”
苏羽见他这副模样，饶有兴趣地双手抱在胸前，问：“哦，那你每份多少钱收？”
黄忠用手指做出一个“7”的手势，“700块，这是黑市里最新炒上来的价，我一口气收，顶满了，再也加不动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打量苏羽的神色，发现他竟然依旧不为所动。
这都涨到700块了，他居然还能拿得住？
黄忠哑然，一想到那个客户，立马伸出两根手指。
“20，每张我再加20，你现在去黑市问问，谁要是比我出得高，我……我把这矿泉水瓶吞了。”
苏羽见他握住瓶子在空中虚晃两下，嫌弃地又退了两步。
“算了，我不想跟你合作。”
黄忠知道上次闹得有些不愉快，连忙给自己找补。
“别啊，你难不成现在还记恨买卖二纺机那事？苏羽，虽然我做得不地道，但是你想想，如果没有我牵线，你能买得到二纺机？能在短短一个月赚上百万？”
苏羽撇撇嘴，扭头就走，不想听他的歪理。
黄忠没想到他这么不领情，讪笑连忙拦住。
“哎呀，冷静一下，我也不是要讨什么功劳。我是想说，虽然我人品不怎么样，但帮你赚钱可是一把好手。
现在市场鱼龙混杂，有些人挂着黄牛的招牌到处坑蒙拐骗，你和我合作，大家知根知底，至少我不会讹你的钱。”
许琪按住了苏羽的肩膀，静静地问。
“我们手上可是有2500份，你一下拿得出那么多钱？”
黄忠见他们有商议的念头，连忙解释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子，这是商业机密，总之，你们可以放心把认购证转给我。”
许琪勾了下唇，“如果我们想自己谈呢？”
苏羽这才察觉出许琪的打算，原来是想找这货挖墙角。
黄忠听闻脸色一变，立马摇头，“不行不行，我说了这是机密。而且买的人不是一家两家，得慢慢周旋才能全部转出去。说到底，我左右就是赚个辛苦费，利润也不高。”
苏羽冷哼，“既然你不想合作，那我和你没什么好说。”
他迈大步子扭头就走，气得黄忠血压飙升。
他发现许琪还站着，顿时朝他埋怨。
“你看看苏羽，给我闹什么小孩子脾气？我给的价钱已经顶破天了，他还是不知足，难不成他想卖1000块？”
许琪冷冷地看着黄忠，理性分析。
“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你刚才满嘴谎话，他这样也正常。”
黄忠一愣，咽了下口水，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声。
“我……我哪说谎了？”
许琪淡淡一嗤，道：“你一边说可以全部拿下，一边又说要慢慢周转出去，这不是谎话是什么？
刚开始出价每张最高700块，见苏羽不领情，立马改口720块，你加价得这么毫不犹豫，我怀疑每张你最少再赚两三百。
至于不让我们见客户，肯定也是为了防止我们知道真实价格。毕竟每张只赚100，这次买卖你都能挣25万，够抵上海一套房了。”
黄忠见他把事情全部猜中，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他拉下脸，不再装蒜，“那又怎样，做中介赚的不就这个差价。如果没了我，谁啃得动这么多认购证……”
许琪打断他的话，“看来的确有个大客户。”
黄忠被自己口水噎住，这才知道被他诈了出来。
心里骂骂咧咧，他想回怼过去。
这时，苏羽慢悠悠地走到跟前，对着许琪说。
“别他娘的搁这废话，老子有钱也不想给他挣，吃饭去。”
黄忠见他如此嚣张，心里窝火，一口气憋着，喘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