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萧见苏芸脸色突然冷淡，抱着孩子靠到另一边车窗，主动和他拉开距离。
他的心莫名一紧，不知名的异样涌了上来。
他压制住奇怪的想法，试图通过看外头的风景来分散注意力，但苏芸身上玫瑰沐浴露的香气在鼻尖缠绕，让他喉咙有些干渴。
自己因为见色起意和她结婚？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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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来悦来酒家，他们几个人轻车熟路。
黄忠一早就在门口等，发现他们的身影连忙招手，
“这儿，林总定了包厢。”
他搓着手掌，讪笑道：“林总可是个咱们上海金融市场里的大人物，人不到三十岁，就靠股票赚了几千万。
他在大户里头，那可是数得出号的顶尖人物。等会你们说话小心点，别瞧他年轻就随便冲撞了人家，”
二哥皱了皱鼻子，不以为然，“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黄忠见他还是这副态度，连忙拦住，脸色认真地说。
“你以为自己有几张认购证很牛吗？人家可是搅动股市的弄潮儿，我就跟你透个底，要是能在他这边得到一点半点内幕消息去炒股，你下半辈子就稳了。”
二哥见他把牛皮吹得这么响，撇嘴道。
“他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把业务交到你手上。”
黄忠一听这话就吹鼻子瞪眼，满脸不高兴。
“你看不起谁呢，我黄忠一年上下接待的客户身家高的多了去了，没我这样眼观八方，人脉深厚的小角色，你们这些有本金的人想赚钱都难。”
二哥嗤笑了声，没接茬。
苏芸倒是觉得有些道理，能用钱买到的东西最便宜。
人家可能花五六万买到服务和消息，转手就能赚个成百上千万。
特别是在市场还不成熟的现在，依靠新闻报纸，电视广播等舆论手段传播些“假消息”，包装垃圾公司，营造“出彩”业绩。
这一套下来花不了多少钱，但资本家转眼就能在金融市场实现资产翻倍。
进了包厢，一张红木圆盘桌映入眼帘。
桌子的转盘上摆了几盘精致的冷碟，而正中央则放着一个插着竹子，冰渣堆叠的海鲜摆盘。
一男一女坐在靠窗的位置，女人穿着绿色西装裙。
男人则是将头发整齐梳在脑后，身上的衬衫随意解开领口的扣子，随性而不失严谨。
苏芸见到他觉得眼熟，思索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在上交所门口见过这人。
原来是害万宝路亏了几百万的林总。
有意思，的确是个搅弄风云的人物。
几个人打好招呼，女秘书找来服务员，让他们安排上菜。
黄忠给林辉介绍他们几个。
二哥见着这笑面狐狸浑身不自在，也不磨叽，直接了当地问，他愿意出多少钱收认购证。
林辉见状，露出丝丝笑意，“你们想要多少钱我都收”
他的声音低哑又随意，还淡定自若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黄忠则是使劲给他们使眼色，很明显让他们别乱报价。
苏芸见二哥一噎，在桌子底下按了按他的膝盖，主动说。
“我们心里的预期价格是每份2000块。”
她的声音刚落，饭桌上一半的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黄忠眼珠子瞪得圆滚滚，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怎么敢要2000块？
疯了吗？
二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扯了扯苏芸的衣角。
钱江雨他们则是忐忑地打量起林总和他身旁女秘书的脸色。
秘书施沁微蹙眉头，狠狠盯着苏芸的眼睛。
“在黑市上收才700块，你一下子翻了将近3倍，以为我们是冤大头吗？”
林辉勾了勾唇，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桌面上，只有陆凌萧云淡风轻，置身事外，在他心里，总觉得苏芸能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
苏芸抿了抿唇，笑道：“不是你们先说让我们随便开价？怎么我说了，反倒生起气来。林总，你刚说的话不算数吗？”
林辉知道这女人在点自己，眼里带着明晃晃的轻视。
“你说得没错，但生意终究是生意，你总得让看到2000块的价值。”
苏芸平静地说，“林总，你在股市里比我懂行，你应该早就知道，今年会进行4次新股摇号。第一次摇了7只，6月3号则是34只新股。
每份认购证可以重复中签，也就是说，我卖出的是下半年三次新股的摇号概率。按第一次摇号来算，7家新股对应10%的中签率，第二次34家就是50%的概率，剩下两次发行的新股假设在30家左右，那就是30%。
也就是说，我们卖出的认购证中奖率为80%。一份可以购买三十股新股，上市价格翻8-10倍，收益回报率在240-300倍左右。
就算回报率是240倍，乘以0.8的中奖概率，你收下我们的认购证最少可以获得192倍的收益。
而一份认购证的初始价格是30块钱，涨到2000块也才翻了66倍左右。192倍和66倍相比，林总，这样算下来，你才是真正赚大头的人。”
苏芸说话不紧不慢，自信满满，而且一套下来，逻辑自洽，甚至还给人一种捡漏的错觉。
二哥听闻心里舒爽得不行，在桌底下给小妹竖了个大拇指。
黄忠一口气终于咽了下去，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
他偷偷看林辉的表情，只见他旁边的秘书憋着一口气，似乎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林辉凤眸微微上挑，对面前的女人有所改观，但他并没有直接答应这个价钱，手指在桌面上有规律的轻敲。
“你说得很对，这样算，我的确稳赚，但2000块的价格我觉得还可以再谈。”
他给了黄忠一个眼神，黄忠立马拉高声音，参与到这场议价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