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和嫂子有空来这儿玩?你回来后,超哥成天念叨你,还说要抽个时间,请你吃饭。”
陆凌萧扯了下唇,“他是想问我从哪搞到的钱吧。”
大伙儿都听过他在广州和上海的经历,心照不宣,男招待端来几瓶啤酒,往苏芸跟前放了个果盘。
刚才说话的男人连忙摆手。
“哪能啊,你们你那故事早就传遍酒吧街了,还要你亲自说?你也知道超哥一向器重你。”
“算了,别说什么废话。”
见他这副态度,其他朋友也只是笑笑,转而一个个撬开瓶盖,倒上满满一杯,给他敬酒。
“好久没来,咱们喝一杯。”
苏芸看这几个人哐哐干酒,明显海量。
陆凌萧也不推脱,几杯下肚,倒有点借酒消愁的意思。
他们喝了几杯,便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
“嫂子也好久没来了,大伙都说你从良了。”
他这话音刚落,脑袋上立马挨了一下。
“什么从良?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叫做回归家庭。”
然后他说完,似乎也觉得“回归家庭”这4个字有些怪异。
他面色难看地瞅了苏芸一眼,似乎在看她的脸色。
苏芸也不为难他们,一笑而过。
“你们继续喝,我去跳舞。”
说是跳舞,但苏芸其实完全不会。
她来到舞池中央,只见周围的人放肆扭动屁股,挥舞双手,要么闭上眼睛听音乐,然后律动身体,要么和面前的人贴在一起,尽情释放暧昧。
苏芸尴尬得手足无措,笨拙地跟着节奏,摇摆了两下腰。
旁边的小姑娘瞅着她,发出了看热闹的嘲笑声。
甚至还戳了戳同伴,让她们来看自己拙劣的舞姿。
苏芸顿感窘迫,触及到知识盲区了。
在玩这一块,自己鲜少有过。
上一辈子,她所有时间都用在兼职工作加班上,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始终紧绷。
被人这样盯着,苏芸感觉双脚像是绑了沙袋一般沉重。
正打算放弃时,手腕被人从后面扶住,身体紧紧贴住了一个坚硬又滚烫的怀抱。
男人语气温柔,扶着她柔软的腰肢道。
“我教你,”
暧昧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疯狂滋长。
苏芸注意到他那些朋友投过来的目光,有些羞涩。
然而她没有拒绝,而是跟着陆凌萧的节奏,肆意摆动。
因为被他圈在怀中,视线被他高挑的身材挡住了大部分,心里的那些害怕便也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凌萧始终用宠溺的眼神看她,一曲结束,苏芸才发觉自己额头微微出汗。
刚才还在看他笑话的小太妹们,纷纷向自己投来惊讶又嫉妒的眼光。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陆凌萧会出现在这里。
瞧他们两个人如此亲密的举动,她们一个个惊讶得不行。
“那女的是谁呀?陆哥怎么会喜欢她?”
“我瞧着她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正当她们死死盯着这两人,讨论在哪见过苏芸时。
突然,陆凌萧一只手轻轻托住她的下巴,在酒精和夜色的刺激下,占有欲满满地衔住了她的唇。
苏芸惊慌失措,她还是第一次在外头干这种事儿。
刚才叽叽喳喳的女生瞧见陆凌萧的举动,大惊失色,顿时传来一阵哀嚎。
“怎么会?陆哥居然和她亲了。”
这时有一个人突然想起了苏芸的身份,“这女人不就是苏芸嘛。”
按道理,两夫妻在夜店亲嘴很正常,只不过陆哥很少亲近女人,所以这一幕显得特别罕见。
那群喝酒的男人们一个个都变成动物园里的猴子,看着陆凌萧的大胆举动,又是拍手,又是起哄。
苏芸脸蛋绯红,轻轻推开男人的胸膛,威胁道,“够了,在外面别乱来。”
陆凌萧餍足地舔了下唇,声音低哑。
“好,听你的。”
等他们回到卡座,又有人请。
“陆哥,上头包厢去呗,超哥听你来了,给你准备了好酒,让我叫你上去。”
陆凌萧没有拒绝,拉着苏芸的手,一同去了2楼包厢。
人未见,粗犷低沉的歌声从里头传出来,唱的俨然是火热的名曲《上海滩》。
“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淘尽了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刘超梳着油头,脑门锃亮,身上是扎眼的花衬衫,30多岁的年纪,整个人看起来潇洒又肆意。
他瞧见陆凌萧和苏芸,立马将手上的麦克风放在茶几上,迎过来说。
“陆老弟,你总算回来了,你大哥我这两个月可遭老罪了,小芸,你也坐。”
苏芸走到沙发边上,刚坐好,刘超就给陆凌萧倒了满满一杯白兰地。
他往酒里加冰块儿,边夹边说。
“听说你们在上海挣了几十万,转头在县里又开了个工厂,准备做服装买卖。我早说你们俩天生一对,迟早要发财。你看,短短两个月时间,这话就应验了。”
陆凌萧接过酒杯,和他的杯子碰了碰。
一杯下肚,刘超脸上爬满惆怅。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以前我能还当这块地方的大哥,现在没钱了,就只能在这唱唱歌,盯着底下的人讨生活。”
苏芸知道酒吧街这一片的老板被骗得很惨,台球室的其中一位老板连工资都没结,直接半夜卷铺盖跑路了。
她好奇地问:“刘老板,后来警局没有追回一分钱吗?难不成就这样让老百姓活活受骗?”
刘超听她提起被骗的事,顿时情绪激动。
“钱都被诈骗集团洗到海外去了,根本就追不回。追回的一小部分,那也是先补贴那些围在警局闹事的下岗工人和老人,我们这些人啊,想都别想。
你不知道,我们这群老板才是最惨的,汇总的投资款整整七百多万。我刚知道消息的时候,人都傻了,开酒吧,开赌场,辛辛苦苦攒了6年的钱,一下子,全进了骗子的腰包。要不是赌场留了些备用金,我这几家酒吧呀,估计也要像台球室那样倒闭。”
他越说情绪越发酸涩,但又有些遭受过大难后的豁达开朗。
“总之,我现在已经悟到了一个道理。人活一世,存再多钱也没用,最重要的,还是及时行乐。”
苏芸顿时想到了自己过去存的100万,特别感同身受。
见他提起赌场,陆凌萧问,“亚洲足球杯正在进行,你们赌场卖足彩吗?”
刘超露出疑惑的表情,“怎么着,你想玩玩?我没做这门生意,你要是真想赌,可以去我朋友那,他专做这个。”
陆凌萧语气懒懒的,“行,你把他介绍给我。”
刘超见他这副态度,吸了口气。
“不对呀,你不是从不玩这东西吗?怎么现在有了闲钱?就想以小博大了。”
“可以这么说。”
刘超盯着男人漆黑的墨瞳,读到了他眼神中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