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熔铁城的路途并不算遥远，但燕飞尘硬是走了整整两天时间。
    等他回到熔铁城的时候，这片废墟上已经建立好了一部分可供居住的小型建筑。
    当燕飞尘归来的那一刻，密米尔和伦纳德第一时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身上一丝伤痕都没有的燕飞尘，两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恭喜您大胜归来。”
    密米尔很清楚，眼下阿萨神族已经成为历史。
    只要眼前的燕飞尘点头，那么他就能成为神明。
    然而燕飞尘却没有在意对方的恭维，而是直接反问到：“你的阵法学习到哪一步了？”
    面对这样的问题，密米尔显得有些局促。
    这段时间里他可以说是提心吊胆，完全没有任何钻研阵法的想法。
    不过既然眼下燕飞尘已经归来，那么接下来他肯定是能放下心来安稳学习的。
    “尽快掌握阵法，哪怕是最初级的。”
    “你这智慧巨人，多少有点名不副实。”
    燕飞尘的警告让密米尔有些吃惊，这种仿佛交代后事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他并没有战胜众神？或者说战胜了众神的同时，他也得到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势？
    密米尔的那些猜疑，通过他此刻的情绪精准地反应出，并被燕飞尘所捕捉。
    对于此刻他的想法燕飞尘并不打算多暗示什么，因为已经没有必要。
    眼下密米尔对他最重要的帮助，就是尽快学会阵法。
    两天的行程之中，收藏家的分身又来找了一次燕飞尘。
    这一次对方免费送来了一些东西，来自这个世界的其他信息。
    这个世界包括乌诺在内，一共拥有四片区域，每个区域都有各自的文明、神话传说。
    但比较可惜的是，这些区域的强度总体而言大差不差。
    如果燕飞尘继续留在这个地方，所能得到的提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最有价值的除了一些三阶的神性神格之外，就只剩下世界之树的树芯了。
    但现在失去了归魂融躯手段的燕飞尘，很难复刻直接杀入神域屠戮整个神族的壮举。
    再来一次的话，怕不是他在众神手上翻车。
    不过有了收藏家带来的消息，燕飞尘对于这个世界的探索度又往上提升了5%。
    现在他已经完成了30%的探索进度，只要解决掉逃脱者，那么他随时可以结束这个世界。
    并且他所散播的传说，在这两天里已经开始发酵。
    只要收藏家愿意，随时都能成为这个世界的本土神明。
    但收藏家却没有第一时间这么去做。
    按照他的说法，现在凝聚的神性太弱了，至少也要再过上一段时间。
    在这之后，收藏家便消失在了燕飞尘面前。
    眼下这个世界对于自己的价值已然不大，那么继续地滞留就没有太大的意义。
    只要等到重新锁定结束，燕飞尘绝对第一时间杀向白玉堂的所在地。
    如果对方那个时候还在这片地区的话，那么已经掌握神域与彩虹桥的他将占尽优势。
    不过在这之前，燕飞尘得稍微了解一些卢恩符文，以防止类似上次传送错误的事情发生。
    “这东西交给你，好好学习，两天以后我要看到成果。”
    燕飞尘在递出手中东西的时候，语气十分冰冷。
    密米尔感受到了一股杀意在针对自己。
    如果他不能在两天之后领悟阵法……别说去考虑什么成神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我明白了……”
    密米尔有些颤抖地接过燕飞尘递来的东西，随后开始潜心学习阵法。
    至于一旁的伦纳德，燕飞尘对他另有安排。
    “接下来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种结局。”
    “一种是彻底成为强者，而另外一种就是死。”
    “你，做好准备了吗？”
    就算提前猜到燕飞尘帮助自己获得力量的风险是死亡，伦纳德此刻也难免心中一惊。
    但看到熔铁城周围的废墟时，他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准备好了！”
    “那好，跟我来。”
    就这样，燕飞尘带着伦纳德走入了熔铁城的矿道之中。
    这里的地精早就被无序全部干掉，而失去了地脉之力以后，这地方未来不会再有多少矿物了。
    所以眼下这地方作为实验场所简直再合适不过。
    命令伦纳德盘腿坐下，燕飞尘双手刺入了对方双肩。
    两滴血液从燕飞尘左右手指尖融入伦纳德的体内，他的实验也就此开始。
    古神之力与猩红之力开始在伦纳德体内肆意穿行，得亏他自身还算有点实力，面对这样的痛苦还算能够忍受。
    在燕飞尘的操控之下，伦纳德左边的身躯已经被转化成为古神眷属，而右半边身躯则是成为猩红眷属。
    紧接着，他开始将两种特质相互进行融合。
    如果说先前对于身体的改造还在伦纳德的承受范围，现在则是超越了人所能承受的领域。
    在两种特质相互接触的瞬间，伦纳德只觉得自己的左右两边身躯都有了各自的想法，仿佛随时都可能将他自己撕裂。
    如果不是有燕飞尘在他身后作为支撑，这样的事情绝对会在一秒之内上演。
    这和之前随缘让技巧大师成为眷属的情况并不等同。
    当时主打就是一个随缘，燕飞尘直接将两种特质的血液送入对方身体，能不能熬过去纯看自身意志和运气。
    即便成功了，也会在未来留下不小的隐患。
    而这一次他亲自上手，一旦融合成功，那么就将会是完美的融合，不会出现任何隐患。
    毕竟他可不仅仅是在帮别人，而是在帮自己。
    只要能亲手创造出一个完美的融合眷属，那么燕飞尘就有信心将自己体内不同特质的本源之血相互融合。
    在逐渐地融合之中，燕飞尘的眉头不断紧皱。
    两种眷属力量的相互排斥与吞噬，必须要有一个能压制住二者的力量。
    现在燕飞尘本人正在为伦纳德充当这一力量，但当他放手的那一刻，就只能依靠对方的意志去强行驯服二者。
    于是燕飞尘试探性地放开了自己的力量，交由伦纳德自身去掌管二者的融合。
    然而就在他放开的那一刻，两边的身体都出现了不同程度地崩溃。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燕飞尘也不免心中叹息。
    眼前的伦纳德几乎可以说是凡人力量的顶峰了。
    再加上对方目睹神明摧毁自己亲手铸造的城池，心中对于神明的敬畏已经转化为了复仇的燃料。
    在这种叠buff的状态下，对方依旧没能将其驯服。
    既然失败，燕飞尘也不会在伦纳德身上多费什么心神。
    拿出两团分别被古神与猩红污染过的神性，燕飞尘将他们塞入伦纳德的体内当作燃料。
    接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矿道。
    要是在那两团神性消散之前，伦纳德都不能找回自己的意志，那么他就会变为毫无人性的扭曲怪物。
    当然，这怪物是完全服从于燕飞尘命令的。
    虽说伦纳德变成这种结局基本是板上钉钉。
    但燕飞尘还是希望他能以人类的姿态回归。
    毕竟这样一来他也能开始尝试将两种本源之血相互融合，从而让自己的实力更进一步。
    等第一天时间结束的时候，密米尔主动找上了燕飞尘，他已经完成了对于阵法的理解。
    作为回报，他将自己掌握的魔咒知识与卢恩符文知识全都交给了燕飞尘。
    除此之外，密米尔还有另外一个要求，他希望能见一面伦纳德。
    昨天燕飞尘将伦纳德那带走的时候，他其实全都看到了。
    最开始的时候密米尔并不是很在意。
    可等到只有燕飞尘一人回来的时候。
    他承认，自己慌了。
    于是他用最快的速度强迫自己学会了阵法，并用所有的魔咒知识与卢恩符文知识作为交换，只为确认伦纳德的情况。
    燕飞尘将密米尔递来的知识书收下，这二者已经被公证，可以带回灾厄空间。
    随后燕飞尘满足了密米尔的要求，将他带到了伦纳德的所在地。
    然而在看到伦纳德的本体之后，密米尔顿时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此刻的伦纳德，已经成为了一种狰狞而扭曲的怪物。
    或许是感受到密米尔身上携带着熟悉的感觉，化作怪物的伦纳德对他伸出了一条触手。
    “这就是获得您力量的结果？”
    即便已经有所预感，但当现实展现在眼前的时候，密米尔还是有些痛心疾首。
    “这不是结果，这是代价。”
    “他的意志没能满足要求，所以最终变成了这副模样。”
    眼前的伦纳德已经化作了混合状态的眷属，但并不能达到燕飞尘的要求。
    他需要的是类似上个世界技巧大师那样的状态，甚至得比他更加完美才行。
    丢下这句话，燕飞尘直接离开了矿洞。
    这个地方已经和他再无任何关系，接下来他要融合属于卢恩符文的知识，以便精准地开启彩虹桥。
    洞窟内，密米尔有些悲愤地看着这一切，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宣泄。
    眼前的伦纳德已经化作了怪物，而且从燕飞尘的语气来看，根本就没有逆转的可能。
    就在心如死灰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密米尔耳边响起。
    “你，想不想让他恢复过来？”
    “是谁？”
    “你不需要去管我是谁，你只需要问问你自己，想不想让他恢复成人类的样子……”
    “如果想的话，那就和我做交易吧……”
    对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但同时也让密米尔联想到了燕飞尘。
    他不确定和这个神秘的声音做交易，会不会触怒燕飞尘。
    “你不用在意他，我可以和你保证，很快他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且永远不会回来……”
    “当然，我做生意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们就到此为止了。”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放弃了，那么你的朋友只可能永远保持这样一副样子了……”
    这神秘的声音说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但密米尔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选择。
    如果真的和这个神秘声音说的一样，只有他能让伦纳德变回来的话。
    “我明白了……我和你交易……”
    “很好，接下来你需要……”
    当密米尔一脸凝重地离开矿道，他第一时间就开始寻找燕飞尘的身影。
    但很快他就发现，燕飞尘已经消失。
    就连那头漆黑的巨狼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眼前的这一幕，在和那个神秘声音交流的时候，对方已经提到过。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个神秘的声音就是燕飞尘。
    但无论如何，密米尔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帮助伦纳德变回原样就行。
    况且，这笔交易所要支付的代价对他而言并不算大……
    ……
    神域，燕飞尘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一天时间，现在距离灾厄空间重新锁定逃脱者的位置只剩下了30秒。
    当倒数开启的那一刻，燕飞尘直接来到彩虹桥的启动装置处。
    只要锁定完成，并且对方的确存在于乌诺这片区域的话，那么燕飞尘将会直接空降到他的头顶。
    而此刻的白玉堂正不断穿行在山野之中，他的脚步越来越快，隐隐有要暴露自己限制实力的意味在。
    “这种不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没错，他不断加快自己脚步的原因，就是因为从一小时前，他就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烦躁。
    似乎随时都有大事会发生……
    “难不成是那个清理人找到我了？”
    “不可能啊，老羊的道具就没出现过问题……”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他怀中用来屏蔽灾厄空间搜索的装置，突然发生了碎裂。
    “不好！”
    装置的碎裂，意味着灾厄空间的锁定重新开始。
    白玉堂很清楚，此时此刻，他已经不能再做任何保留。
    伪装被彻底掀开，他爆发出所有的速度朝着前方直冲而去。
    就在他保持着加速的五分钟后，一道拳劲突然从一旁杀出，直接将白玉堂整个人覆盖其中。
    等他从拳劲的攻击下回过神来的时候，燕飞尘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