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身为国师的古寻行为是否符合礼仪,都轮不到他一个下人多嘴,相府的管家只能露出谦卑的微笑迎上古寻。
等真正走近了以后他才发现,对方何止是步行过来的,后边竟然还带了个人,还是个女人!
心里又是一番腹诽,但脸上的笑容没有颤动分毫,“国师大人,府上已备好酒宴,老爷命小人来接您入席。”
“哦。”古寻随口应了一声,也没有询问对方身份的意思,反正看样子就是相府里一个管事罢了,“头前带路。”
见古寻连提一声身边跟着的人的意思都没有,相府管家也只好不明所以的为二人引路。
值得一提的是,鉴于古寻的身份,所以他走的是正大门。
一行三人在相府里稍微拐了那么几个弯后,就到了地方,一处装饰华丽,风格大气的宴客大厅。
管家停住步子,躬身伸手向着入口处一引,“国师大人,您请吧。”
古寻微微眯起眼睛从外面扫视了一眼这间屋子,心里不由感叹了一句,昌平君从华阳太后手里接过了对方经营多年的楚系势力后,果然不差钱。
这家伙绝对有钱替农家还债!
默默盘算了一下小钱钱的事,古寻带着焰灵姬走进了这间宴客厅。
厅内的装饰不算奢华,帘幕帷幔,雕梁画栋,盆栽摆件,全都颇为低调内敛,凸显了一个雅致,熊启毕竟不是暴发户,而是真正的王公贵族,不会无意义的堆砌奢侈品。
整个宴客厅的面积差不多有五六百平米,两侧摆放着一张张实木矮桌,不过此时厅内十分空旷,除掉才进来的古寻二人,只有四个人。
坐在上首主位的一脸儒雅之相的昌平君熊启,和坐在熊启左手边第一个陪位的一名中年男子,他也是一副儒雅的样貌,和昌平君颇有几分相似,再有就是两个在旁边伺候着的妙龄侍女。
二人同时看见了古寻,自然也看见了陪同一起来的焰灵姬,不由齐齐愣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常色。
古寻这个人,干点不合时宜的事情倒也合情合理,最重要的是他们俩又不能因为这点小问题就跟对方闹的不愉快。
两人一同站起身,昌平君熊启率先开口寒暄道,“哈哈哈,一直想请国师过府饮宴,却恰逢国师外出游离,今日总算得偿所愿了。”
古寻露出一个虚伪的假笑,回应道,“昌平君客气了。”
说完,他把目光转向一旁的那名中年人,用疑惑的语气说道,“这位是?”
“啊,忘了介绍,这是族弟昌文君熊颠。”熊启闻言笑着介绍道。
“哦……”古寻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左相昌文君啊,古某对朝堂了解不多,只知其名,未曾见过其人,一时没认出来,见谅了。”
昌文君温和的笑了笑,“国师客气了。”
熊启这时候接话道,“好了,国师且请入座吧,今日就是一场私宴,所以我没请其他客人,就咱们三……加上焰灵姬姑娘就四个人。”
古寻点点头,拉着焰灵姬走到了右侧首席客位坐了下来。
昌平君见古寻直接拉着焰灵姬坐到一个位子上,也就把将要说出口的问题咽回去了。
四人坐定,昌平君对身旁伺候着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对方就会意的从两边的侧门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侍女回来了,同时跟来的还有一大群侍者,自两侧小门鱼贯而入,排着队从三人的桌案边走过,该上酒的上酒,该上菜的上菜。
大概是考虑到焰灵姬就坐在古寻身边,所以熊启特地没有再另安排侍女随侍在古寻身边。
同样,鉴于没人会在这种宴会上追求吃饱,所以尽管古寻那桌有两个人,却也只上了一份餐。
主要是实在没空上两份。
古寻扫了一眼熊启准备的宴会餐,首先分餐这一点很好评,虽然这年头宴会都这样……
至于食物本身……古寻可以肯定相府的厨子手艺不错,就是量太少,洋洋洒洒上了十几道菜,加上杯碗碟筷什么的占满了一张桌子,可惜菜品只占了盘子面积的三分之一还要更少。
而且还没主食……
就这点东西,古寻自己吃大概也就够个半饱,要知道他可是挑选正经饭点过来的啊。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说什么不够吃之类的丢人的话。
在这个年代,还不存在所谓的酒桌文化,谈事情也没有边喝边谈一说,都是先吃饱……可能不太饱……喝足,清扫了杯盘狼藉之后再谈,熊启自然也不会例外。
于是一场非常正常,正常到焰灵姬觉得他们之间不该这么正常的宴会开始了,期间昌平君三人互相聊了些风花雪月,江湖笑谈之类的闲散轶事,笑声不时响彻在宴客厅中,整体氛围十分融洽。
这让等着看热闹的焰灵姬万分失望。
终于,杯盘狼藉,肴核既尽,侍者上来收拾了一切,正题就要真正开始了。
此时的熊启喝了几杯酒下肚,脸色稍稍显得有些红润,但眼神清明,意识清晰,他对古寻说道:
“我请国师,一是为了和国师熟络熟络,毕竟以后大家同朝为官,都是同僚。”
“再一个呢,则是因为扶苏。”
“长公子?”古寻故作不知的疑惑道。
昌平君笑着解释道,“虽然君臣有别,我不该过多关注王上的家事,但论起亲缘关系,我却是扶苏公子的舅舅,难免对其多有关注。”
“国师现在是扶苏的老师,我们两家自然更要亲近亲近。”
古寻听完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昌平君说的在理。”
接着立刻打蛇上杆的要求道,“那正好我有件事想拜托昌平君帮帮忙。”
熊启脸上的笑容稍稍有些滞涩,这才刚攀上关系,怎么突然就快进到找我帮忙了?
不过转瞬间他就恢复了正常,甚至于脸上的笑容更盛。
拉近关系靠的就是你来我往,不怕古寻麻烦他,就怕古寻不搭理他,反正要是太过为难的事他也可以推脱掉。
“什么事,国师尽管说,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