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的感情,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彭雪要是真的割舍掉,江晚才会看不起她,甚至会把她给撵走。
“你是个重情义的人,这件事,我便不与你计较了。不过再有下次……”
她江晚的人,绝不能有二心。
一次不忠,江晚还能给她一次机会,但不会再给第二次。
“奴婢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不等江晚说完,彭雪一脸严肃地说道。
而江晚见她这般,轻轻叹了口气,“你心里有数就好,这个给你。”
“这是……”
江晚突然话锋一转,像是不愿再计较此事,彭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突然看到她从怀里掏出一叠纸。
接过这叠纸,彭雪愣了愣,随即缓缓将纸打开,还没来得及看,一旁的江晚接着道:“这是你的身契,其实把你买回家,我从来没将你当成下人看待。如今这身契还你,由你保管,若是哪一日,你要是想走了,随时都可以离开。”
彭雪跟着江晚这几年,江晚对她的感情比家中其他下人要亲厚得多。
本就想着把身契给她,今日时机正好,不如索性把此事也交代了。
“你的奴籍,还有郑康、高原、巩芝、春芽的奴籍,我已经让长栋帮你们消掉了。”
他们五个是江晚买回来最先跟着她的,忠心耿耿,而且表现得很好。
这样的下人,江晚不希望他们做一辈子的奴婢,生下的孩子也是奴婢。
“多谢夫人,夫人的恩情,我下半生当牛做马定当报答。”
得知江晚做出此事,彭雪并不觉得意外,因为她看着冷冰冰,实际上是这天底下最心善不过的人。
“如今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该是享福的时候,你当牛做马可没有任何意义。日后,你只帮我管好这个家就好。”
“是。”
“说起郑康,他跟巩芝在上个月定了情,长盛来信说他们的婚期定在九月初六。你这几日抽空备份礼拿来我这里,到时我会派人一起送回去给他们添箱。”
关于彭雪的身份一事,江晚点到为止,让她起身后,转而就提起别的事情。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郑康跟巩芝两人年纪相仿,以前在老家时,彭雪就觉得两人挺登对的。
也曾想过这两个人日后会不会走到一起,没想到还真的成了。这真是一桩喜事呢。
“行了,你先退下,去见见萧家三郎吧。”
“是。”
跟彭雪说开此事,江晚也卸下这桩烦扰,把江阙送来的种子收起来,继续去院子摆弄她的茶树枝。
各个村落的事情解决后,沈长栋就将修路开工的时间、路段下发出去,召集各地劳工。
在外奔波半个来月,沈长乐等人也累坏了,在家里待了整整两日没有出门。闲时,就跑来梨花院,陪着江晚种花种草。
“姑姑,别的不说,你种花的本事可真是厉害,比一些老花匠培植的花都好。”
江晚来到西北后,就往宅院里移栽不少花草,短短时日,这些花草没有一株枯败,反倒在这炎热的夏日里,依旧欣欣向荣。
花儿绽放的美丽,味道也格外清幽。
“咦,这扦插的茶树苗也活了吗?”
邵雯雯站在花圃最里面,观赏着花卉,目光落在角落里一片显得空荡的地方。
还记得上回去蒲山镇的时候,江晚挖了一株凤尾茶树回来,没想到如今再见,她竟然把茶树苗都培育了出来。
“茶树苗是活了,就是不知道移栽到蒲山镇能不能成活。”
江晚一身素衣,提着水壶在不远处给院子里的花浇水,水里掺杂着灵泉水,所以院子里的花儿、绿植才会长得格外的好。
听着邵雯雯的问话,江晚朝着那一片茶树苗的方向望去,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
茶树苗能够成活,是因为江晚时常用木灵气灌注,而经过木灵气灌注过的植物,整个特性都会改变,但能不能成活还需天时地利。
“经姑姑的手,它们肯定能活。”邵雯雯拍马附和道,“对了,我听长乐说姑姑在县城南郊还买了一座庄子,南郊景色不好,土地也不肥,姑姑怎么去哪儿买?”
整个陇西县城,要说水土肥美的地方还当北边的莫兰河谷,富人们置办庄子都会选在那里。
而南郊要什么没什么,在那里种庄稼,要是普通农家,交了赋税,温饱都勉强。
“我从胡商手里得了些种子,想在那里种种看。顺便再种些粮食,研究研究怎么提高粮食的产量。”
在这个年代,粮食对于民生来说,才是一等一的大事。想要让老百姓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只有提高粮食产量一种途径。
江晚空间里粮种数不胜数,可却不能拿出来就用,还是得跟以前一样提前准备着。
以后的日子还长,培育出‘良种’一事也不急在一时。
“姑姑这么厉害,一定能得偿所愿。”
听江晚这么说,邵雯雯只觉得震惊,震惊之余,是震撼。她长这么大,还从未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过此类的话。
提高粮食的产量?
要是粮食的产量真的能提高,对于天下百姓来说,乃大功德一件。
到时,给姑姑刻碑立传,修建供奉寺庙也有可能。
“不枉我喜欢你,你这小嘴儿是真的甜。”
江晚听邵雯雯这么说,心里高兴,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娘。”
“你回来啦。”
跟邵雯雯说着话,沈长栋身着一身官服走进院里,瞧他的模样,应该是匆匆从衙门里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回主院去换常服。
“嗯,你找我有事?”
沈长栋在衙上的时候,赵鹏突然过来跟他说,让他下了衙来梨花院。
寻常,江晚不怎么找他的,只要找他,定然是有事。
“你先去换身衣裳,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几天,由于安置劳工的事情,沈长栋整日在外奔波,今天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时间在县衙处理积攒了好几日的公务。
知道他忙,江晚便鲜少去打扰他,但今天却另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