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杳踏进房间,就见十五贴着床尾的柱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警惕的盯着外面;
看见是她时,金色的大眼有一瞬的呆滞,而后慢慢竖起两只黑毛大耳朵,低沉叫了一声;
“喵——”
刚走到床边儿的虞杳,被这声夹子音惊呆住,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
“原来你也会夹啊!”
“喵……喵喵……”
受了伤,在冰凉凉的床上躺了一晚上的十五,委屈的不停控诉,嗓子又哑又夹,简直和往日那个高冷,又神秘的十五判若两猫!
虞杳心疼的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瓜,小声的道;
“以后再遇上这事儿,保命要紧,记住没?”
十五却很是不满,就好像在说;
它是那样的喵吗?
又好像撒娇寻求安慰一般,用小脑袋瓜不停的蹭着虞杳的手心,两只小前抓死死的抱着她的手不松开;
无奈,虞杳放下小碗儿,小心将它抱起,十五立刻在她怀里拱了拱,然后闭上眼睛打起‘呼噜’来。
见它浑身放松,虞杳轻轻的摸了摸两条后腿,发现右后腿骨头错位,虞杳摸着它的小脑袋轻声安慰;
“腿受伤了,我要帮你接好,疼的话就抓被子!”
说着,虞杳用小心将十五放在被子上,并用被角将它轻轻裹住,然后摸着错位的骨头处迅速轻捏;
“喵……”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十五发出一声惨叫,三只完好的爪子死死抓着被子,那双金黄的圆眼直直盯着虞杳,以为她在杀喵;
接着,随着虞杳缓缓松手,十五动了动右后腿,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又爬过去,蹭了蹭她的手,满眼信赖!
“趴着,不要乱动!”
虞杳起身找了两个小木板儿,以及一些包扎伤口的布条,过来就见十五眼巴巴的盯着一旁的那碗鲜肉,便垫了张帕子放在被子上;
“吃吧!我给你包退!”
于是十五乖乖吃肉,虞杳动作熟练的将它的后腿给固定住,并缠绑好,这才彻底放心!
这时,香姑端着火盆进来放在窗边儿,见十五趴在床上吃的头都不抬一下,就赶紧问;
“公子,要不要请个大夫来个十五看看?”
许是听到香姑叫它的名字,十五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却像是在说;
它好好的,请什么大夫?
“不用,我已经给它接上骨头了,好生养几日就好了!”
听这话,香姑彻底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奴婢就怕它的腿有个三长两短!”
“对了公子,早时已准备好了,您在前院用,还是端来在这里用?”
虞杳轻轻抚摸着已经吃完一碗肉,正在梳理毛发的十五,便问;
“祖父在哪里用?”
“回公子,太老爷还在前面堂厅,正虞道长他们说话呢!”
虞杳点点头,便小心抱起十五塞进被窝儿,而后轻声道;
“好好睡吧!我吃完饭就来陪你!”
有人爱的孩子就是会撒娇,如今的十五亦是如此;
只见它蹭了蹭虞杳的脸颊,在她满脸笑容中,埋头被窝中,安心的闭上眼睛!
它这样,一看就是一整夜没睡觉,虞杳忍不住心疼,替它盖好被子后,这才起身拿着小碗往出走,香姑立即上前;
“公子,奴婢拿吧!”
将小碗给香姑,虞杳忍不住叮嘱;
“洗干净放在一边儿,以后专门给十五用!”
“是,奴婢记住了!”
“一会儿再给它准备一些鲜肉!”
“刚才奴婢专挑瘦肉,已经切出来一块儿。”
“你……”
虞杳满意的点点头,刚开口说什么时,前面的声音却打断了她;
“羊儿见过公子!”
刚迈出小拱门的虞杳,就见被一顶灰色毡帽遮住大半张脸,身上穿着厚厚棉袄,外面还套着一件羊皮马甲,满脸笑容,正盯着她的羊儿,虞杳打量他几眼,便笑着说;
“何事,让你这般高兴?”
“自然是公子回来,羊儿……心中欢喜!”
说着,不知怎么的,这孩子突然红了脸,给虞杳看的一愣,却又想到他一个半大小孩,心思琢磨不透,便笑问;
“看你气色极好,想必最近身子还不错吧?”
反正,最近一段时间哈嬷嬷没来告假,支钱,估计天气渐渐转暖,他的身体也有所好转。
本该很关心的问话,不想羊儿却瞬间没了笑容,神色也很不安起来,怯怯的看了眼虞杳,便低头道;
“奴告退,不打扰公子了!”
说着,他就转身进了后院,再次给虞杳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香姑就问;
“我……说什么话了吗?”
香姑怒气冲冲道;
“公子哪里有什么错?是他不知礼数罢了,好好的给你甩脸子。若不是看他年纪小,又身体弱,奴婢好歹说他几句!”
虞杳心里也好奇,这孩子脾气怎么一阵儿一阵儿的!
想了想又算了,自己跟一个半大小孩儿计较什么,便安慰香姑道;
“罢了!大概性子如此,再说他平日里很乖巧,不与他计较便是!”
香姑愣了一愣又道;
“正因为公子好脾气,他才这般的!再说他时常躲在屋里,吃喝都是哈嬷嬷端去,简直跟伺候少爷一样,日子过的比公子您还要讲究,奴婢有时候觉得他才是这里的少爷……”
听着香姑的数落,虞杳头一次对羊儿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正如香姑所说,羊儿与哈嬷嬷明明是买来的奴才,可两人处处没有一点奴才的样子;
尤其羊儿,傲娇的性格,平日里透着优雅的言行举止,以及哈嬷嬷对他谨小慎微的态度,都让人觉得他本应该就是个的小公子!
加着他身体时常不好,大家也都愿意迁就,忍让他,这才让他成了如意居最特殊的奴才!
至于身份什么的,只要他们两人安分守己,不添麻烦,不惹是非,虞杳也不追究!
这么想着,虞杳便对香姑道;
“正因为他与哈嬷嬷安分守己,所以本公子愿意给他们提供庇,以后只要他们不过分,一切还是同往常一样!”
“是,奴婢知道,说到底是我们命好,遇上了公子,不然……”
“谁命好?”
虞战南的声音响起,就见他从堂厅廊下出来,笑着打量站在那里的虞杳;
“六儿,怎的这副模样?可是谁欺负你了不成?”
虞杳赶紧笑着上前;
“二哥哪里话?这里谁敢欺负我?”
这话成功给虞战南逗乐,摸了摸她的帽顶,一脸宠溺道;
“哪个敢欺负六儿,看二哥不活扒了他的皮!”
说着,两人进了堂厅,陪神武侯用早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