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咳咳咳……想找到【门】?”
沐血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好似即将熄灭的烛火在狂风中摇曳,生命体征已经降至最低,失去继续战斗的能力。
“没错。我对【罗刹】所做之事,有些推测,我总觉得这个法阵真正的作用,是定位【门】以后,逐步缩小范围,利用无形帘幕将【门】拦在法阵中。
这样,【门】再无逃脱的可能,而他们也能如愿接触【门】。”
许星柚点点头,将前不久产生的猜测,一一道出。
“有可能。”
一旁的萧然尘眸光闪耀,他轻轻点头,染血汉服飘扬翻飞。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帘幕随着法阵正在搜索,好似扫描仪的灯光般扫过破碎不堪的城市,却不曾破坏城市丝毫。
再加上,天空中被编织者抽出的灵魂,猩红丝线的远方正快速减少,已经只有寥寥无几的灵魂,被丝线牵引至血柱中。
“然尘知道,你让他告诉你。”
沐血对着萧然尘点点头,剧烈的咳嗽着,胸膛剧烈起伏后,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溅洒灰尘弥漫的楼顶。
“老大,我还是帮你做下急救措施。”
楚萧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医疗箱,蹲在沐血身前,用酒精将镊子消毒以后,用火焰灼烧着针线,便开始缝合沐血身上血肉模糊狰狞的伤口。
另一侧,苏知夏抱着玉天枢的尸体,不禁有些失神,好似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眸光黯淡无边,似乎在细数着,曾经发生的过往。
“我跟你们一起去。”李长青突然站起身,攥紧手中的横刀,一股蛮横的杀意的,轰然爆发。
——五年前,一座被毁灭的废墟中,一名穿着白色衬衫一尘不染的少年,带着恐惧疑惑的目光,望着李长青。眼中蕴含万千星辰,身周星辰环绕。
——你叫什么名字?
——玉天枢。
——以后你跟我去江南市。
——好。
——李老登!你个与时代脱轨的人,懂不懂!这叫热情似火!
——李老登!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最近……
——别别别!知夏姐我错了!疼!疼疼疼……
——星柚,以后有什么事我罩着你。
…………
曾经与玉天枢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好似一部连续电视剧,在今日完结,主角的故事也终于落下帷幕,迎接角色的最终时刻。
“走吧。”
萧然尘叹了口气,生死离别,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抬步往远方走去。
许星柚徐徐走到玉天枢身旁,蹲下身,轻轻摩挲着玉天枢的尸体,沉默片刻后,突然开口:“天枢哥,我会让他们给你陪葬。”
说完,许星柚与李长青便跟随着萧然尘离去。
苏知夏凝望着天空,各种颜色能量接连爆开,猩红的天穹下,【净】小队六人的身影,在狂风中爆发,恐怖的威压一次次轰出。
与【罗刹】几人早已展开生死拼杀,为了冲开原初者等人的防线,打断编织者接下来的动作。
…………
许星柚二人紧随在萧然尘身后,三人在城市废墟中央快速穿梭,带起阵阵狂风呼啸而过。
“萧老师,【门】究竟在哪?”
许星柚还是搞不清楚,【门】该如何定位,毕竟是另外一个世界与现世交汇,也是两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根据两个世界交汇程度而发生变化的【门】,这该如何寻找?
就连哪个城市作为【门】都需要【谶纬】的预言,又该用什么方法,在偌大的江南市中,找寻到【门】的影子?
“通过【观天之术】。”
“【观天之术】?”
许星柚一愣,全新的词语再度勾起心中,最原始的好奇,开口问道。
萧然尘点点头,随手一挥,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个黑匣子,匣子表面刻画着奇特的花纹,奇特的光芒在匣子表面流转。
匣子前有一块小按钮,被轻轻按下后,匣子突然弹出。
许星柚的目光落在打开的匣子中,暗红色布匹上躺着一颗淡蓝色眼球,眼白包裹着湛蓝色,不掺杂任何杂质,好似晴空万里的天空般的瞳孔。
明明只是眼球,湛蓝色的瞳孔却突然转动,一道精光暴射而出,仅仅只是对视一瞬,许星柚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一种源自于灵魂最深处的恐惧疯狂蔓延,脊背渗出细密的冷汗,浸透了衣衫。
“这是……”
“【观天之术】,天空之瞳是载体,将指引我们寻找【门】的方向。
天空之瞳与【门】一样,是由华夏五千年历史文明,通过无数占卜打卦,各种推衍之术融合在一起,所诞生,能看透命运之线的眼瞳。
与【门】一样,皆起源于文明。两者之间,存在紧密的联系。
而我手中的天空之瞳只是仿品,真正的天空之瞳除非是龙脊,其余人没有调动的资格,而且调动的代价十分之大。
所以,我们通过真正的天空之瞳,制造出许多仿品,这些仿品只有一个功能,就是定位【门】的地点。
并不具备看透命运之线的能力。”
许星柚轻微点头,想不到文明竟然真有具象化的一天,怎能不惊讶?就算后续再有其他文明构筑的物品,他也丝毫不会惊讶。
随着萧然尘注入灵魂力量,眼球如弹珠被人弹射而出般,突然飞出,湛蓝色的拖尾拉的细长。
眼球在半空中转动,好似在确认方向,天空之瞳向四面八方转动,无形涟漪徐徐扩散,似乎在扫描这个世界。
片刻以后。
天空之瞳似乎确认一个方向,骤然冲出,如离弦之箭般,迸发出一连串音爆。
“跟上!”
萧然尘轻喝一声。
李长青背后的火焰羽翼高速颤动,好似两个高速推进器般,喷发出刺目的火焰,高速掠过天际。
许星柚看着能飞的两人,不禁叹了口气,只能凭借着【流水】,勉强跟在两人身后。
同时,许星柚惊讶的发现,原本覆盖大半个江南市的法阵,已经缩小至二十公里。
而他们赶路这么远以来,似乎一直在法阵覆盖范围内,无形帘幕也跟随着三人,正在徐徐收拢。
血柱天空的战斗中。
原本在高空轻微拨动丝线的编织者,突然带着淡蓝色圆盘消失不见,楼宇之上的挽刀者和降临者,同样如此。
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人呢?”
秦无伤手中的镰刀迸发刺目的白芒,将原初者轰退以后,目光惊疑不定的望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