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实在不忍心看着旺财就这样命丧黄泉。
不就是参安南侯一本?
傅玉棠这个做儿子都不心疼老父亲,他这个外人更没必要心疼了。
更何况,认真说起来,安南侯确实有行贿的嫌疑。
对不起了安南侯,在我心里,还是旺财更重要。
在心里道了声抱歉,芮成荫抿了下唇,方才勉强道:“不就是参安南侯一本吗?只要你把旺财还给我,我就照你的意思去办。”
傅玉棠抬了抬眼皮,不容反驳道:“先办事。事情办好了,完璧归赵。事情没办好,哼哼……”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完,但芮成荫完全明白。
他心头一跳,忙道:“只要你不伤害旺财,咱们一切好商量。”
“很好。”傅玉棠十分满意地点头,将傅平安写的那一张保证书扔给他,鼓励道:“希望芮大人不要让我失望啊。”
芮成荫接过保证书,冷冷看着她,沉声道:“只希望傅大人不要食言。若旺财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语毕,转身就要离开。
不曾想,刚下了梯子,就听到傅玉棠那厮又慢悠悠地说道:“对了,虽然安南侯不顾朝廷宵禁,视京城法令于无物,在宵禁时间四处走动,还妄图贿赂本官,可细说起来,京兆尹张大人是不是也有渎职之罪呢?”
“大晚上放任安南侯四处走动,属于玩忽职守了吧?”
芮成荫气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帮着她参安南侯一本已经足够了,难道还想着借他的手把京兆尹给拉下马吗?
“当然有关系。”隔壁再次传来傅玉棠厚颜无耻的声音,“无功不受禄啊芮大人,今晚上我们阖府上下为你演了一场好戏,你难道不应该表示一下吗?旺财,你说是不是?”
像是为了应和她的话,旺财也适时叫了一声。
听到那可怜兮兮的狗叫声,芮成荫脸色顿变,吞下到嘴边的拒绝,咬着牙道:“知道了。你且看着就是!”
担心傅玉棠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便匆匆离开。
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傅玉棠站在墙角,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了。
严贞、戚商说了,这芮成荫是宁安伯最宠爱的儿子。而宁安伯乃是兵部尚书,位高权重,资历深厚,连风行珺都要礼让他三分。
她这厢把芮成荫给威胁了,那宁安伯少不得站出来为儿子找回场子,抱不平。
而京兆尹张小帅,她之所以对他下手,对方渎职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张小帅乃是吏部尚书钱有才——就是那个不坦诚面对自己升职加薪欲望的小老头的门生。
钱有才与刘清乃是同科进士,他在朝堂上经营多年,根基蒂固,门徒遍布,她对张小帅下手,便意味着得罪钱有才。
“哈哈哈哈……”
我果然厉害!
一出手就得罪了两个大佬!
届时,风行珺少不得出来打圆场,为了给宁安伯、钱有才一个交代,肯定得把她这个搅屎棍教训一段,不说一下子将她赶回家种地,至少也会剥夺她代理丞相一职。
傅玉棠心里满意极了,忍不住叉着腰放声大笑。
王大贵抱着旺财,看着一脸猖狂的傅玉棠,嘴角不断抽搐,忍不住吐槽道:“大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那种权倾朝野,正如日中天,盛气凌人,一贯喜用权势压人的大反派……”
傅玉棠一怔,惊讶道:“真的吗?我的嘴脸有那么丑陋?”
“真的。”王大贵无比认真地点了下头,“跟我以前的老对手一个鸟样,看得我都想打你了。”
傅玉棠美滋滋地说道:“那好,明天我就用这副样子上朝去,保管把满朝文武都气疯!”
王大贵忙道:“不可。凡事讲究循序渐进,大人你一下子就把底牌给用光了,到时候不就无计可施了?”
最主要的是,他怕她会被愤怒的文武百官打死在大殿上。
傅玉棠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便点头道:“行,那我现在还是收敛一点吧。”
“嗯嗯。”王大贵忙不迭点头。
就在这时,后院忽然传来安南侯刺耳的尖叫声——
“啊!!!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