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棠这厮真是太反常了。
不过,湘王也没有深究,反正看不懂的行为,他一律当对方发癫。
嘴里冷哼一声,自顾自地说道:“你少装模做样了,说得你好像多忠心似的。本王还不知道你的真面目?事实证明忠心这种东西,跟胖瘦无关,跟男女无关,跟美丑也无关…跟你……”我也无关。
话说到最后,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将自己也给搭上去,幸亏足够警醒,立马想到风行珺也在呢,忙改口道:“跟你毫无关系。”
傅玉棠闻言,出乎意料没有反驳,而是点了点头,直接承认了。
“对,我不是个忠心的人。”她垂下眼,纤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语气低落道:“没有一个臣子会像我这样……我本该好好辅佐皇上的,可……我现在只想辞官归田……了结余生。”
她说得语无伦次,一点条理都没有,让湘王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说的什么玩意儿?
傅玉棠已经蠢到话都说不好了吗?
还是他的气势太凌厉威严,把对方吓得语不成句了?
“你在说什么?能说点人话吗?”湘王满脸嫌弃道。
不同于他的茫然,假山里的风行珺却一听就明白,还自动把傅玉棠未说出口的话补全了——
“没有一个臣子会像我这样觊觎皇上,我本该好好辅佐皇上的,可奈何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念想,我现在只想辞官归田,强行断了自己的念想,在无尽的思念中了结余生。”
唉。
望着那孤零零的瘦削身影,风行珺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眼神不禁软了两分。
要不怎么都说,年少时最好不要遇到太过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无法安宁度过呢?
如果朕没有这般出色,傅玉棠也不至于陷入如此悲苦的境地了。
是朕的错。
想着,不由自主再叹了口气。
眼见傅玉棠没有解释的意思,湘王本来想追问的,但又担心她再次摆出忠臣模样,向风行珺大表忠心,便强忍住心里的好奇,继续说道:“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要不是石毅拿了你亲自所写的《造反实录》,本王可差点被你以往的忠厚样子蒙蔽了!”
说到这里,又想到那《造反实录》不翼而飞,自然而然地把怀疑的目光落在傅玉棠身上,质问道:“你是不是在我府里安插眼线,命人把那册子偷走了?”
啊?
傅玉棠听得呆住,怔愣几瞬才反应过来,所以那小黄.书不是你主动交给风行珺的,而是风行珺让人偷偷拿走的?
不是,他为什么会知道有那么一本小册子啊?
众所周知,风氏一族人丁稀少,先皇只有风行珺和风行羚两个儿子。
风行珺一出生,先皇就将他设为太子,而风行羚是个游戏人间,闲散王爷的性子,因而两兄弟之间根本上演不了什么尔虞我诈的皇位之争。
是以,相较于许多帝王来说,风行珺的登基之路十分平坦顺利。这也让他的性子仍保留着些许单纯天真,不会像一些多疑的帝王般,让暗卫偷偷监视文武百官的一举一动。
嘶, 难道他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这念头一起,立马又被傅玉棠否定了。
不对,真未卜先知的话,他肯定会知道原身确实有造反的意图,而不是误会她是个断袖,主动把小册子还给她,还让她管好自己的脑袋,不要随便觊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