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傅玉棠转头看了眼愤愤不平的芮成荫,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芮,但凡有抱负的人,一旦进入官场,是不会一味地追求独善其身的。
正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朝。
清高孤傲,避世不出,只单纯对这世道发出愤懑不平之声,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只有入世、融世,才能有改变这个世道的机会。
而你要护住这世间的公平正义,心智就要比大部分人更深沉,想得比所有人更远,手段比坏人更狠绝,更强硬。
唯有这样,才能震慑住一切魑魅魍魉,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乖乖收起罪恶的爪牙。”
这亦是大忠似奸、大真似伪的缘故。
芮成荫:“……!!”
我承认你说的是很有道理。
但是……
你这说话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听着怎么就那么像我的白马爷爷呢?
如果不是他昨天偷偷问了他爷爷,得知他的白马爷爷云游四海去了,且傅玉棠的年龄对不上,他真有点怀疑啊。
心里暗暗嘀咕着,却知道以他与傅玉棠的交情,傅玉棠能对他说出这番话,可谓是推心置腹了。
其中,不乏点拨之意。
嗯,有点儿小感动。
但他不说。
一旦说出来,傅玉棠这家伙还不知道要多得意呢。
因此,芮成荫故作平静地“哦”了一声,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
说话间,环顾四周,慢慢将话题引到正题上来,口中询问道:“对了,旺财去哪里了?怎么不见它出来晒太阳?”
“跟大贵出去活动筋骨了。”傅玉棠回道,顿了顿,又添上一句,“估计将近晌午才会回来。”
芮成荫了然点头,又问了府里其他人的情况。
得知府里只剩下傅玉棠一人,顿觉这正是讨论阴谋诡计的好时机。
眼睛一眨,嘴角露出一抹饱含深意的笑容,下意识往前倾了倾身,打算问她美人计的事情。
就在这时,门外骤然响起叩门声。
声音在寂静的院子竟好似惊雷一般。
芮成荫没有半点防备,冷不丁被吓得浑身一震,差点从墙头掉下来。
双手撑在墙头上,险险稳住身子,探头朝门外看了过去,见福禄领着两名侍卫就站在傅府门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比起傅玉棠这块敢把惩罚当假期使用的滚刀肉,他芮成荫可是老实的好孩子。
既然他跟皇上说了他生病,那他就得乖乖“生病”,好好在府里养病,不能到处乱窜。
否则,他就是欺君之罪。
担心被福禄发现,芮成荫顾不上许多,直接脖子一缩,果断滑下梯子,溜回房间里“养病”去了。
傅玉棠:“……??”
什么情况?
说都不说一声,就这么溜走了?
撞鬼了?
傅玉棠在心里嘀咕道,听着门外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并没有立刻起身开门。
而是老神在在地躺在摇椅上琢磨起来——
看小芮那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来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也不可能是老宁安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