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自小端方守礼,克己慎独,活得跟个老古董似的,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徒弟产生那样的感情?
肯定是她看错了,听错了。
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思及此,邵明澜立刻后退,准备在二人尚未发现她的时候,静悄悄离开。
不曾想,却被傅玉棠发现了。
这一下,走也走不成了。
邵明澜:“……”
沉默地站在原地,视线落在邵景安越发僵硬的面容上,邵明澜犹豫再三,终是吞下嘴边质问的话语,干笑了两声,拿着美人扇,拍了拍脑门,自言自语道:“我肯定是中了暑气了,不然会产生幻觉呢?呵呵呵……
那什么,回房再睡一觉就好了。
死阿胜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害得我这一大早得四处找他!
真是的,等他回来了,我得好好教训他一顿才是……”
无辜躺枪的阿胜:“……”
小姐,您不要每次都往我身上扣黑锅啊!
身为你的贴身护卫,来到京城后,我一直都跟在您身边,隐在暗处保护您啊。
来这院子之前,您还吩咐我,要是高义拦着您,不让您进入的话,让我找个机会引他离开,或者直接敲晕他呢。
不能因为高义不在,我没派上用场,就这般对待我啊!阿胜在心里喊冤道。
对此,邵明澜半点不知,一边碎碎念,一边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邵景安略显沙哑的声音,低低道:“你没听错,也没看错,我确实是断袖。
我喜欢傅玉棠。
不对,是爱。
很早很早以前,我便爱上他了。”
闻言,邵明澜浑身陡然僵住,震惊地睁大了眼,瞳孔瞬间缩成了个针缝大小。
“阿景,你!”
机械地转动僵硬的脖子,视线落在跪坐在地上,半阖上眼,双唇紧抿,神情难堪又狼狈的邵景安身上,失声道:“阿景,你……你怎么会……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跟他都是男子!!
你、你你当真是断袖?!”
“是。”邵景安抿了抿唇,好似下定了决心,抬起眼,不闪不避地看着她,“你说的,我都知道。
你们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为何迟迟不肯成家吗?
那是因为我早已心有所属。
我去边关,也只不过是顺理成章地与他断绝师徒关系罢了。
如今我回京,亦是为了他。”
言语间信誓旦旦,掷地有声,神情极其郑重,根本不似热血上头。
他是认真的。
邵明澜震惊地看着自家弟弟,猛地想到他对王香兰百般抗拒,对其他女子不假辞色……
一切似乎早有端倪,有迹可循。
只不过是她与家里人粗心大意,觉得他聪慧,不需要别人操心,疏忽了他的感受,这才没发现他的异常罢了。
这般想着,邵明澜瞬间失去所有的力气。
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能憋出一句,“所以,客院那个人是你的禁脔吗?代替傅玉棠,为你消解寂寞的人吗?”
邵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