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敖翔,依照计划,终于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这座山很高,崖边丛林茂盛,藤蔓相互交缠直垂山底,山下是一条蜿蜒数十里的江河,河上波浪滔天。
他悄悄的把避水珠放进了口中,故意脚下一滑坠下了悬崖,这个时候,他脑子十分清醒,在坠落的过程中,由于不断被树枝阻挡,下坠的速度有所减慢;他不停的试图抓住树藤,均以树枝太脆,藤条太细而失败。
这样坠下去很危险,敖翔急了,如果自己摔死了,父亲怎么办?
就在距离河水很近的时候,他终于抓住了一节较粗的树枝,由于下坠的速度太快,那根树枝也承受不起,还是断掉了,不过还好,下坠的速度得到了相应的缓解,他的身体嗵的一声砸进了水中,溅起了很高的浪花。
当他从水中探出头时,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心里很后怕;就在这时,突然,有几根绳索从山上垂了下来,他吃了一惊,不得不服气,亲卫们真是高手,什么绝招都有,而且反应和速度都快到令人咂舌。
看来自己是不能顺着河流向东去了,亲卫们一定会认为自己被河水卷到了下游。
他紧紧含着避水珠,迅速潜入了深深的河底,并快速的逆流向西游去。
已经是三更天了,仍然还能听到岸边人喊马叫,一串串火把将河面照的亮如白昼,亲卫们正在沿着河岸寻找打捞,还有一些水性好的跳进河里摸索。
敖翔潜到河底后,为了不让发疯似的亲卫们找到,他缩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块下,双手抱住河底的石头,不让身体浮起来,躲过了亲卫们的铁钩、钢叉。一直潜伏了一天二夜,虽然已经是夏季了,也还是感到冷的发抖。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了,岸边没有了说话声和脚步声了,亲卫们都撤走了。
敖翔悄悄的从河面上露出了脑袋,捋掉了满脸的水,见四处无人,才从深水中悄悄的游到了岸边。
藏好了避水珠后爬上了岸,为了隐藏身形,他匍匐前进了一段路程,确信没有人时,立刻闪电般的钻进了丛林之中。
衣衫褴褛的敖翔,全身上下都是挂伤,被河水浸泡了这么久,更是疼痛难忍。
从山上掉下来时,如果不是沿途被许多的树枝挡住,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趁着天黑,他忍痛跑了很远,钻进了密林后,才从香囊中拿出金创丹,包扎好伤口后换上了干衣服,由于在水中泡的时间过长,又加上饥饿,他浑身不停的颤抖,掏出一些干粮,狼吞虎咽的填饱了肚子。
现在是四更天了,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敖翔摸黑悄悄赶路,他牢记父亲的叮嘱,必须尽快离开此地,逃的越远越好。
因为事情来的太突然了,他,筒至象是做了一场噩梦。父亲做为人质留在京城,自己一旦逃走,他们会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父亲的头上,接下来的日子里,父亲会受到意想不到的折磨和摧残……
敖翔不敢再想下去,他揭力让自己冷静。他边跑边整理着思路,先到东海去找敖心,让她想办法去天牢救父亲,东海有那么多的兵将,要救出父亲,一定不成问题的。
二天后,敖翔从村民那里打听清楚了东海的方位,然后,他白天躲进丛林茂密的地方休息,夜晚才敢走出来继续赶路。幸亏香囊中装有吃的、喝的、用的,解决了抛头露面的危险。
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敖翔乔装打扮路过一个边远的小集市,只见集市内外的墙上、树上,到处都张贴着告示。
他把草帽压的低低的,仗着淡淡的月光,只见告示上写着:罪犯敖天,胆敢行刺皇上,罪证确凿,明年秋后问斩。同伙敖翔已逃亡在外。凡抓到者赏黄金万两,提供线索者赏黄金千两,包庇隐藏者格杀勿论。边上还画有敖翔的图像。
他的心如同刀绞一般,泪水哗哗的淌了下来,明年的秋天……
正在这时,忽见远处有人走动,他不敢久留赶紧离开了是非之地。心里却焦虑不安,这帮畜牲颠倒黑白,竟然给我们父子扣上了一个刺杀秦皇的罪名,简直卑鄙无耻到极点。
明年秋天父亲就要被问斩了,必须尽快赶到东海去,早一天救出,父亲就少受一天的罪。
记得临别前父亲悄悄对他说:“你逃走了,他们抓不到你,是绝对不会杀我的,因为我是诱饵……”
“……他们会用各种方法来诱捕你,你千万不要上当,鲁莽行事不但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父亲的,他们一旦抓住了你,留着鱼饵还有什么意义呢!”
诱饵……他们到处张贴告示,就是要诱捕自己,决不能让他们的阴谋诡计得逞,你有你的千条计,我就是不上当。
不管父亲说的对不对,眼下自己是没有能力去救他的。如果贸然前去报仇,等同飞蛾扑火,自己找死不说,还会害了父亲,反而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现在自己所能做的,就是按照父亲的嘱咐先去东海,找到小龙女后,再求龙王设法营救。
一天,见山林附近的草地上,有成群的山羊在吃草,敖翔灵机一动,为了行走方便不被亲卫们认出,必须乔装打扮一番。
见田野里没有人,他弄来一些山羊毛,整理后贴在了自己的唇上,眉毛也贴上了。
然后扒在水边一照,不觉哑然失笑,嘿嘿,还真象个老爷爷呐。
日复一日,荷包里的粮食快吃完了,一个烈日当头的中午,天气傲热无云,饥渴的敖翔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见一条大路旁搭了一个草棚子,破烂的棚子上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米酒汤圆
敖翔感到眼前一亮,这是即解渴又管饿的好东西,他馋的直咽口水,四下一阵观望后,便快步走了过去。
他的荷包里不缺银子,那里有父亲多年来的积蓄,还有小龙女给的珠宝,是不会饿肚子的。
因为天气炎热,一个客人也没有,棚子里放着三个方桌,擦的很干净。
敖翔便在一个方桌旁边坐下,撩起衣衫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老板,来一碗米酒汤圆。”
一个驼背的老人应了一声:“好咧,客官稍等。”
老人有七十多岁,乱蓬蓬的胡须遮住了脸,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跛着一只脚。
他一瘸一拐的,慢慢的端来了一碗香甜可口的米酒汤圆。
敖翔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一大碗,觉得即解渴又解饿。
“老板,再来一碗。”
敖翔把碗递了过去,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开店,真是别出心裁,给过路的行人提供了不少方便,挺不错的。
“呵,老板的手艺不错,生意怎么样啊?”敖翔捏着声调与老人交谈。
“唉,免强糊口吧!”老人苍老的声音里含着无奈。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
难得找到一个说话的人,他们正聊着,从东面的大路上,慢悠悠的过来了一队人马;
敖翔一下子慌了手脚,正要溜之大吉,却见马背上是六个黑衣大汉,并不是官兵,他这才放了心,急忙低头喝汤。
只见几个黑衣大汉个个目光寒冷,他们跳下马,把马拴在路边的树上,一起走进了草棚里,围着旁边的一张方桌坐了下来,每个人要了一碗米酒汤圆。
其中有一个大汉,长着一双斗鸡眼,他把宝剑重重放在桌子上,口中骂骂咧咧的。
“真他妈的晦气,不就是一本破书嘛,竟这么大费周章的,还丢了罗毛、夏顶两兄弟的性命。唉,回去该怎么跟老大交待呀!”
旁边的刀疤脸使劲瞪了他一眼,低吼道:“就你话多,快点喝,喝完了还要赶路!”
斗鸡眼自知说走了嘴,急忙低下头不再吭声了,只听见喝汤的声音。
大家都在低头喝汤,敖翔喝完了正要起身付钱时,突然间刮来了一阵大风,灰尘顿时迷漫了四周,把草棚子掀的嘎嘎直响。
敖翔急忙闭上眼睛以袖遮面,还没等他睁开眼睛,只见“扑通扑通”一阵响动,急忙睁眼一看,只见几个大汉纷纷歪倒在地上,一个个瞪大了惊悚的双眼,口角流出了鲜红的血水。
敖翔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惊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
难道是米酒汤圆里有毒?可是自己喝了两大碗也没有事啊!如果有毒,自己怎么会察觉不到呢,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定另有隐情。
想到这儿,敖翔爬了起来,正在这时,忽听身后传来了一阵阴森森的冷笑,敖翔又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惊恐的扭头一看,我的妈呀!顿时吓得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