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歇息了一会,叹口气说道:“咱们逸仙门为什么总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就呐,就是因为互相嫉妒陷害,自己不行还怕被别人赶超。”
师父所说的秦明都知道,这是逸仙门公开的秘密,正因为这样,他很少到后院去玩。
“为师己经修炼了几百年了,直到今天都无法突破桎梏,心里很是失望,甚至到了绝望的程度。曾经悲观的认为,羽化登仙只是历代先祖为我们制定的一个远大目标,是永远都不可能达到的一个美好梦想,咳咳……”
师父咳了几声后,闭上眼睛喘息了一会,“我的师傅和师叔们也没能羽化成仙,他们带着遗憾走了,又把这个不能如愿的愿望传递给了我,如果没有新的突破,也只能令抱憾终身了。”
师父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无辜的秦明,心里不由一阵哀叹,他能理解徒儿的心情,如果换作自己,情绪恐怕会更加激烈。
由于冰蚕和七颈青莲太奇缺了,师父担心用完后再也没有了,所以炼制的圣液也就成了宝中之宝,他不想让药力分散,不然一个人也成就不了,那是他不愿看到的结果。
不是自己私心太重,怨之怨修行者太多了,原本就很稀缺的灵药,现在已经到了濒临绝种的边缘,实在没办法,如果不能把握住最后的机会,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秦明啊,你看,如今这个梦想即将要变成现实了。你的二个小师弟资质很好,为了不被你的师叔们知道,为师悄悄的培养他们,是想让他们率先成功,来引领我们开辟新的领域,他们一旦成功了,说明咱们的方法找对了,以后就不会再走冤枉路了,可以直接省去几百年的修行啊!多划算啊!你能理解吗?”
师父说的冠冕堂皇,秦明听的心潮澎湃,眼中的怒火已经熄灭了,他瞪大了惊讶的眼睛,泪水流了下来,他的表情十分窘迫愧疚,似乎刚从沉梦中醒来。
秦明猛地抓起师父的手,久久没有松开。师父不说,自己哪里会知道呢。原以为师父放弃了自己,没想到……还是师父老人家看的远,考虑的周到啊!
转头看向二个小师弟,见他们清澈的目光中略带惊疑,有一种无法读懂的成份。
秦明感到羞愧,他们肯定把自己当成了小人,是自己太冲动了,错怪了师父和师弟们,他悔恨的肠子都青了,以前自己可不是这样的人哪,可是现在却在圣液的面前,显露出了自己的另一面,唉!真是无地自容啊!
走过去抓住两个小师弟的手,“对不起小师弟,大师兄犯浑了,鬼迷心窍了。”
当看到敖翔和童林受惊的脸上,有了释怀的微笑,秦明的心里才略感宽慰。都怪自己心浮气躁,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冒失的前来兴师问罪,这样低级的错误也会犯,白活了二百岁了,连个小孩子都不如。
在逸仙门上院,除了师父就数大师兄秦明了,众师弟们对他非常尊重,他也起到了表率作用,师父对他的能力和威信很认肯,他一直都是大家眼里的兄长,是师父信的过的左膀右臂。
秦明正在暗暗自责,耳边又传来了师父赢弱的声音,“秦明啊!”
“哎,师父,我在这里。”秦明急忙跑到师父身边,趴在床头。
“咱们逸仙门需要出类拔翠的人才,来引领大家冲出困境,冲上云霄。你进逸仙门也有二百年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勤修苦炼,一直都不得要领。如今为师和你的二个小师弟,经过了更深层次的探讨,已经小有成就了,不是为师瞒着你,你的师叔们嫉贤妒能己经成了习性,为师担心一旦被他们发觉,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妖娥子来呐,为师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你了,你千万要守口如瓶啊!”
秦明一脸愧色,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懊悔的叫了一声“师父,弟子错了……”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以头抵地,“弟子谨记师父的教诲,请您放心,秦明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的。”
见大徒弟幡然悔悟了,师父挤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秦明啊,你能理解为师的一片苦心就好。再说,为师以后还要把掌门之位传给你呐,如果没有过硬的本领能行吗?好了,为师累了,你们都睡觉去吧。”
师父说到这儿,感到胃里又是一阵疼痛,嘴角溢出了血水。
“师父,您老这是怎么了?”
秦明本以为他们是在半夜里秘密的修练,这时候发现师父的嘴角在流血,他的心不由一颤,急忙用衣袖轻轻擦试着师父嘴角上的血丝,泪水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不待师父答话,敖翔抢先说道:“大师兄,师父老人家为了掌握圣液的精准度,他,以身试药,又中毒了。”
敖翔从来不撒谎,但为了师徒之间消弥隔阂,他不得已撒了一个谎。因为他听的出,师父并不想让大师兄知道灵药找到的事情,更不愿让大师兄来分一杯羹,原因是羹太少。
童林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敖翔,这家伙的反应够快,这样一来不但打了秦明的脸,又为师父过量用药捡回了面子,心里很佩服他的机智。
“啊?……”
听到敖翔的解释,秦明一下子震惊了,师父年事已高,为了另辟蹊径而以身试药,竟然中毒了……他突然感到自己罪孽深重,太对不起师父了。
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有顶撞过师父,他知道,如果没有师父,就没有他的今天,自己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但绝不能对不起师父。
“师父,您要保重身体呀,下次再试药,就让秦明来吧。”
见师父微微点头,他又冲师父叩了几个响头,这才灰溜溜的站了起来。
童林强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你想替师父试药,精神是可嘉,但机会大大的没有。四个人,三泡屎,根本就没有你的粪(份)。
师父艰难的接过敖翔递来的一杯热茶,缓慢的喝了下去,揉了揉太阳穴,又虚弱的躺在了床上。
秦明寻问了师父的情况后才放心,他把感激的目光投向了敖翔,多亏小师弟懂医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小师弟,有你们在师父身边,我就放心了。如果再有这样的事,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能再让师父冒险了。”
“嗯,知道了大师兄。”
秦明不敢打扰师父休息,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根人参,让敖翔熬水给师父补补身体。
“辛苦二位小师弟啦!唉,你看我有多浑哪。师父为了研究圣液,竟然亲自尝药,他老人家都己经几百岁了,身体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了,而我却还在误解他……”
大师兄握住二位小师弟的手,惭愧的摇头叹气。
“没事了,大师兄。我们会好好照顾师父的,你放心回去休息吧!”
送走了大师兄,敖翔二人己经没有了睡意。
童林坐在敖翔的床头,眼中流露出关切的光,他用手试了试敖翔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头,问道:“脑袋也不热呀,翔子,我看你今天一直不开心,到底怎么啦?”
敖翔神情凝重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情绪已经膨胀到快要爆了,他极力的压抑着,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林哥,那次为了父亲的事,咱们请草上飞叔叔进京城走了一趟,叔叔带回来的情报不会有错吧?”
“错不了!”童林十分肯定的答道。
转念一想,不对呀,他今天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呐。
“翔子,你想对哥哥说什么呀?”童林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料想不是什么好事。
敖翔便把听到的话对他讲了一遍。
“这怎么可能?”童林也傻了,心里一下子没了底。
如果说草上飞叔叔探查的情报不属实,自己岂不是铸成了大错?不但对不起翔子,更对不起在天牢中受苦的父亲,他感到心里从未有过的难受,这可如何是好,他心里象长了草一样乱七八糟的。
“翔子,要不然,咱们找个机会到京城去打探一下,如果父亲有个什么闪失,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再查访一下小龙女的下落,尽可能的找到她,只有找到了小龙女,才能知道父亲的下落。”
敖翔的心里七上八下毫无睡意,不管京城是刀山还是火海,一定要去把它弄个水落石出。
自从与独眼龙交战后,敖翔知道了龙幻神功的非凡威力,更明白了自己在功夫上欠缺的只是火候。
在逸仙门,经过了这么久的魔鬼训练,和对龙幻神功的深层领悟,他对自己很有信心,闯京城事在必行。
他们正悄悄地商量着如何逃出逸仙门,忽然,一个细微而虚幻的声音传了过来,象是有人在半夜里叫魂一样,凄婉而幽绵。
“林哥,你听,那是什么声音。”敖翔碰了碰童林的手臂。
童林立刻竖起了耳朵,此刻夜深雾重,万物都归于了寂静,他十分茫然的看着敖翔。
“没有什么声音啊,是不是你的幻觉?”
“嘘……”敖翔把食指压在嘴唇上,示意童林别说话。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会,又再次响起。敖翔慢慢的爬了起来,细心的分辩着声音的来源。
童林低声叫道:“听见了,象是有人在说梦话,一定是师父。”
正在这时,师父卧室的门响了,接着传来了师父缓慢的脚步声,走到厅堂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向着门外走去。
“真的是师父,刚刚还在说梦话呐,怎么……”敖翔小声说道。
“师父这个时候起来,一定是去茅厕拉屎的。”童林哑然失笑。
敖翔翻身下床,“不对,师父的肠胃已经被清洗的干干净净了,哪来的屎尿呐。他可能也听到了那个声音,所以才起来查看,林哥,咱们一起去看看。”
他二人轻轻的打开了房门,悄悄地向门外看去,只见师父步履蹒跚,有着梦游似的茫然,他晃晃悠悠的穿过走廊、小石桥,向着大门走去。
敖翔二人紧随其后,想看看师父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师父伸手要开大门的时候,手却停在了空中,好象在犹豫什么。
“难道药物过量导致了夜游症?这不可能,更没有这一说啊!”敖翔喃喃自语。
就在师父驻步不前的时候,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