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楼上会客厅,肉彪子和铁罗汉非常热情:“坐、坐、坐!别客气!”
赌场女服务员丝袜长腿地走了过来:“赵先生,喝什么茶?”
“肉彪子”赵大彪呵呵一笑:“水弟来了!当然最好的大红袍!”
“好的,赵先生。”
赵大彪之所以叫“肉彪子”,并不是因为他长得肥,当然他长得也不瘦,关键是早年他在十八街卖肉,为人特别“彪”,所以得了个诨号:肉彪子。
这货“彪”到什么程度?幕天席地,大街之上,为爱鼓掌。
他那个婆娘叫“牛二姐”,一身白肉,也特别彪。
有一次,肉彪子跟对面羊肉铺的段老四打赌,谁输了,谁就和自己老婆当街为爱鼓掌。
赌的是什么呢?
赌的是当年除夕夜,天上出不出月亮。
但凡有点天文学知识的人都知道,自古至今,年三十也罢,年廿九也罢,从来不会出月亮,因为是月末,月亮在地球背面,看不到。
只有农村老太太才会纳闷儿:哎呀,活了五十多岁了,年三十就没赶上过月亮天儿。
肉彪子当然不懂天文,和对方霸气打赌,他赌当年除夕夜,月圆满天。
肯定赌输了。
初八,十八街开市后,段老四哈哈大笑:“彪子,你赌输了!该兑现诺言了吧?”
本来是句玩笑话,没想到肉彪子当真了,把自己婆娘“牛二姐”从肉铺里拽出来,一下按在案板上,脱下裤子,为爱发电。
整个菜市场都惊了。
这种情况比年三十出月亮都罕见。
自此“肉彪子”这个绰号,声名远扬。
龙海升之所以吸纳肉彪子进入“小刀会”,就是看上了他这股彪劲。
敢为天下先,就是不要脸。
很快,女服务员把茶端上来,每人倒了一杯。
肉彪子呵呵一笑:“水弟,请喝茶!”
陈三爷微微一笑:“谢谢彪哥。”
肉彪子笑道:“彪哥就是个粗人,不似老弟这么儒雅,但彪哥的心,是实诚的!”
“那是,那是。”
“你看着海河十八号,红红火火,为啥?”
“彪哥经营有方。”
“屁!都是你水弟的功劳!海河十八号复制的都是长乐坊的经营模式,服务员、服务生规范化管理,微笑服务,态度第一,客户就是上帝!哎?上帝是谁啊?太上老君啊,还是玉皇大帝啊?”
陈三爷被噎得一瞪眼:“呃……”
“管他是谁呢!能让咱发财就行!”
“对对。”
“水弟啊,之前你和龙三哥闹了点误会,我们都听说了,不就是因为一个沈心茹吗?蕉老二的闺女?”
陈三爷一笑:“那可不是一般人,那是蕉爷的千金!”
肉彪子不屑地一笑:“什么千金万两的!脱了裤子都一样!我跟你说,这个女人啊……”
“好了,好了,彪哥。”陈三爷打断了他,“小弟前来,是奉三哥之命,取点雷管,三哥跟你说了吧?”
肉彪子点点头:“说了,说了。雷管、地雷、炸药、马克沁机枪,要多少有多少!”
陈三爷笑道:“怎么?海河十八号还是个军火库?”
“不不不!”肉彪子摇摇头,“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从不碰军火,但凡有事,都是托道上的兄弟给弄!目前,咱天津卫,有三大军火商,蔡猫、麻六、孙二爷,其中麻六干的最大,美国货、荷兰货、德国货,都能弄到!”
“马六?是姓马,排行老六?”
“不,是麻子的麻,一脸麻子,叫麻六。”
“也就是说,我要想搞到炸药、雷管,得通过彪哥,和他们接头?”
“对!”
陈三爷微微一笑:“兄弟我有一事不明白?想请教彪哥。”
“请讲!”
“这么重要的任务,您说龙三哥为啥非让我一个老千去干呢?我也就是牌桌上逞逞英雄,像这种爆破行动,您和大友哥才是专家啊!”
肉彪子还没回答,“铁罗汉”张全友就把话接过去了:“欸——兄弟,话不能这么说,你得一专多能,全面发展,把自己搞成复合型人才。咱‘小刀会’的弟兄,都是上天能揽月,下海能捉鳖,这是龙三哥对你的历练!”
陈三爷点点头:“了然,了然。”
张全友又道:“水弟,当哥的说句不中听的,上次你私放了沈心茹,你知道给龙三哥带来多大麻烦吗?三哥暴跳如雷,也就是你,换做我们,早就被宰了!”
陈三爷笑道:“我不也是差点被‘做’了嘛!还险些搭上玫瑰的命!”
铁罗汉一笑:“所以啊,你就更应该珍惜这次机会,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投名状!从此咱们兄弟五人蛋子穿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龙三哥、你、我、彪子、小诸葛,完美团队,所向披靡!”
陈三爷发现天津的混混,无论大小,都特别能白话。
京油子,卫嘴子,名不虚传。
陈三爷一抱拳:“听大友哥一席话,豁然开朗!豁然开朗!”
铁罗汉很得意:“水弟啊,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你,佩服你!你就是茅坑里耍大刀……”
“怎么讲?”
“能文(闻)能武(捂)!”
陈三爷呵呵一笑:“那大友哥,您就是大拇指塞进了屁眼里……”
“怎么说?”
“处事(屎)圆滑!”
“哈哈哈哈!”
陈三爷是要粗俗有粗俗,要高雅有高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玫瑰在一旁听得直撇嘴,什么玩意啊,一群粗俗的败类,当着女性说些恶心段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玫瑰的妖艳和狂野,只针对她喜欢的人,或者被她做局的人。
像铁罗汉、肉彪子这种没有干系的油腻男人,她是一点都不想卖弄风情。
铁罗汉看出了玫瑰的不悦,嘿嘿一笑:“玫瑰妹妹,越看越美!这身风衣真不错,适合你!身材全衬出来了!啧啧!瞧瞧!该高的地方高,该凹的地方凹,还浑身香喷喷的,你就跟那天上的嫦娥一样!”
这货在圆刚才上楼时说错的话,他刚才说玫瑰比窑姐漂亮,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可这又何尝不是第二次语言挑逗呢?
玫瑰咯咯一笑,一起身,脱下了风衣,露出鼓鼓前胸,把风衣递给铁罗汉:“你闻闻!”
铁罗汉一下懵了:“闻?”
玫瑰直接推给他:“闻闻!香不香!”
铁罗汉傻乎乎接过风衣:“玫瑰妹妹,我可真闻了?”
“使劲闻!”
铁罗汉深吸一口,怒赞:“香!香死那个嘞!”
“有奶香味吗?”
铁罗汉已经被玫瑰整傻了,不由地看了看陈三爷和肉彪子。
陈三爷微笑不语,肉彪子不知所措。
铁罗汉尴尬了:“玫瑰妹妹,过分啦,过分啦。往远里说,你是龙三哥的女人,眼下,你是水弟的女人,勾二嫂、着红鞋、洗马榄,江湖三大忌,可不要害哥哥哦!”
玫瑰咯咯大笑:“大友哥,你已经勾二嫂了!你知道这衣服是谁的吗?你的亲大嫂柳爽的!咯咯咯咯!”
铁罗汉目瞪口呆:“柳爽的?”
“对啊,今天早晨我在龙三哥家洗了个澡,换的柳爽的衣服,怎么样,柳爽的衣服香不香?没准上面还有龙三哥的味道呢!”
铁罗汉满脸通红:“别闹,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