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爷是想赚劳苦大众的钱吗?是想引诱老百姓赌博吗?
是想搜刮穷人身上的油水吗?
不是!
他在布局。
他要引大鱼上钩!
否则他往哪里去弄400万啊?!
再加上亏欠四姨太的300万,程秀秀的30万。
共计730万!
年纪轻轻,就背上这么大债务,这不是六个钱包就能还清的。
换作一般人,吓都吓死了。
这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但他是陈三,这货就不是正路上来的。
上一辈子可能是天仙,犯了天条,被贬到下界,受苦来了。
也可能是地狱幽灵,善根未泯,从地缝里钻出来,来到人间,想干点人事。
任何事,成败的关键,取决于发心。
重要的事,说三遍:发心、发心、发心!
一件事情,成与不成,最初的发心,非常重要。
发善心,虽百折千回、顿顿搓搓,最终的结果却是好的,甚至意想不到的好。
发恶心,发坏心,那就完蛋了,干啥啥不成。
求财,不得财。
求感情不得感情。
穷一辈子,孤独终生。
很多人慨叹:老天不公,为什么总让我事事干不成?
却从没反观自己,何曾有过一丝善念?
一念善起,与佛心相应。
一念恶起,与魔心相应。
佛魔,一音之差。
老天是最公平的。
否则,陈三爷无论如何也活不到现在。
他做了这么多事,奋力拼杀,有一件是为了私利吗?
他都是为了身边的亲人、知己。
吉人自有天相。
相,是帮助的意思。
老天为什么帮你?
看到了你的善。
心与天应,所求皆成。
红尘滚滚,众生碌碌,陈三爷不知不觉已到了忘我的境界。
赌马的赛事广告一发出去,全天津卫沸腾了。
白白赠送赛马券,赢了,立马收钱,输了,把赌马券扔掉,不用自己花一分钱,就有发财的可能。
自从盘古开天辟地,还没有过这样的好事。
6月16号,法租界,长乐坊门前一条街,挤满了人。
整整三公里,水泄不通。
都是来领券的。
八十岁的老太太、拾粪的老头,都拄着拐棍,背着粪筐,来排队了。
当天就能兑换大洋。
下午2点,马场就有一场赛马。
3点就出结果。
结果一出,就能领钱。
谁押中了头牌宝马,谁就发财。
因为一张赛马券,面值一颗大洋。
太刺激了!
一颗大洋,等于1000文,孔乙己喝顿酒,吃个茴香豆,才几文啊。
陈三爷这哪里是赚钱啊,分明是撒钱!
赛马的马夫从哪里来?
土匪啊!
一般人不会骑马,骑马是需要技术的,骑不好,掉下来,会摔死,或者被马踩死。
土匪都是一流的马夫,扬鞭驾马,打家劫舍。
陈三爷要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能利用的,全利用上!
50匹骏马,脱栏而出。
仰天长啸,奋力疾驰。
在此之前,陈三爷给每匹马,做了编号。
一号马:绰号“赤兔胭脂马”!并注明:此马来自包头,吕布的故乡,当年三国时期赤兔马的后代,祖上曾跟随关二爷过五关、斩六将,血统纯正。
二号马:绰号“三板斧”,祖上曾跟程咬金征战南北!
三号马:绰号“拿破仑”,祖上跟随欧洲战神,征服过阿尔卑斯山。
……
以此类推,都有编号。
张赛马券,全发出去了。
有的人来得晚,没领到,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当天傍晚,核算赔付,陈三爷赔了2万多大洋。
都在陈三爷计划之内。
张券,40匹马,平均250张一匹。
加上爱国情怀,很多人,会买“赤兔胭脂马”,那就把“赤兔胭脂马”的数量乘以十,变成2500张。
按照1:10的赔率,就是块大洋。
接连四天,10万大洋没了。
《津门报》连篇累牍,
法租界、英租界、日租界,争相报道。
太平洋彼岸,马六甲海峡,非洲好望角,都知道天津卫出了个陈三。
黑白两道,密切观察。
新老混子,窃窃私语。
这个小子要干嘛啊?
蕉老二也有点诧异:“陈三,我是让你月底交足400万,不是让你扔出去400万!你别弄反了!”
“蕉爷,月底见!”
陈三爷胸有成竹。
他的忐忑,只留在内心。
所有的不安,一个人慢慢消化。
这叫男人。
沈心茹都坐不住了,这是干啥啊?
陈三疯了!
这么搞下去,别说私奔,连火车票都买不起了。
陈三难道是想拉个大窟窿,破罐子破摔吗?
她让吴妈借买菜的机会,给陈三爷送了一个信,让陈三爷来家里见她。
陈三爷晚上12点,开着车,来到沈心茹居住地外围,停了车,步行。
来到院子外,观察了好久,确定没有人跟踪,才翻墙而入。
就像崔莺莺和张生,秘密幽会。
吴妈,就是红娘。
沈心茹一见陈三,心就怦怦跳。
这个男人太撩人了,独具魅力,别具一格。
总是让人躁动不安。
吴妈担心地说:“小姐,陈先生,你们私会可以,但千万别过火,否则老身兜不住!”
陈三爷笑道:“吴妈,您放心。”
“陈先生,我可真的信任你了,你可别害了小姐,害了我!”
“行了,吴妈,您说什么呢?”沈心茹不高兴了。
“小姐,老爷太厉害,我怕啊。”
沈心茹一笑:“吴妈,将来我们带你一起走!咱们远离这里,您始终是我的奶妈!我像对待亲妈一样侍奉您!”
吴妈两股战战:“小姐!八字还没个撇呢,先不要乱说!”
“您就说您到时候跟不跟我们一起走吧?”
“去哪里?”
“america,france,or……england!”
“小姐!洋文我听不懂!但我坚信一定能成功!你们赶快努力吧!我死前,就等这个事了!”
吴妈受够了蕉爷了!
沈心茹将陈三爷拉入卧室,睫毛忽闪忽闪,动情地看着陈三爷:“kiss me!kiss me in the summer gloom,my love!”
吴妈在门外,她不好意思直接说“亲我!”
还挺有诗意的嘞:我的爱,在夏日的黑暗中,亲吻我吧!
有文化就是好,亲个嘴,都能中英文转换。
陈三爷一下将沈心茹搂在怀里,猛地吻了上去,良久,一笑:“satisfied?”
沈心茹双颊绯红:“it’s really good!”
两人再次紧紧搂在一起,更加剧烈地接吻。
陈三爷胸膛炽热,沈心茹身体绵软。
两人都有点受不了了。
沈心茹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在陈三爷的耳畔轻轻说了一句:“i really want you to fuck me!” ——我真的很想让你“爱”我。
这倒好了,用外文,隔了一层直观感受,吴妈也听不懂,自己也不会尴尬。
陈三爷脑袋嗡地一声,心里扑腾一声,底下卜楞一声:“别害了吴妈!两情若是长久行,又岂在朝朝暮暮!”
沈心茹咯咯一笑:“你倒是翻译一下这句话!”
“我没这水平!日常用语我还行,上升到专业高度,我差得远!”
“咯咯咯咯。”沈心茹大笑起来,同时,也冷静下来,“你到底在干什么?每天赔钱,你怎么赚够400万?不如,你把我绑架了吧,向我爹索要400万,要到后,你就带我走!”
“别瞎说!我是艺术家,岂能干绑票的事?”
“你已经把我绑了!我的心早就绑在你身上了!”
陈三爷呵呵一笑:“我赔钱,是为了赚钱!月底,自见分晓!”
“你和玫瑰做过吗?”
沈心茹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女人的思维总是很敏捷。
陈三爷吓了一跳:“你说啥呢?没有!绝对没有!”
“天天在一起,没有?你是怎么忍住的?”
陈三爷都乐了:“你以前见这么多名门显贵,不也忍住了吗?”
“好啊,你敢奚落我?”沈心茹伸手要打陈三爷。
陈三爷一下将她抱在怀里:“这辈子,只爱你一人!”
“什么时候爱上的我?”
“第一眼,第一面!”
“我哪儿好?”
“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
“你这坏蛋!以前可没见你这么油嘴滑舌!”
两人又吻在一起。
“小姐,陈先生,差不多了吧?”吴妈在门外说了一句。
沈心茹喊道:“吴妈啊,您能不能别这样?”
“小姐,我怕啊。”
“好了,好了,我们坐下喝茶,你去沏壶茶,我们在客厅里聊。”
“嗯嗯!这样最好!”
沈心茹恢复了端庄,扑哧一笑:“请陈三爷移步客厅!”
陈三爷一鞠躬,做了礼让状:“lady first!”
真爱无猜,两情相悦。
沈心茹绝对不是一般人,别看整天端庄,她可不是雕塑。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柔情又开放。
她要是机敏起来,可比玫瑰、柳爽、四姨太、程秀秀,厉害得多!
她能量最大,所以她能死死拴住陈三爷的心。
回溯她和陈三爷交往的历程,就会发现,她太聪明了。
汽车撞了陈三爷,带到医院,她见这哥们儿挺帅的,所以她没走。
否则,这点事,司机就处理了,她回家喝咖啡了。
她一直静静地守在病床前。
陈三爷醒来,她让陈三爷留院观察。
当然,这是发自内心的。
但陈三爷走了。
走就走呗,爱去哪儿去哪儿呗。
但沈心茹跟了上去,她发现这个男人不简单,换作别的男人,早就鬼哭狼嚎:“我肋骨断了,你得赔我钱!”
后来在大街上跟丢了,她生气了:“哼!无福之人!”
但陈三爷又回来了,还把她被偷的钱包还给了她。
她那时就知道陈三爷很聪明,明明知道她在跟踪,却不露声色。
男女之间,是有一种气味的。
这种气味,彼此相爱的人,一见面,就能闻到。
她知道陈三爷喜欢她,所以,邀请他回家吃饭。
陈三爷装了一路逼,还是落入她的手心。
唯一没想到的是,陈三爷半夜跑了。
她根本不在乎陈三爷的出身,她只是追求一份真爱。
她喜欢陈三爷,尽管那时不知道他是赌徒。
每个人都是“颜控”,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心灵美是看不出来的,但容颜美,只要不瞎,就能捕捉到。
她爱恋陈三爷俊美的容颜。
后面的事,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陈三爷是赌徒,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念陈三爷。
再后来,风起云涌,生生死死,陈三爷越挫越勇,屡屡化腐朽为神奇,频频起死回生,魅力四射,光芒万丈。
她彻底爱上了这个男人了。
三分邪气,七分正,美貌与智慧并重,英雄与侠义的化身。
此生,非他不嫁!
在爱情的竞技场里,她比陈三爷高一个段位。
陈三爷的短板,就是爱。
陈三爷是一见钟情,沈心茹是慢慢研究。
这也没办法,男人都是女人生出来的,再厉害的男人,也是女人的一部分。
这个世界,表面上是男人主宰。
其实,都在女人的苑囿里。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厚德载物。
男人再厉害,最终也回归女人的怀抱。
尊重老婆的男人,才有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