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所有人陆陆续续回屋休息。
大厅内冷落下来。
趁蓝月上厕所之机,陈三爷招招手:“珠珠、采薇、红袖,你们过来!”
三人喝了一肚子红酒,吃得滚瓜溜圆,赶忙走过来:“三爷,什么吩咐?”
陈三爷一笑:“没什么吩咐,今儿高兴不?”
“当然高兴!”
陈三爷点点头:“高兴就好!我们是一个团队,心往一块用,劲儿往一块使,无坚不摧,无往不胜!”
“嗯!全听三爷吩咐!”
陈三爷一拍大腿:“好!从今往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什么……今晚的花销,我大概算了一下,总计1000大洋,我现在手上没钱了,你们三个先垫上!待赌王大赛之后,我加倍还给你们!”
“啊?”三人大惊,“这生日宴……是您操办的,而且是给蓝月过生日……”
“几个意思?你们和蓝月情同姐妹,咋地,不愿意啊?是我操办的,我不是没钱嘛,我借你们的,日后还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也没钱。”珠珠嘟囔着说。
“没钱是吧?行嘞,那就耗着吧,我也没有,今天结不清,就挂账,等皮爷来付。”
红袖想了想,说:“听说皮爷给您2000万,作为赌王大赛的启动资金,你还缺这点钱?”
陈三爷笑道:“公归公,私归私,我这个人,就是公私分明,一向廉洁,我是借你们的,又不是要你们的,咋这么小气呢?”
“您真没钱吗?你上次可是赢了白小浪将近2000万,您说没钱,谁信啊?”珠珠翻着白眼说。
陈三爷哈哈大笑:“你还真是憨得可爱!谁会把这么多钱带在身上呢?只有穷鬼才会把钱缠在腰上。我从保定来得匆忙,身上没带几个钱,要不怎么连你们的工资也无法付讫呢!”
“不用争了!我自己的生日宴,我来付钱!”蓝月从众人背后走过来。
尴尬了。
陈三爷忙说:“不是那个意思,还是我来付,我……我……”
“行了,三爷。”蓝月莞尔一笑,“您能为我过生日,有这个心意,我就很感动了,我知道您身上没带钱,这点小钱不用您操心,我自己付清就行了。”
陈三爷挺不好意思的,吵吵着给人家过生日,最后让人家结账,不过他真的是没钱啊,从保定带出来的50万都给了马文妹了。
他兜里没几个大子儿。
这货生来如此,都是流水财,经一下他的手,很快就散去。
此刻珠珠、红袖、采薇赶忙凑过来,采薇说:“月姐,今天你生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自己掏腰包,我们情同姐妹,这钱我们三个出!”
“好好好!”陈三爷拍手称快。
“干什么啊,一惊一乍的!”蓝月吓了一跳,“你别说话了!老老实实待着!”
最终,还是蓝月自己签的支票。
已是半夜子时,黄浦江上的风徐徐而来,带着湿气,带着一丝凉意,宣示着寒暑易节,秋意浓浓。
蓝月突然提议:“我想和三爷单独待会儿。”
珠珠、红袖、采薇睁大了眼睛:“去哪儿待啊?回屋里不好吗?”
蓝月笑道:“我想去外面走走。”
珠珠尖叫道:“野战啊?”
一言甫出,众人一惊,进而捧腹大笑。
陈三爷无奈地说:“珠珠你说话之前,能不能过过脑子?别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珠珠咯咯大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今晚为蓝月庆生,不就是表达爱意吗?”
陈三爷点点头:“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眼睛!”
红袖想了想,说道:“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跟个人吧!让杰哥跟你们出去吧!”
“好啊。”陈三爷说。
就这样,红袖、珠珠、采薇回楼上,休息了。
陈三爷和蓝月,肩并肩,走出丽都大酒店,身后跟着阿杰。
月光如水,万籁俱寂,恢弘的外滩大楼鳞次栉比,两人一路迤逦而行,穿过英租界32号马路,路过两旁的银行、证券市场,左转,很快下了江堤,来到黄浦江边。
江水激荡,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洒落江面,丝丝涟漪,揉碎月光,一闪一闪,和天上的银河交相辉映,以无声的灵动,沟通着云泥之别的天上人间。
陈三爷和蓝月,默默地走着,徜徉在黄浦江畔。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起风了,凉意袭来。
陈三爷赶忙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蓝月身上。
蓝月也不拒绝,而是顺理成章地接受了。
身后远远跟着的阿杰,有点恼火,你们在这里压马路、压江畔,卿卿我我的,搞得还挺有诗意,我累了一天了,我还得跟着你们,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怎么这么有闲心呢?还散步?
你直接回去干,不就完了嘛!
哪那么多事啊!
所有花前月下、缠缠绵绵、凄凄戚戚、温柔缱绻,不都是为了最后上床嘛!
你直接上不就完了嘛!
费这些事干嘛!
正愤愤不平地思考着,一抬眼,陈三爷和蓝月不见了!
阿杰都懵了:人呐?人呐?
再往江面上看,陈三爷和蓝月早已上了一艘乌篷船,江边有很多打鱼的小船,船夫会在三更天出海,趁涨潮之前,撒下一网,陈三爷和蓝月上了小船,进入江心了。
阿杰大吼:“三爷!蓝月!你们怎么上船了?危险啊,赶紧回来!”
蓝月咯咯笑道:“杰哥,你先回去吧!有我在,陈三爷跑不了!我们不想让人打扰!今晚,我和三爷就在船坞里过了!”
“回酒店不更好吗?有床,安稳!”
“我喜欢颤动,不喜欢安稳!你回去吧!你追也追不上了!明天卯时,我和三爷准时回酒店!”
阿杰没招了,心道:爱几把去哪儿去哪儿吧!皮爷怪罪下来,就说是蓝月大包大揽!反正我也不想当灯泡了,你们相互撩骚,跟我有个球的关系?
阿杰愤然转身,回酒店了。
江面深处,薄雾冥冥,一团团雾气幽幽腾起。
船夫撑着船,喊道:“先生,小姐,你们给我100大洋,让我带你们出海,咱们去哪儿啊?”
陈三爷笑道:“随便划!您划到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天亮前,赶回来就行!只是有一点,没我的吩咐,你不准进船舱!今晚,你的船,我包了!”
“好嘞!先生,小姐,你们就在船舱里坐好,我们出海了!”
船夫只当是青年小情侣,寻刺激,有钱人的生活,贫民不懂。
船舱里有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下,蓝月痴痴地看着陈三爷,突然,蓝月把风衣脱了,又把自己的衬衫脱了,云想衣裳花想容,秋风抚肩露华浓,洁白的臂膀,在油灯的映衬下,羞得一脸女儿红。
陈三爷目视蓝月,静静地看了十几秒钟,突然拾起风衣,裹在了蓝月身上。
蓝月很纳闷儿:“你……什么意思?”
我都脱了,你却给我穿上,弄啥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