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事进行片刻,旋即结束,已是半夜12点了,陈三爷拱手说道:“各位师傅,想继续赌的,明天接着来,外滩九号热烈欢迎,不想赌的,今晚可找账房吴师傅兑换银票,自行离开!”
众赌徒一阵聒噪。
陈三爷笑道:“各位师傅,咱们明天见!恭祝各位旗开得胜、财源广进!”
“多谢三爷!”
大部分赌徒起身离去,少数几个凑到账房先生那边,要求兑换银票。
皮爷从椅子上站起来,冲陈三爷招招手:“陈三,你过来,我有话说!”
陈三爷转头说道:“皮爷,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今天累了,明天还要巡场!
说完,挽起蓝月的胳膊:“蓝月,回酒店睡觉!”
两人径自离去。
皮爷眉头紧皱,心下愕然:可以啊,你小子,敢跟我撂脸子了?也罢,我忍,3000万最重要!
赌场门前,陈三爷挽着蓝月走出来。
记者纷纷奔过来:“陈先生,您对今天的赌王大赛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三爷微微一笑:“每人十块大洋,回家睡觉!有关报道,我明天给你们通稿!”
记者们一愣。
陈三爷故意说道:“怎么,嫌少?”
所有记者这才反应过来,齐呼:“谢谢三爷!”
陈三爷打开车门,坐在后排,蓝月是陈三爷的专职司机,刚要绕到车前,进入驾驶室,陈三爷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你坐我身边,今后,珠珠开车!”
珠珠眨眨眼:“好的,三爷!”
全老实了,今晚这一通大开杀戒,珠珠、红袖、采薇,乃至阿杰、阿贵、阿成、阿顺,都对陈三爷另眼相看:陈三,太狠了!
车子沿着外滩马路,蜿蜒而行,蓝月坐在陈三爷右侧,默默无语。
她终于明白了陈三爷为什么在大赛正式开始前,不验赌资,不兑换筹码,这招欲擒故纵、请君入瓮,玩得太妙。
如果逐一验资,100万以下的不敢进场,那赌场的损失就大了。
不把他们放进来,怎么能让他们欠下赌债呢,不欠下赌债,怎么能掏空他们的家产呢。
明明知道穷鬼赌资不够,偏偏高接远迎,榨干他们身上最后一颗大洋。
蓝月惊恐地回想着这一切,她感觉身边这个男人既陌生又可怕。
路灯散发的光线透过车窗,照在陈三爷的脸上,陈三爷的脸忽明忽暗,就像黑白无常,交相辉映。
蓝月甚至不敢和陈三爷对视。
很快到了丽都大酒店。
陈三爷和蓝月、珠珠、采薇、红袖坐电梯,到了五楼客房。
大家都不说话,闷闷地跟在陈三爷身后。
进到屋内,蓝月顺手打开了电灯。
红袖说:“三爷,您和蓝月先洗澡吧!”
陈三爷想了想:“我不洗了!”
说着,拥着蓝月走入自己的卧室。
蓝月有点迟疑,内心忐忑,被陈三爷裹挟着,来到卧室。
她赶紧把灯打开,屋内顿时明亮起来。
陈三爷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她。
蓝月越发紧张,看了看陈三爷袖口杀人时所沾的血迹,忙说:“你……你……你袖子上沾有血迹,你把衣服脱了,我去给你洗洗!我先去卫生间接水……”
陈三爷一把将她拽回来,双手重重按在蓝月的肩头,死死禁锢着她。
蓝月吓了一跳:“啊!”
陈三爷冷冷注视,猛地将她推倒在床上,随即扑了上去。
蓝月挣扎片刻,放弃了抵抗……
她感觉这不是爱,这是发泄,是苦闷和压抑的输出,是霸气侧漏之下的心底求助。
一番折腾后,两人汗流浃背。
陈三爷搂着蓝月,静静地靠在床头。
俄顷,蓝月痴痴地说:“你让我感到害怕。”
“这才是真实的我。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人人心口一尊佛,佛座下面压个魔,千万别把佛挪开,否则魔会跳出来!”
“你的魔跳出来了?”
“要听就进来听!别他妈在门口鬼鬼祟祟,小心我杀了你们!”陈三爷突然对着门外大喊一声。
门外,珠珠、采薇、红袖正依照皮爷的吩咐,每夜倾听陈三爷和蓝月的对话,此刻正在侧耳倾听。
陈三爷这一嗓子,把三人吓坏了,慌忙跑回卧室,大被蒙头,不敢再听了。
“你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蓝月不解地问。
陈三爷冷冷一笑:“害怕了?”
蓝月香眉紧蹙:“你为什么要杀那两个人?砍手砍脚不行吗?那是两条性命!”
陈三爷哼哼一笑:“那是两条狗命!他们不是人!用自己的老婆和女儿抵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皮爷和骚爷都听到了!”
蓝月瞬间明白了:“你是在救他们的老婆和女儿!”
陈三爷黯然说道:“这种毫无人性的东西,如果不死,早晚都会把老婆和女儿搭进去!这不是男人,这是畜生!”
“你是不是想起了沈心茹?”蓝月突然问。
陈三爷一翻身,死死掐住蓝月的脖子:“永远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永远不要拿你和她比!永远不要亵渎她!永远别想替代她!”
蓝月被掐得喘不上气,惊恐地点点头。
陈三爷松了手,蓝月一阵咳嗽,愣怔片刻,眼泪流下来。
陈三爷冷冷说道:“睡吧!明天还要监场。”
蓝月此刻的心,如同锥子在扎,扎烂了,扎透了,也就不痛了。
陈三爷很快进入梦乡,打起了微鼾,月光皎洁,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蓝月望着陈三爷的面孔,静静地伏在陈三爷一侧,将头靠在陈三爷的胸口,带着忧伤慢慢睡去。
陈三爷突然把手搭过来,轻轻搂住蓝月。
蓝月这才知道,陈三爷根本没睡。
众所周知,这种时候,陈三爷是睡不着的,极度失眠!
他只是静静地躺着,因为今晚的局,还未结束,他在等消息。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三爷!三爷!”
陈三爷噌地坐起来,疾步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