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怎么制作陷阱呢?”芸苓看着蛇果的周围,“挖洞吗?”
“洞可困不住蛇。”庄行摇头,“芸苓,你先去附近找块石头过来,稍微重一点,但也不要太重,我想想...嗯,大概就是你觉得一条蛇拖不走的石头就可以了,尽量找细长的,不要太宽太大了。”
“好。”芸苓点头,立刻去周围寻觅起来。
“小心一点,附近可能还有蛇的。”庄行朝着她的背影喊道,“万一有什么事情,你就大声叫我。”
“知道了!”芸苓回应。
庄行点点头,芸苓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如果她去念书的话,一定会是班里的好好学生,能当上班长或者学习委员。
庄行放心地把找石头的任务交给她,自己用木剑在蛇果旁边挖洞。
他往下挖了一个大约四十厘米的洞,与此同时,芸苓回来了。
她捧着一块椭圆的鹅卵石,大概有三个鸡蛋拼在一起那么长。
庄行接过石头,用手掂量一下:“这个重量的话...应该差不多。”
“要用石头把蛇压死吗?”芸苓蹲下来看。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是我还需要一根又细又长的绳子。”
庄行在身上摸了摸,他身上没有合适的绳子,要那种比较光滑的,能滑动的绳子才行,假如用粗糙的麻绳和草绳,做出来的陷阱就会很不灵敏。
“绳子...”
芸苓在身上摸索,想了想,伸手把她的发绳解了下来。
她的长发披开,一根红色的流苏发绳递到了庄行的面前。
“庄行,你看这根绳子可不可以。”
庄行接过发绳,摩挲一下,试试手感。
这绳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看得出来发绳的手工很精致,发绳尾部编着一个小小的福结。
就这绳子的材质和手感来说,很符合的庄行的要求,但是...
“可以倒是可以...可这么好的发绳,放在泥巴里抓蛇,是不是太浪费了?”庄行摇摇头,把发绳递了回去。
这发绳打理的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是芸苓的爱惜之物,这就好比他找洗碗抹布的时候,芸苓递给他一张香香的洗脸帕,他不忍心用。
芸苓淡淡道:“没关系的,你拿去用吧,用草绳一样可以绑头发。”
庄行和她对视,看着她平淡如水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是他自以为是了,芸苓在遇到他以前,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她不需要别人替她做决定。
“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不用就说不过去了。”
庄行笑笑,将那根发绳放在地上,挥出一剑,斩下发绳尾部的流苏绳结。
“我只要前面这部分,这绳结你留着吧。”
“嗯。”芸苓用手帕把绳结包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的荷包里。
庄行用发绳把那根石头捆起来,挂在挖出来的洞内,不挨着底。
接着,他砍了两根有韧性的树枝,插在蛇果的前面,做了一个拱形的门。
他把一根木头卡在“金拱门”的中间,最后用剩余的绳子,做了一个触发性的绳结,就是绑悠悠球时会用到的那种绳结。
“你拿木剑轻轻碰一下那根木头试试。”庄行指着卡在最下面的小木头,把木剑交给芸苓。
芸苓点头,吸了一口气后,触发了陷阱。
那根树枝被碰掉之后,唰的一下,石头落入洞里,带动绳结收紧,将木剑捆住,吊了起来。
芸苓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捕蛇陷阱的精妙结构,惊喜道:“好厉害!”
“这样蛇一爬过来就会被绳子捆住,头吊起来,动弹不得了。”
庄行俯下身,重新把陷阱放置回原样。
“不过...这个陷阱只能捆住一面跑来的蛇,我们还得找东西把蛇果罩起来,只露出陷阱的这个通道。”
“可这样蛇果就照不到太阳了。”芸苓说,“它也许会枯萎的。”
“蛇果本来一年就只成熟一次,它今年结了果子,就不会再结第二次了,等到它枯萎的时候,我们就把蛇果摘下来,这陷阱也就不必再用了。”
“原来如此。”芸苓点头,“那就用石头和泥巴把蛇果罩起来吧。”
“好主意。”
庄行于是和芸苓搬来石头,像是做土木工程一样,造了一个小小的圆形土堆,把蛇果罩在里面。
他们只留出唯一的出口,而那个出口放着的便是捕蛇陷阱,这样一来,如果有蛇被吸引过来,想要钻进去,一定会触发陷阱。
“还真有点像爱斯基摩人的冰房子。”庄行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
“爱食鸡..磨人?”芸苓歪着头问。
“就是一群生活在冰天雪地里的人。”庄行拍拍手上的泥巴,仰头看向很远的高山,“他们的房子就和我们捏的小圆堆一样,矮矮小小的,不过他们不用泥巴,用的是冰和雪。”
“可冰和雪做的房子...睡在里面不会冷吗?”
“听说是不会冷的,还很暖和,不过我也没睡过,也许这是在吹牛。”
“还有这样的房子呀...”芸苓看向山的那边。
芸苓感慨的时候,庄行低下头,把留下来的两颗果核,埋在褐色干枯的树叶下。
“把这蛇果的果核埋在地里,说不定明年还能结出果子呢。”
“走吧,回去把这条蛇烤了。”庄行把草蛇抓起来。
芸苓点点头,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回到了白鼠洞前,重新生火。
芸苓拿着小刀给蛇剥皮,放在河水中清洗,傍晚时分,他们才将蛇肉烤好,吃进肚子里。
蛇肉很劲道,吃起来像是鸡腿肉,味道是好吃的,就是骨头有点多。
肚子吃饱后,两人又一起习练暖身诀。
今日他们可谓是吃饱喝足,又吃鱼又吃蛇,还一人分了一颗灵果。
只是打了一套暖身诀,庄行便感觉精神焕发,汗水从他的毛孔中蒸发出来,他觉得自己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他止不住在河边奔跑起来,追逐永不停息的河流,伸出双臂尽情地感受风。
芸苓看他跑的那么欢心,看着他的影子越来越远,不由得去追逐他的背影。
她很久没有这么奔跑过,她散开的头发在风中飘舞,无拘无束。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太阳就快落山了,世间的一切都逐渐失去色彩。
她看着前面的那个影子,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个很漫长的梦,长到不会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