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看着镜子,我才想起来自己住的是医院的单间,就算是特殊情况,也不会让医院给我做出这样的安排。
“这房间不会是你帮我订的吧?”没组织好语言的我,这话说出来就好像是酒店订房一样。
“对,普通的私人房或者是其他的医院的房间太吵了,所以,我给你找了个比较安静的环境。”他帮我整理着我来的时候的背包和手机。
“总治疗费用是多少?”我感到昨天的被追逐的经历都没有此刻让我觉得恐怖和心疼,可想而知,这家全省赫赫有名的私立医院的单人房间,外加一系列的检查和全身的核磁共振,对还是属于高中生的,我肯定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再看了看墙壁上的关于这家医院的宣传语,我觉得自己眼前越来越黑了。
“没多少,我付了,你不用再想着。”
“我知道你付了,所以我才问你多少钱?”我倔强的想要问出具体的数额,就算自己暂时还不了,起码不能欠着他的。
昨天向他求救是迫于时势的无可奈何,可我知道我总不能厚着脸皮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他给予的恩惠。
因为他昨天对我施加的帮助,我也会尽力的去偿还人情。
“你又想跟我划清界线了,是吗?”他那一次带着几分不满,甚至有种隐隐被惹怒的意味。
“不然呢,人情我会还的,你想要什么东西我买给你。”
“你能不能别总是较真?上次也是,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那些话来激我。”他绕过床,靠近了我。
“无所谓了,反正我们都有各自的立场,你和我又不是必须要搭在一块儿,就当做两条平行,互不干涉的线,难道不好吗?当然,我知道这次麻烦了你,所以我会还你的人情,就是这样,说的不够清楚吗?”
他的胸腔起伏,眼睛深深地闭了一下,随即又张开。
我们两个的相处模式真的很不可思议,每次呆在一块的时候都要发生各种各样的争吵,可是又偏偏的不停的交织在一块。
“那我也再说一遍,药费你不需要担心,对我来说没什么,就当我上次对你说真话的补偿吧!”
郝一鸣一说出这种话,我突然一股邪火往上窜,并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像寄生虫一样吸附着他,只是……
“你又是这样,你几乎每次都是这样,一说出难听的话,一对我重伤,你就要各种奇奇怪怪的补偿。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有问题的话,你为什么要说呢?既然说了,又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你又有什么好补偿的呢?”
我的话语无伦次,但我相信他能听得懂。
“我说出中伤你的话,你难道没有说吗?当时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再谈论其他人了?为什么咬住某件事就是不放呢?”
果然,他也没有完全的释怀,也是憋了一肚子的闷火,在这一时刻,也爆发了。
“我不想跟你吵了,当时咱们俩说好了,以后没什么交集。既然你不想要回医药费,那我就不管了。你拿着东西回去吧!”
我夺过他手中的我的双肩包和手机,头发也没梳,就直接开门出去。
按照医院楼道里的方位指示,我来到医院门口。既然他已经付了全部的费用,我也就没有必要逗留,甚至连医生都没有通知过。
我的手机好像是被他带回家充过电了,上面显示着许多未接电话,不是店长打来了,就是李姐。
他们估计都不知道昨天夜晚的事情经过,只是单纯的以为我翘班了。
我给店长打去了电话,告诉他自己今天生病了,现在在医院里还拍了几张在医院的照片,尽管如此,他关切的话中依然带着些许的责备。
搞定完这件事后,心中悬置的那颗大石算是放下了,起码工作没有丢。
这里是私立医院,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地带,偏偏又占地广阔,周围除了机关之外没什么大建筑。
公交车在另一条街上绕道而行,也是公交车,普通人的交通工具,私立医院是烧金窟,公交车设立在这里,又有什么作用呢?
我真的是一步都不想走,可是坐出租车我又不舍得。
漫无目的的左右回转着,不停的纠结着到底是坐出租车和公交车的问题。
这时候,我感到身后有一双手将我拽进一个怀抱里,然后,一辆疾驰的摩托车从我身旁擦肩而过。
“走路为什么从来都不看路呢?”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责备,可是与店长给我的感觉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