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鸣没有出现,第二天第三天亦是如此。
出院后,距期末不到十天。韩彬彻底沉默了,他终日低头看书,性格大变。
有一天的清晨,我早早的来了学校,发现自己的桌子上面竟然有一块奶糖。
我不以为然,误以为是我两个同桌送我的。可是接下来每天都会收获这样的奶糖,我渐渐明白是谁送的。
高二的最后一节体育课,可上可不上,男生都跑到楼下去打球,大部分的女生都选择呆在楼上。
五班的这节课也是体育课,没分手前我们会到花园里聊天或者打羽毛球,这是我唯一会的比较简单的运动项目。
现在我有一大堆的功课要忙,复习的压力对我来说格外的大。
临下课的时候,我才抽出时间去厕所。经过楼梯道的时候,正好碰见打球完浑身是汗的一鸣。
我从他的旁边越过,晃晃悠悠的去走廊的尽头。我知道他跟在我的后面,是去洗去脸上的汗水。
现在的身体有点差,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心情像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学习和各方面的压力如潮水一般向我涌过来,我更容易低血糖了。
尤其像这种半下午的时候,我顿感身体无力。扶着走廊,才能支撑着我走下去。
所以,我走的很慢,他亦步亦趋的跟在我的后面。明明是可以超过去的,却故意慢慢的。
等洗过手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他脸和前额的头发湿乎乎的,随着吹过来的风飘扬。
我若无其事的走过去,管他在这里等着谁。当我经过的时候,他抬起头望向我,欲言又止。
之前,不管我再怎么向他解释,他都不愿意听,微信删掉,电话也被拉黑,一切的事情做的那么决绝。
我已经累了,不想再多说一句解释的话。整个过程中,失望的不只是他一个。
回到教室,班里的男生大多回来了,他们身上的汗味冲鼻,简直令人难以忍受。
上课后,我反而脑子转向了外面,我坐在最中间的过道旁边。
耳朵边充斥着一堆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每到学期末,课堂纪律就不复存在。
我看着左边窗户高高的树杈延伸出来的绿色的枝桠,盯着叶子发呆,脑中的思绪百转千回。
不经意的往斜后方一扫,韩彬与我对视一眼,他立即又低下头看书。
我并没有怪他,那件事情之后,我们就算扯平了。现在我只是听着老师的指令去正常的过完作为学生的每一天。
夏季尖子生总是要比我们晚五分钟放学,每次路过,我都习惯性的寻找一鸣的身影。
我尽力克制住这种冲动,头直视前方或者低下看着自己的脚。一鸣发觉到我在淡化他的存在。
没有死缠烂打的纠缠,也没有一遍一遍的解释,他反而越来越恐慌,害怕我真的下定决心离开他。
走到学校两边的槐树旁,听到他在后面跑过来的声音。越在我的前面,刻意和我保持并排。一句话也不说。
之前,如此硬气,说的话一句比一句狠心,冷漠无情的眼神,我至今印象深刻。
反正,我是努力的解释过了,信不信由他。
分叉口到了,我们两个硬是倔强的都一句话都没有说。我继续向前走着,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拉长的影子,向我这里延伸,好像要追逐着我一样。
我感觉我们两个好像在渐渐的和好,偶遇的次数渐渐的增多,他甚至摸清了我每天去厕所的时间和规律。
他只是跟在我的后面或是越在我的前面,就像平常的一样,如果他的步数没有放慢到如同蜗牛。
考试前两天,月经来了,这一次比想象的还要疼痛。我几乎无法站直身子,不想请假,请的次数多了,觉得很尴尬。
“温敏,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脸惨白如纸一样?你要不回家休息一下,算了。”
孙思思摸了摸我的额头,知道没有发烧。早读时,她们就被我的脸色吓到。
“不要了,只是经痛而已。我多喝点热水,可以缓解。”
“你注意点身体,不用那么拼。”
张彤安慰我道。
“拼什么?学习?放心吧,期末结束我就好好休息一下。”
“嗯嗯。”
上午,我唯一一次出去,扶着围栏走都觉得费劲,每一步都觉得在撕扯着子宫。
他从我的旁边经过,在前面停留了好一会儿,不喜欢让他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索性咬着牙快走到厕所。
结果,我就为自己这个鲁莽的行为付出了更惨痛的代价,中午我疼的满头大汗,趴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