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初,我们那里总是会在十点钟左右堵死,每条街的车排成几条线从城东到城西,车身慢慢移动,稍微打开车窗透气。
我不喜欢坐车,冬天车里暖气开的很足,气味很混杂,会觉得呼吸不畅。那天,车子挪动的特别慢,胸口郁闷,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心情难免会有些烦躁。
好不容易十二点准时掐点到达only,外部全是请客吃饭的车辆,温浩的车子挤不进去,不得不放在另一条街的车位。车子里,外婆她们的电话一个个的催促,妈不厌其烦的回复,那时候我忽然发觉她可能在娘家面前是有点讨好性质。
在爸妈的带动下,温浩、温馨一路小跑,我在最后面吊着,不紧不慢。
再次看见only,不自觉想起以前的记忆,美好的难过的,一股脑倒进我的脑子里面,就像同学聚会见到一鸣,手足无措,无可奈何。
晃了晃脑袋不再想些有的没的,今天是场鸿门宴,我看着前面四个的身影,想着可能又要在这个地方失去一些什么了。
进到包间,温浩温馨热的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我也被迎面扑来的热气和各异的香水味刺了鼻子。
“你们怎么才来?我们等了老半天了。”小姨皱着眉,显着几分不耐烦,“一家人等你们几个。”
爸妈面露羞愧的颜色,“小妹,出来的晚,路上堵的没法动,半小时没过一条街,可怪不了我。”
“确实,这几天堵得没法走人,交警指挥的路段好一些,昨天出去买个菜,卡在马路一直没动,旁边的车按喇叭把人弄得不知道有多心烦。”妈的表姑打圆场说。
“好了,都坐下吧,小蓉叫饭店的人上菜吧。”外婆直接打断谈话,看出来她也有些不满了,小姨最像她,都是急性子。
“大姐,你怎么想到跑这么高级的酒店里面请客来着,在家附近的小饭店不是一样的吗?”妈挑起话茬。
大姨刚刚才打完电话回来,坐在妈的旁边,“嗨!一直听小蓉她们几个小的说起这家酒店,前几天又在你家吃的那糕点回家就一直在念叨。再者,近几年回家次数少,大家聚在一块时间少,就想着请大家吃顿好的。”
“对啊,今天千万别客气,不够吃就继续上菜,我们请。”大姨父接话。
“姨父,这话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小蓉笑着伸手将菜单拿在手上,颇有想要加菜的意图。
“你个小丫头能吃穷我和你大姨?随你点。”虽然话说的漂亮,大姨夫的表情也显得大方,可是隐隐探头想要瞅瞅小蓉点菜的小动作可骗不了自己。
“不够再点,小蓉,之前菜点的差不多了。”外婆忍不住劝告两句,她平时就抠搜,对谁都不舍得花钱,这种一顿饭少则几千多则上万的销金窟,她本来就不赞成来,要不是想要…
“哦,我知道了。”小蓉丧气地合上菜单,精致的指甲不时地在硬质边上划拉。
她们说话的功夫菜慢慢地上,我们家人全程好像不被关注的可有可无的存在,希望在整个饭局的最后也能保持这么的状态。
兴许是开饭的晚,所有人的心思都花在吃饭上,没人想着聊些有的没的。
等饭吃的七七八八,饭桌上的人开始眼珠不断的流转,我感觉正戏可能马上就要开始了。果然,外婆一个眼神示意,大姨马上心领神会,今天这个局就是专门为我家做的。
“温敏,这么多年不回家,你别是对你父母有怨气吧,可是你想想这其实跟他们没有多大关系,埋怨谁也不能埋怨自己父母,况且你爸妈把几百万全部给你补偿了,人总得长点良心。”
大姨语重心长的劝解道,她说的话题特别的突兀,饭局的环境被破坏了,每一个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冷静得过分。
“哦。”我随口答应一句,想知道她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你对你爸妈情况了解多少,在国外有时间和一些男人瞎混,就不知道动嘴问问自己爸妈好不好,你说你学问在高有什么用呢?可别说大姨说话难听。”
她说的话非常逆耳,我听着不舒服,不愿意跟她演下去。
“有什么话直说,兜圈子的话自己留着。”
“大姐,你正经吃饭,说些不好听的做什么?”爸微皱眉头,隐隐约约知道她们的目的,侧头看了看母亲,她低着头一言不发,昨天夜里外婆的那通电话可能还包含不为他所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