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谈话,他过神来两个小时过去了,管家给章邯打电话,问是否可以开饭了。
“我去,说了一下午,还是没带你去温室。”
“算了,慢慢逛呗,才第一天。”
“唉,后面几天的热闹了。”
章邯和我回到了大厅,看到严婳,他就浑身不自在,坐在沙发靠垫上,闷闷不乐的喝着香槟。
饭桌,预料之内严婳对我冷嘲热讽,我一回怼回去,吃着饭,空气中的硝烟浓重的很。
我已经完全不在意严婳了,因为我感到她盯着一鸣的时候,有一刻的失神和感伤,就如同我高中刚刚暗恋上一鸣一样,那时他的心里也是只有其他人。
我感到我和严婳都是相同的失败者,在一鸣这感情中伤痕累累,永远有拂不去的雾。
正月初,山上与城中的区别就出来了,潮湿的冷渗透进骨肉里面,我早早的坐在床上,不喜欢像他们那样,夜晚还在做着工作,完全一副工作狂的样子。
当我到下面拿份甜点的时候,看见有打电话开会的章邯,还有拿着电脑做着各种文件的严婳和她朋友,我一个人悠闲的拎了一份绿豆糕,转过身看着他们两个那份嫌弃的眼神,不由得挑了挑眉。
“你们要吗?”
“不了,我们是要做正事的。”
“哦,我只是礼貌一下。”
上班饭后我又上楼了在开门的瞬间,我有种感觉。
完全打开门,看到一个身影,站在窗边看着落地,窗外黑乎乎的天,以及花园里几盏暗黄的灯。
“你……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一鸣扭过头来,他洗漱过,穿上更便利的衣服,看着没白天那么冷气,有一种想让人抚摸的暖。
“十年前,高二,我爸有一个外遇,没多久,那个女大学生就堕了胎,去到外地读书,和我爸断了联系。与此同时,我妈又在网上受人劝导带我爸去做了绝育手术。”
我听到他说的话,手一抖,擦脸没将手上的绿豆糕抖落下来,装作轻松的样子,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床边。
我的房间从不开暖气,觉得冷,掀开被子钻进去,坐起身来,拿一床毛绒毯子披在自己的身上。
他家的毯子质量是真的好,好料子,晃晃脑袋走神了跑题了。
“跟我说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几年前,当我知道这件事查的时候,发现后面的始作俑者是个有趣的人。”
我跟他揣着明白当糊涂,没办法,难道让我亲口承认我是做这件事的人?首先我觉得不光彩,笑死了,哪有儿子的女朋友替他爸解决小三的问题,想想都觉得有点怪异。
“哦。”
他也不再说了,我们两个都心知肚明,捅出来也没必要,反正都过了这么久了。
“还有事?”我看着一名他那双似乎想看透我本质的眼神,知道他调查到这件事情时,可能对我仅存的一点好印象没了。
他的耳朵根子有一阵子发红,可是他还倔强的站在那里,就像一尊不会动的人体模特。
我掀开被子了一角,“外面冷,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说完之后,我觉得自己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竟然邀请他上床坐一坐,怪死了。
他眼睛忽然就灵动了一下,仿佛也觉得我这个说法很搞笑,就笑了出来,没有之前的那种阴翳了,好像以前的感觉,他真的走过来,上床,钻了进来,我后悔了,他跟我之间的距离不过半个手臂,而且他还有意的凑近。
“你还恨我吗?”
我顺口说出这句话,也是我这十年来特别想知道的一句话。
“没恨过你,只是不明白而已。”
“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我们为什么最后会变成那样。”
他是按这句话扭过头,很认真的注视着我,眼睛依旧是那般的好看,我盯着他,他的眼睛里是否有一只深渊漩涡,一直在吸引着我,我逐渐沦陷下去,下一秒,他的手抓着我的手,我被吓了一跳。
“你和洛梦妮还有关系吗?”
我脑子里又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气氛忽然就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他眼神也抽出了那种迷离的状态,瞬间清醒了。
我不知道怎么了,心里面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和愤怒,洛梦妮在他心里的位置应该是很深了。
“夜深了,你也该休息了。”
“大半夜跑到我这里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现在你又要走了,就像你以前也一样吗?对我表现出你对我的好感,然后我沉下去了,你又离开了,如果没有任何的对我的打算的话,那别靠近了。”
我愤怒了,我克制不住自己说出的那段话,我知道感觉像跟他吵架一样,高中的时候,一直有他的白月光,现在呢,又又一个,那我到底算的了什么呢,一次又一次的被抛弃,又一次又一次被质疑,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觉得是我在高中里对你伤害吗?我没有对你好过吗?那两年我一心一意,我没有动过任何一丝一心,温敏,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收了300万块钱,你对我妈见死不救,你让我把你的感情成了一场笑话。真正冷心冷情的人是我吗?”
“见我们都对彼此有意见,那就不要交流了,就这样吧,我是章邯邀请过来的客人,我会尽量避免跟你见面,夜深了,方先生,请出去。”
他站在门边,睁着眼睛,缓缓的出气,我知道他非常的生气,我又何尝不是愤恨交加。
一鸣甩手出去,那就是还不忘将我们带上,尽管从摔门的声音能听得出他的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