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颍川后,陈颍一直忙着掌控局势,以保证的发行顺利。要做的事情很多,不光要发声警告,还得敲打那些跳得比较厉害的人,保护让族中女子参加诗会的家族,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安排人手发声支持,也就相当于“养水军控评”。
相较于无数指责反对的世人,陈颍手下的人显得无比寡薄,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控制住舆论走向,需要付出无比庞大的精力。事实上陈颍除了回府那日到三恪堂拜见老爷子时和陈沁匆匆见了一面,之后几日为了方便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做出安排,陈颍直接住在了听风阁内,导致陈沁等了他好几天也没能见到人。
这日局势总算稳妥,支持的声音也越来越多,陈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在给祝梦岚取去信之后回到府上休息。刚一进门便见到屋里坐满了人,个个都看向自己,或严肃冷峻,或委屈幽怨,总归上没一个笑脸。陈颍心中一慌,暗道:这该不会都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罢,自己好像没干什么人神共愤的坏事啊。
陈颍故作镇定地迈步入内,清咳一声道:“香菱、晴雯,快给我倒杯水来,这几日可把我给累死了,脑细胞死了无数。”
然而陈颍吩咐完却并未有人起身倒茶给他,甚至连一声回应都没有。
陈颍目光搜寻二人,便看到晴雯昂着精致的小下巴留给自己一个侧脸,香菱面带着些不忍心疼之色却被陈沁紧紧拽着。陈颍便明白了,还真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
陈颍自己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吃,然后笑道:“怎么今日大家都在,莫非你们提前得知我今日回来,所以特意等我是不是?”然而还是没人理睬,陈颍收起笑容,放下茶杯,想了想道:
“这事儿确实是我做得不妥,我给大家赔个不是,你们都大人大量,别生气了。”
说完,陈颍表情诚恳地向屋里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陈颍突然的服软道歉让众人措手不及,一个个连忙起身避开陈颍的鞠躬。
本来陈沁等人约好不能一开始就给陈颍好脸色,要一起冷遇陈颍一会儿,让他也知道知道被冷待的滋味。可陈颍突然鞠躬赔礼请求她们原谅,让她们再也无法装下去了。香菱趁着陈沁愣神的时候,直接挣脱陈沁的手,第一个跑到陈颍身前将陈颍往起扶。
“爷,你快起来,我们只是和你开个顽笑,不是真的生你的气。”香菱着急地快要哭了,眼眶里湿湿的,“爷,香菱错了,香菱不该骗爷。”
秦可卿和宝琴几人也忙围上来致歉,表示刚才只是在顽笑。唯有陈沁仍坐在椅子上,别过脸去不看陈颍。
“好了,不管是真也好,顽笑也罢,我的确有不对的地方,让你们担心这些日,道个歉也是应该的,你们快别自责了。”陈颍看向香菱几人笑道,然后又向陈沁走去。
“沁儿,你真生哥哥的气了?”陈颍拉过椅子坐到陈沁身旁,温和地问道。陈沁哼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陈颍,仍不理他。
陈颍看向秦可卿道:“可卿你先带她们出去会儿,我和沁儿单独说会儿话。”
秦可卿点了点头,带着晴雯等人去了外面。
陈颍挪动椅子坐到陈沁对面,笑道:“大家都不生我的气了,就你还不理我,我那个最聪明可爱、善解人意的妹妹哪里去了?”
“谁说我是因为这个才生你气的,晴雯都没生气,难道哥哥觉得我比晴雯气性儿还大吗?”陈沁几乎是吼出的这句话,说完她已是泪流满面,呜呜地哭了起来。看到陈沁无比委屈的哭吼着,陈颍心中一酸,伸手抱住陈沁,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沁儿快别哭了,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哥哥在呢。”
陈颍一直抱着陈沁,让她将心里的委屈全哭出来。哭了好一阵子后,陈沁的哭声渐渐缓下来,变成抽咽。
陈颍温声问道:“既然沁儿不是因为我这几日不着家担心生气,那沁儿是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哥哥好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哥哥你根本不在乎沁儿,你心里只有林姐姐,我才不要告诉你。”
陈颍这一问,又惹得陈沁哭了起来。陈沁哭喊着推开陈颍,然后趴在桌上大哭。
陈颍听着陈沁的话,如遭雷击,呆呆地张着嘴发不出声。他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个极糟糕的可能。
缓过神后,陈颍解释道:“沁儿,你不都说了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么,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你是我的亲妹妹,我疼你爱你,玉儿将来会是我的妻子,我也爱她,这是两种不同的爱,但绝无高低之分。”
“都是骗人,自从遇到林姐姐之后,哥哥的心里就只有林姐姐,根本不在乎沁儿了,就连去向林姐姐提亲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陈颍又是一愣,旋即心里浮上一抹惊喜和轻松,刚才陈沁说他心里只有黛玉,根本不在乎她的时候,陈颍真的被吓了个半死,他怕陈沁对他的感情偏了方向,超出正常的兄妹之情,最终演变成一场悲剧。
好在这个糟糕的猜测并不是真的。
听陈沁话中之意,好像她之前并不知道陈颍要去扬州提亲的事,可是她怎么会不知道呢,走之前明明……,陈颍心中纳罕。
当日赵旭告诉陈颍八月十二是吉日,并定下了启程之日,陈颍便满心欢喜地回了听雪院,让晴雯香菱收拾行囊。陈颍觉得把自己要和黛玉定亲的事挂在嘴边有些凡尔赛,这样好像是在炫耀一般,便只对晴雯二人说是要去扬州,并未提及定亲之事。
之后两人陈颍也是一直忙筹备着发布的事情。
至于陈沁,陈颍原以为自家老爹会和她说的,可是……
陈颍回想着去扬州前陈沁来送自己的场景,当时自己以为老爹已经告诉了陈沁去扬州的目的,还问了陈沁一句“我此番去扬州的事,你都知道了罢”。当时陈沁说的是“这我自然知道啦,哥哥如今考中了举人,自然是要去扬州找林姐姐,可惜外公给沁儿布置了好多功课,不然沁儿也要一起去”。
当时自己听着陈沁的话,先入为主还以为她已经知晓了,便放心去了扬州。如今想来,陈沁当时以为的是陈颍是去扬州看黛玉,把中举的好消息告诉黛玉,至于定亲的事,赵旭根本没和她说过。
陈颍心中此时有一万头羊驼来回奔腾,往复不停。
这误会闹得,简直是简直了。
“沁儿,这是哥哥疏忽了,我以为父亲会告诉你,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陈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陈沁解释了一遍,又好生哄着。
其实陈颍心中也确实惭愧,这几年自己做的事情的确大多和黛玉有关,而对沁儿,陪伴的确实少了。
陈颍本来还打算和大家说一下自己要进京的事,如今也只能再等等了。
“哥哥你说的是真的?不是故意瞒着沁儿的?”陈沁抬起满是泪水的可怜巴巴的小脸望着陈颍,抽咽着问道。
陈颍拿过陈沁手里的帕子,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柔声道:
“唉,你和玉儿关系一向要好,这事我瞒你做甚,只是当时我不好意思说定亲的事,还以为父亲会告诉你呢,没想到闹出误会,让你委屈了。”
误会解除了,陈沁又变回了那个乐观活泼的小姑娘,笑嘻嘻地问着:“哥哥,那以后我是不是要叫林姐姐嫂子啦?”
陈颍伸手刮了她鼻子一下,没好气地笑道:“该不该叫你不知道?少来作怪。”
陈颍又道:“对了,这次我一连在外面忙了好几日,都没陪我们沁儿,中秋节时也没在家,我想后日带着我们沁儿去庄子上顽几天,可想不想去啊?”
陈沁忙答应道:“去,当然要去,我还要叫上宝琴,还有秦姐姐和晴雯香菱她们,大家都去。”
“好,大家都去,热热闹闹地顽上几天。”陈颍笑着摸了摸陈沁的头,答应道。
哄好了陈沁,陈颍起身开门把秦可卿几人都叫了进来。看到陈沁脸上的泪水和微微泛红的眼睛,众人便知她哭过了。
宝琴急忙到陈沁身边去询问安慰,秦可卿忙人夏荷去打水来给陈沁洗脸,其他人也是一脸忧色地看着陈颍。
陈颍“解释”道:“我这几日不着家,让沁儿担心坏了,都生我的气了,为了哄好她我说了不少小时候的事,没想到却把她给勾哭了。”
这番说辞众人自然都信了,陈颍是陈沁的亲哥哥,她肯定是最担心,也是最生气的,之前合起来冷落陈颍的主意便是陈沁提起的,众人不疑有他。
等秦可卿带着陈沁宝琴离去后,屋里只剩下了陈颍主仆三人。
晴雯和香菱两个低着头站在陈颍身前,一副做错了事等待惩罚的模样。
“行了,我都说了不怪你们,还这幅样子干嘛,难不成是想吃家法了?”陈颍笑道。
晴雯和香菱一惊,红着脸忙后退几步,晴雯更是下意识地伸手护住小蜜桃。
看得陈颍哈哈大笑。
确定陈颍真的不会责罚她们之后,晴雯大着胆子问道:
“爷,你真是去提亲去了?”
陈颍笑着点了点头,晴雯又问:“那未来的奶奶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啊,爷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陈颍笑道:“你放心罢,玉儿是个善良温柔的人,香菱也是知道的,你让香菱给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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