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若说初到陈府时,秦可卿还迷迷糊糊不知这潭水的深浅,但这么多年过去,她一直待在陈府,还是时常接触最核心的几人,若是察觉不到异常,那才是奇怪呢。
只是,察觉到的蛛丝马迹越多,她便越是心惊,陈家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要深太多。
且不说以前如何,单是这次陈家先后与甄家、黄家开战,就由不得秦可卿不怀疑,黄家虽不如陈家,却一直都在与陈家明争暗斗,分庭抗礼,伺机将陈家踩下去,甄家就更不用说了。
可陈家先是与金陵“土皇帝”甄家撕破脸全面开战,又对黄家的挑衅大力回击,慨然应战,这以一敌二的底气,从何而来?
以秦可卿的聪慧,凭借种种蛛丝马迹,心中早已怀疑,但她并不惧怕,甚至还觉得兴奋。
与李钰那种必输无疑的幼稚游戏不同,陈家给她的感觉是周全、稳重,是步步为营,尤其是陈颍,总给她一种此人能创造奇迹的感觉,所以在她有所怀疑时,在陈家愿意放她自由时,她选择留下。
留在陈家这艘大船上,或许能让她见到一番,光凭想象一辈子也无法窥探的波澜壮阔。
方才她对妙玉说的那些疑似挑拨的话,其实都是试探。
虽然赵旭和陈颍都十分相信妙玉,可毕竟他们之间夹杂着亲情,谁又能保证得到之后不会想要更多呢,他们本就是在刀尖上行走,绝对不容后院失火,所以陈镜找到秦可卿,让她试试妙玉的真心。
若是别的要求,秦可卿断然是不会答应的,她是赵旭救出来的,之前做过陈颍、陈沁的丫鬟,如今是妙玉的丫鬟,算起来她也算是赵家的人了,又岂能帮着陈镜谋算“赵家人”。
但是,试探妙玉,是她本就打算做的,既然共处一船,那她就有义务出一份力,保证这艘船不会沉没,比如排查一些可能的内在隐患。
于是,她就顺便接下了老爷子的任务。
妙玉的态度,既在她意料之中,却又让她有些惊讶,惊讶爱情竟能让一个人的性情变得截然不同。
……
夜里,陈颍终于将陈沂、郑承风一干嚷着要灌醉他闹洞房的坏胚都喝翻了,饶是一直多敬少饮,喝翻那么多人之后,陈颍也已是醉意昭然。
一挥手甩开扶他的人,摇摇晃晃朝着妙玉住处走去,那里是他们的新房,是他们即将洞房的地方。
酒精的作用下,陈颍只觉得身子越来越热,寒冬的夜风也降不下他体内的热劲儿,脚下愈急,步履生风。
挥退守在门外的丫头和仆妇,陈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试图平复心底的燥热,无功之后,才推门进入。
“姑娘,好像有人进来了,奴婢去看看是不是大爷。”
听到了秦可卿的声音,陈颍这才想起来,她现在已经是妙玉的丫鬟了。
明明是夏朝皇室血脉,明明自己和老爹都答应还她自由且会护她平安,她为何还有留在陈府,做一个丫鬟?
这个疑惑陈颍早已有之,只是从来没有想今天这样强烈,这样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但他也知道今夜并不合适,里面还有一个与他相爱的人儿在等他。
“大爷,您喝醉了?”秦可卿惊讶一声,上前扶住步伐摇晃的陈颍,扶着他进入卧房。
看到静静坐在床沿的那道红色身影,虽然被红盖头遮住了动人心魄的俏丽容颜,却比平常更能吸引陈颍的目光。
喉头跳动了两下,心底热意翻涌,陈颍挥开秦可卿扶着自己的手,头也不偏地吩咐道:
“时候也不早了,你先下去歇着罢。”
秦可卿一愣,没太明白,这是要赶她走?
“可是奴…,我还要服侍姑娘和大爷。”秦可卿想起陈颍不喜她自称奴婢,连忙改口。
“今晚不用人服侍,你明早再来便是。”陈颍有些不耐地摆摆手,他可不想洞房的时候有人在一旁观摩,哪怕秦可卿是女人,那也不行,除非她也加入。
谷绹但今夜是他和妙玉的新婚之夜,自然不能那么荒唐,这个想法倒是可以留到以后在实施。
秦可卿看着陈颍略带着醉意的清明眼眸,欲言又止,最终躬身道:
“我知道了,只是姑娘头上的冠钗繁复,待我卸下便走。”
陈颍摆摆手道:“不必了,那些我会为她做好的。”
那些东西可是他一件件看着工匠打出来,期间稍有瑕疵便会直接被他淘汰,对于妙玉身上那一套行头,他每一件都熟悉。
再没了留下的借口,秦可卿只好告退,退出房门时,秦可卿饱含深意地看了眼陈颍的背影,掩上门扉离去。
“表姐,你等了很久罢。”陈颍走到床榻前,酒气与热息喷薄,让藏在盖头下的妙玉也有些醉了。
她也不知道这句“等了很久”,是在问今日,还是问今生。
她的确等了很久了。
“嗯。”
陈颍以为眼前的人儿傻傻地顶着沉重的凤冠一整日,顿时有些心疼,忙拿起一旁的秤杆儿,挑开了她头上的盖头。
骤然失去眼前的遮挡,看到陈颍灼热的目光,妙玉惊羞的低下头,香腮桃红更添几分。
“表姐,累不累?”
妙玉一愣,累?这人今天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难道是因为喝醉了?
“来这边,我替你卸了头上这些钗饰。”
妙玉惊讶抬头,便看到陈颍满眼心疼地望着她,心疼之中还有惊艳。
“你不想多看看吗?”妙玉鬼使神差地把心中的话说出了口,吓得连忙低下头。
陈颍抬手抚上她画着妆容的精致脸庞,灿然一笑。
“看一眼,便一生不忘。”
一眼,一生,妙玉的心脏骤然收缩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奇异而美妙。
梳妆镜前,陈颍贪恋地再看了一眼,然后抬手为妙玉一一解下繁重的钗饰,动作温柔,满目情意。
“表姐,我去沐浴,等我。”陈颍忽然想起自己满身的酒气,未曾清洗,难为妙玉忍着洁癖的不适,一直未皱眉头。
陈颍哪里知道,妙玉非但没有不适,相反还觉得那种带着酒香的灼热气息打在她身上很舒服,让她酥酥麻麻,甚是迷醉。
房间铺设有地暖,而且随时有热水取用,浴桶就在旁边,只隔着一扇屏风,这是要在她面前沐浴吗?
妙玉的呼吸突然变得紊乱、急促,有此变化的不仅仅是她。
“出来。”陈颍皱着眉头轻喝一声,他进门时竟然没有发现,房里还藏有人,还不止一个。
那几道方才暴露的呼吸声瞬间屏住,却为时已晚,陈颍走到衣橱外,猛然拉开门,四个娇小身影儿如同连串儿葫芦跌了出来,被他一边两个夹在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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