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晚也只是在化妆间喝了自己的水……
自己的水!
她的包一直放在化妆间,那就是在她离开期间被人动了手脚!
是谁要害她??
秦雨销皱起眉,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抬眼对女警察道,“我想打个电话。”
女警察将她的手机递来,“你这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要是能争取到对方的原谅,事情就好办了。”
秦雨销没有接话,手机里,陆枫时在她那条【来找我】后面回了个【好】。
给他发消息不回,她打电话过去,竟然提示对方已关机。
她静静坐了半分钟,身上慢慢起了层灼热的汗。
这种情况,她的男朋友联系不上。
他答应来夜场找她,他没来。
女警官又递过来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串手机号码,“你可以试试拨打这个号码。”
秦雨销一眼扫过去就认出来了,这是傅涔冬的号码。
她蹙起眉,给她下药的人是傅涔冬安排的?
现在给他打电话,无异于将自己卖给了他。
她摇头婉拒,准备给发小江逾白打电话,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有人匆匆进来,将男警察召了出去,神色凝重的在门口处和他说了什么,男警察先是皱起眉,接着扭头看向她,盯着秦雨销的目光复杂深沉,意味难明。
秦雨销也不明所以。
男警察走过来,面色不善,但语气已经不冲了,“你可以走了。”
秦雨销,“……”
她拿着自己的包走出警察局,一辆她不认识,但看起来就贵得不行的加长版轿车停在路边。
一身黑色西服的司机站在车边,看见她走出来后立即迎了过来,谦和有礼,“秦小姐,我家少爷要见你。”
秦雨销心中波澜起伏,“你家少爷是?”
她害怕是傅涔冬,他一门心思要睡了她,没有接到电话直接找来了也有可能。
而她现在这种情况……
司机没有说话,恭敬地打开了车门,意思很明显,上车就知道了。
车内光线不明,秦雨销看不清里面的人是谁,顿了一秒,还是上了车,司机在身后将车门关上。
对方能给她弄出来,自然也能给她再弄进去。
车内的年轻男人在她上车后,意兴阑珊的目光从窗外移到了她身上,锋利的眉宇间依旧攒着淡淡的烦躁。
秦雨销心跳蓦地快了几分。
她怎么都没想到,来的人竟然会是林烬桁。
他姿态冷倦靠着椅背,修长冷白的手则搭在腿上,把玩着一块白色的莹润玉石,手比精雕细刻的玉石还要像艺术品。
光影昏昧,不太能看真清他的面容,但目光落在身上凉得有如实质,他在审视她。
他刚刚不是一副不管闲事的模样么?而且不是他让人报的警么?现在又把她弄出来干什么?
秦雨销尽量让语气平静,“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封闭空间里,他音色清越,嗓音有一种和她嗓音里若有若无的靡热截然不同的清冽,像山涧鸣泉,“你很缺钱?”
秦雨销,“……”
问这个干嘛?
她面对这个问题十分坦然,并不觉得这是一件让人窘迫的事,“对啊,不缺钱谁会出来兼职?”
京州的消费水平远超县城小镇,母亲秦盼姿给的生活费只在省着花的情况下勉强够她生活。
她还是喜欢靠自己兼职挣点钱,兜里有钱才会有安全感。
他清澈冷淡的声音像是响在耳侧,敲在人心上激起阵阵波澜,“你要多少?”
秦雨销疑惑地挑起眉,“你要给我啊?”
他收回视线,兴致缺缺,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秦雨销,“……”
这是什么冤……财神爷。
她明白世界上没有免费的东西,就像她不肯要陆枫时的钱,收了就要还的,不是在这里还,就是在那里还。
她压制着药效下越发躁动的心跳,淡声问,“你也想睡我?”
她自问没几分姿色,不过是长得干净清纯了些,可能是真像甜甜说的,这些公子少爷富二代吃腻了荤腥,想尝尝萝卜青菜的味道。
谁料她这话一说完,林烬桁脸上的冷淡出现了一丝裂痕,语气也带上了恼意,“谁想睡你了?你哪来的自信?”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一说话,秦雨销稍稍放松下来,“那你想要干嘛?总不能是钱多了烧得慌要扶危济贫吧,那你不如往山区捐,还有可爱的小朋友给你写感谢信。”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旁边的人气息越来越冷。
他近乎挤出一句话,“你和陆枫时分手。”
秦雨销,“……”
这人要给她钱,让她和男朋友分手??
相比于傅涔冬,秦雨销莫名的,并不反感这个男人。
她认真想了一下,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想让他做你男朋友?”
他刚刚说了对她不感兴趣,那就是看上陆枫时了,有钱人都玩得花,她觉得这种假设很有合理性。
君子有成人之美,要是他开的价合适,她愿意成全。
话音一落,林烬桁的脸沉得简直要滴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哦。”秦雨销乖乖闭嘴。
手机响了一声,孙经理将她今晚兼职费用转了过来,又担忧地问她怎么样了。
秦雨销收了钱,回了句没事了。
这种情况,应该算是没事了……吧。
车内两人谁都没说话,安静得能听清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秦雨销身体里的火几乎到了燎原的程度,每一根神经末梢都痒得无法忍耐,呼吸也慢慢变重,她抿紧唇,压抑呼吸。
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不等她开口说要走。
林烬桁就发现了她的异样,疑惑的视线扫过她,“你怎么了?”
“没事……”
药效作用下,她语调轻软,尾音不受控制的上钩,跟挠人的钩子似的。
“那个……今天晚上谢谢你。”秦雨销眉头紧锁,下颌绷紧,尽量让自己声线平稳,“不过我觉得钱这种东西还是自己赚的安心点,我和陆枫时该分手自然会分手,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她说着就要开门下车,身后响起男人清澈沉凉的声音。
他说,“青鸢。”
秦雨销开车门的手一顿,心脏猛跳,诧异地慢慢转过头,对上林烬桁锐利的视线。
他用一个称呼,在她心中掀起一场海啸。
a大的学生,刚退役,眼熟。
原来是他。
迷彩油下,竟然是这样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
林烬桁薄唇勾出一丝讥诮,“果然是你。”
两年前一伙穷凶极恶的偷猎者进入兴安岭,凭着对地形的熟悉深入山脉腹部,暗流部队接到任务前去缉拿。
盛夏的原始森林草木浓郁,暴雨一场接一场的下,他们在山里转了半个月连偷猎者的影子都没找到,上头安排了一个“临时工”来协助任务。
代号青鸢。
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少女。
秦雨销抿唇静默了两秒,垂下眼,声音发颤,“我救过你,你再帮我一次,怎么样?”
在那次任务里,她和这人的关系几乎可以用针锋相对来形容,互相不待见,任务完成后坚称老死不相往来,再也不见。
谁想到他妈的在这种情况下碰上了。
她作为临时工行动时,面容上都会做些伪装,她来不及问他是怎么把她认出来的。
她真的……快不行了。
林烬桁凌厉的眉眼微微蹙起,“什么?”
秦雨销慢慢抬眼,清亮无辜的黑眸里氤氲着水汽,眼尾染了绯色,昏暗的车厢内,像蛊惑人心的妖精。
“我的水里,被人放了不干净的东西……”
林烬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