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回去的时候,顺便绕到张四家看了一眼。
张青山额头上缠着绷带,正跪在灵堂烧纸,忍受着旁人对他鄙视的目光。
他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早知道就不该告密。
胡雪此时被李庭和王五双手剪在身后,押了过来。
她身上背着一大包东西脸色惨白,拼命挣扎,还是没能逃脱。
曾桂花重重拍在桌子上:“让你们绑张凡,咋绑了个女人回来。”
王五解释道:“四嫂,张凡是入赘到胡雪那的,他们结婚了,就是一家人……”
越说越小声,也不知道这个理由能不能搪塞过去,只是他觉得张凡确实邪得很,不敢去触霉头。
曾桂花看了一眼包,双眸危险眯起:“你打算跑路?”
胡雪拼命否认:“我没有,我是要去走亲戚。”
王五拆台:“她差点就逃了,幸好我们跑得快。”
曾桂花一掌扇在胡雪脸上,尖锐的指甲划破她的脸颊,留下两道血痕。
“贱人还想跑,这灵你非守不可,跪下。”
胡雪被打得眼冒金星,王五把她往地上用力一推。
她身子往前一扑,双手扒着棺材才稳住身形。
张四那张脸映入眼帘,她脸色骤白,惨叫声惊飞树上的鸟,扑簌扑簌扇动翅膀飞远。
曾桂花怒上心头,掐着胡雪的脖子,把她头往棺材里按:“看看,你家男人把我男人害得好惨,你还有脸哭!”
胡雪的脸离张四不到半尺的距离,鼻尖充斥着血腥味以及腐烂味,眼前一片血肉模糊,终于承受不住崩溃了。
她觉得曾桂花一定知道她和张四的奸情好,现在不过是借着张凡的由头故意刁难她。
胡雪哇的一声哭出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姐,你饶了我吧,我也不知道张四会变这样啊,每次都是他主动来找我的。”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曾桂花脑子嗡嗡作响,眼里满是愕然。
“你……你说什么?”
胡雪一股脑把她和张四的那档子破事全部抖了出来。
曾桂花这才知道,自己的男人早就背叛自己了。
丧夫之痛被愤怒取代,曾桂花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双目赤红指着胡雪道:“把这个贱人和张四给我关一块。”
胡雪被关进灵堂,哭天喊地哐当砸门,却没人来救她,张青山跪在一旁不敢说话,缩成一只鹌鹑降低存在感。
曾桂花走出灵堂,狠狠瞪了灵堂一眼,踉跄着身子扑进急匆匆赶来的虬髯大汉怀里:“大哥,呜呜呜。”
张凡没有兴趣接着看,他望着天边。
太阳悬在地平线上,把大半天空烧得火红,马上天就黑了。
估摸着大嫂也要回来了,张凡赶紧朝家走去。
刚走到家门口,身后就传来一声炸响:“张凡,你跑哪去了,吓死我了。”
张凡挠着后脑勺,憨憨一笑:“胖婶,我出去玩了。”
胖婶扭动着肥硕的屁股,把张凡一下顶进院子:“下次你出去记得说一声,害我们都怕你出事了。”
院子里被收拾得差不多,看起来十分整齐。
张铁根也回来了,看到张凡,也松了口气,快步走了进来:“刚才张四那闹得凶,幸好不是张凡。”
他把张四灵堂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胖婶冷哼一声:“活该!”
她看了张凡一眼,叹了口气:“要不是你傻了,哪轮得到那个臭婆娘。”
张铁根啧了一声:“话说,他们两个没领证,也不算领证吧。”
胖婶咦了一声:“好像是这个理。”
她转过头来,看着张凡:“你说是不是?”
张凡还没回答,胖婶突然一拍脑袋:“你都傻了我还问你,我也傻了。”
张凡:“……”
天慢慢黑下来,李春燕还没回来。
张凡忍不住朝远处张望,胖婶安慰道:“你嫂子说不定是被留在娘家了,你别担心,等下胖婶做好饭来叫你。”
“我来帮忙。”张凡跟在胖婶和张铁根身后。
两口子帮了不少忙,张凡有些感动。
张凡烧火,胖婶做饭,张铁根在旁边劈柴。
一幅静谧和谐的画面,张凡好久没感受到的生活气息。
吃完饭后,张凡选择在家里等李春芽。
直到一轮明月升起,李春燕还没回来。
张凡双手枕在脑后,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么晚了,嫂子应该不会回来了,张凡闭上眼睛,怎么都睡不着。
隐约间,传来一阵哭声,若有似无,若不是张凡听力异于常人,不然根本没法听到。
他倏然睁开眼睛,来到院中,仔细聆听。
没听错,果然有哭声。
张凡透过垮掉一半的围墙往外望去,上山的小路上,有一个踉跄的身影。
定睛一看,是嫂子李春燕。
张凡怕碰到灰狼,翻过围墙,朝山下跑去,在靠近李春燕的时候,猛然顿住脚步,用常人的速度跑了过去。
“嫂子。”
李春燕猛然抬起头来,眸底的悲伤没来得及褪去,两颊还带着两行泪痕。
看到张凡,她忙擦掉眼泪,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晚上有狼,你咋不在家。”
“我听到嫂子在哭。”
“胡说,我没哭,赶紧回去。”
走到一半,李春燕的脚又崴了。
张凡半蹲着,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到李春燕的脚踝迅速肿起。
他按揉了几下,肿起的脚踝又迅速恢复原样。
嫂子的身体太差,必须得调理一番。
张凡拍着肩膀:“嫂子,我背你。”
李春燕也不扭捏,趴在张凡的背上。
夏季炎热,李春燕的前胸紧贴着张凡的后背,两人接触的地方很快出了一层薄汗。
张凡两只手驮着李春燕肥硕的屁股,感觉自己正在捧着一团酥软的果冻,仿佛轻轻一用力,都会碎掉。
李春燕把脑袋放在张凡的颈窝,轻声道:“张凡,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