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指着丁老头道：“这位是古董协会的会员，人称丁先生，他比你懂行，这花瓶就是他卖的。”
    “谬赞，谬赞。”丁老头文绉绉对着张凡拱了拱手，而是直接开口：“这位小哥是觉得这花瓶是假的？”
    “它本来就是假的。”张凡淡淡道。
    丁先生眉心拱起：“这清代花瓶是从老夫手里买的，老夫鉴宝无数，从未看走眼过。”
    说着，他还从包里拿出一张证书：“这是老夫的会员证。”
    花瓶主人也拿出一张鉴定书：“这是古董鉴定书，落款可是丁先生的名字，还能有假？”
    张凡摇头：“不过一张证书而已，给钱就能办。”
    丁先生脸色瞬间垮下。
    他的专业不容置疑。
    张凡意味深长笑了一下：“你确定这个花瓶是你拿出来的那个？”
    丁先生愣住了，赶紧朝着地上的碎瓷片望去。
    他捡一块瓷片端详，还放在鼻子下轻嗅。
    丁先生怔愣片刻，又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看了半晌，猛然抬头：“这……这不是我卖出去的花瓶。”
    中年男子反驳：“我刚从你店里走出来，那是你卖假花瓶给我，你要赔我钱！”
    丁先生被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我卖的花瓶确实是古董，你这个是做旧的，你把花瓶藏哪里了？”
    中年男子大声嚷嚷：“大家快来看呐，广聚斋老板卖假货还倒打一耙，你说我调包了，那你说我把花瓶藏哪了？”
    张凡声音清冷，指了不远处的一个下水道：“就在那。”
    中年男子脸色骤变，眼神躲闪：“你……你胡说！”
    丁先生立即跑到下水道前，往下一看，什么都没看到。
    中年男子得意道：“你们这是联合起来冤枉我。”
    张凡：“在侧面的。”
    此事关乎到他的声誉，丁先生顾不得下水道污秽，伸手拉开下水道栅栏盖子，趴在洞口朝侧面望去，果然看到有一包黄油纸粘在下水道侧面，他趴下去拿出黄油纸，打开一看，就是自己卖出去的东西。
    “这才是我卖的古董花瓶。”
    没错，古董是假的。
    中年男子见形势不对，撒开脚丫子就跑。
    丁先生下意识去拦，被撞得摔倒在地，古董花瓶被撞飞。
    他眼睁睁看着花瓶飞到半空，最后绝望闭上眼睛，一脸心痛，花瓶这次一定会摔碎了。
    岂料，耳边竟然传来密集的鼓掌声，他诧异睁开眼睛，就看到张凡一只手举着古董花瓶，还一脚踩着中年男子的背。
    随后张凡猛地抬起脚，一脚踢中中年男子胸口，中年男子倒飞出去，后背撞到几米远的青砖墙上，又重重摔落下来。
    丁先生报了警，没多久警察就来，一看到中年男子，脸上瞬间一喜。
    “冯弘，我终于抓到你了。”
    冯弘看到警察的刹那，满脸绝望，悔不当初。
    他是个诈骗逃犯，他觉得骗钱太慢，想了来钱快的路子——碰瓷。
    他今天正在物色冤大头，就看到张凡两人是从豪车下来的，他知道张凡肯定是有钱人。
    身为诈骗犯，他最会看出别人是否有钱，虽然张凡穿得和农村人一样，但是他认出张凡手腕的黑檀木手串起码价值几十万。
    按照计划，他先从丁先生手里买了一个古董花瓶藏起来，随后又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仿品，再假装张凡摔坏了讹钱。
    等事情过后，他再换一个地方，把古董花瓶卖出去，轻轻松松就能讹几十万。
    可是没想到，张凡竟然能认出花瓶来。
    他不仅没有讹到钱，还把自己送到局子里了。
    警察把冯弘抓上警车，丁先生对着张凡深深鞠了一躬。
    古董行有个规矩吗，帮人作假是大忌，他今天差点就砸了自己的招牌。
    若是宣扬出去，他在古董界的名声扫地不说，更是会一无所有。
    “多谢小哥保全我的名声，我开了一家古董行名叫广聚斋，改天一定去坐坐？”他现在身上沾着下水道的污渍，不方便请张凡过去。
    丁先生小心翼翼捧着古董花瓶回去了。
    张凡正要离开，就听到一声嗤笑声：“一个乡巴佬，还敢来逛古玩街？”
    侧眸看去，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嘴角下撇，一脸不屑盯着张凡。
    张凡眉心微蹙，总觉得这个女人长得眼熟。
    他仔细一瞧，总算认出对方。
    张凡眼底瞬间染上怒意，拳头捏着咯吱作响。
    这个女人他恨之入骨，他大学时的女朋友沈萍。
    沈萍已经脱下清纯，浑身上下透着精明与算计，割了双眼皮，垫高鼻子，塑料感十足。
    当初就是她来勾搭张凡，利用他完成作业，写论文，让她获得优秀学生的称号。
    后来她勾搭上富二代，明明可以分手，可她偏偏要羞辱人，叫富二代把他打了一顿，害得他当了几年傻子。
    这两个贱人，张凡做梦都想锤爆他们两人的脑袋。
    沈萍声音尖锐，嫌弃扇着鼻子前的空气：“你现在竟然沦落得和一个乞丐在一起，真臭。”
    她才过来，只看到张凡和一个身上脏兮兮的老头说话，老头身上还有臭味，她先入为主觉得对方是乞丐。
    季治没好气道：“你谁啊？”
    张凡：“吃屎的玩意！”
    看着张凡陌生的眼神，眼眸里布满冷意，宛如一条毒蛇，沈萍没来由打了个寒战。
    她甩甩脑袋，把心里的异样甩去，自己怎么会被张凡唬住。
    她也是个农村人，备受打压，心灵已然扭曲，看到张凡的打扮，就知道张凡还是农村人，很好地欺负对象。
    “你！”沈萍挥舞着尖锐的指甲，要朝张凡打来。
    “啪——”沈萍脸歪到一边，张凡眼神冰冷，这一巴掌就算是利息。
    她还在发愣，另外一边脸又挨了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这么和我哥说话，找死！”
    张凡抬眸看去，之前在古玩街遇到的暴发户，对着沈萍狠狠扇了一掌，他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貂皮，嘴唇惨白。
    沈萍脸被打得歪在一旁，她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发现鼻子被打歪了，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我的鼻子，啊——”
    暴发户瞪了沈萍一眼，大声呵斥：“再闹我再给你一巴掌。”
    沈萍抬头看了暴发户一眼，被吓得身子抖了一下，不敢再哭，紧紧闭着嘴巴。
    她捂着脸，死死盯着暴发户，咬牙道：“你欺负我，你等着，郑少会帮我报仇的。”
    暴发户回瞪了沈萍一眼，沈萍被吓得又一哆嗦，跑远了。
    她对着张凡道：“张凡，之前你被我欺负，现在你还是被我欺负，别以为你认识人就有人帮你撑腰。”
    暴发户举起巴掌追了上去，沈萍被吓得尖叫着跑开了。
    暴发户跑了没两步就停下来喘气，脸上布满冷汗，紧了紧身上的貂皮，声音哆哆嗦嗦，几乎快要哭出声道：“神医，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