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车车,车~车?”
夜深宁静,萌萌的叫声伴随着希儿均匀的呼吸声给予生命于这安静的小屋。
与屋内不同的是,外界凶猛的暴风雪张开它的爪牙肆意践踏着这片冰雪下的土地,各式各样的房屋被风雪吹得摇摇欲坠,人们在躲在其中瑟瑟发抖,而那些老旧、早已无法抵御的房子则被一卷而光,与居住在其中的人一同被埋藏于风雪之中。
不同的是,无论暴风雪再怎么狂妄暴动,只要它们经过霖的屋舍皆会消失,未能破坏希儿所在小屋的一砖一瓦,每当接近之时都会被隐形的力量所抵挡,消失。
希儿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守护,狂暴的暴雪从未影响到她的入睡。
周围的其他人就没有她这么幸运了。
哀嚎,悲鸣,恐惧,绝望与死亡,暴风雪带走了他们的生命,财产,他们的一切。而那些留下的,将成为最后的幸存者,充满庆幸而非悲伤。
一直持续到第一缕阳光穿破云层,暴风雪才不甘地退出舞台。
“嗯~,嗯?”
“哈——,车~”
雪后的暖阳温柔地将睡梦中的希儿唤醒,只不过我们这名床上的睡美人仍有些不情愿,将被子拉过头顶,倒头继续睡。
一分钟后。
“啊!”
刺耳的尖叫声很快把正在做饭的霖吸引而来。推开门,看到的是,受惊的女孩紧闭着双眼手手中死死抓紧的枕头上下胡乱拍打,一旁疑惑的崩坏兽无动于衷,时不时发出“车车”蠢萌的呼声,窗边还有着一个不知道怎么就飞来的床被······
看到眼前的场景,霖很快就猜出希儿尖叫的缘由,不仅没有上前制止,反而在门口打算偷看希儿的笑话,只是她那柔和的笑声,像是春日雨水,绵软细腻。
从惊吓缓过神后,见霖正看着自己,脸庞泛起一抹红晕,慌忙躲进了被窝里,霖轻轻关上门,给害羞的女孩一个独处的时间。
只不过希儿的一声尖叫所带来的动静可不小,很快就引起了周围邻居的注意。几个恰好路过的居民走到霖的身边,见她嘴角扬起笑容,不免好奇道:
“小霖姐,今天是遇见什么高兴事了,怎么还能把你乐成这副模样”
“没什么事,只是第一次见到自家闺女犯傻罢了。不得不说,百闻不如一见,确实有趣”
“闺女?霖姐你啥时候多了个女儿?”,如此劲爆的消息使得人群一下子炸开,虽然明面上大家都没说什么,但究竟如何想,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咳咳”,霖轻咳几声,怕周围人误会,赶忙解释道。
“口误了,我说的是那个昨天被车车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我刚刚就在想要是这姑娘是我女儿就好了,一不小心顺口就说了出来,大家也别太在意”
霖的一番解释过后,人们这才清楚只是个误会。聊到希儿,众人询问起这个刚到镇上的小姑娘怎么了,霖笑着回应,简单解释过后,大家这才放下心来,又回归各自的轨迹。
一个老婆婆凑过来,抓着她的手就说,“小霖,你刚刚可把我吓了一跳,之前我还寻思着给你介绍门亲事呢,那句话让我还以为你有了家室了呢”
“有看上哪家不,婆婆帮你敲打敲打”
对于他人的突然靠近,霖最不喜也是最为介意,下意识便要出手抹除,但回想起屋内的女孩,于是笑着推辞道:“婆婆,谢了,不过我的事就不用您老费心了,我自由打算”
“哎~,每次都这样,有个热热闹闹的家有什么不好的”
婆婆自觉无趣,有些气愤的离去,其他人也是不拍而散,只剩下一个青年还留在原地。他本想说什么,门就被重重关上。
“哎呦!”
希儿被霖撞倒在地,坐在地上抬头看到霖的眼光时,尴尬地像被风吹乱个羽毛,无处安放,眼神闪烁着不知所措的光芒。
“希儿?刚刚的那些是不是都听到了”,霖小心扶起被撞倒的少女,面露微笑。
不知为何,明明看似温馨的笑容却让希儿毛骨悚然,生怕出一个错误就被啃的渣都不剩。
“没,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说完似乎察觉到不对,又赶忙解释:“我绝对没有偷听,不对是没有听到,也不对。”
希儿的脑回路成功被自己的话给绕了进去,越是解释反而越乱,气急败坏的她直接露出了本性,“啊呀~,不管了!我承认我就是在偷听怎么了!你又能拿我怎么办。”
当霖姨的视线被居民们转移,关上门那一刻希儿就回想起昨日的事,果断结束与车车荒诞的战斗。
隐约听到霖在门口与人交谈,一人一兽重归于好,希儿负责偷听,车车负责撤退。只不过希儿怎么也没有想到霖会突然开门的情况,这也导致了她被抓了个现形。
“能拿你怎么办呢,让我想想”,被挑衅的霖竟真开始思考如何处理,思来想去,还是让她想到一个最有趣的想法——让车车背锅。
当霖说出要处理车车时,希儿当场就不同意,霖可不管希儿怎么想,转身出门从厨房中拿出一把锋利的菜刀,在门外青年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一步一步朝着车车走去,任凭希儿如何阻拦都无动于衷,最后若非希儿在车车的面前拦住她,说不定之后就会发生什么。
事实上,现在的希儿对车车早已没有了昨日的戒备之心。
进入这个世界泡,突然变得普通人无异的她,在徒步几日的极寒之地,寒冷早已将她的身体摧残殆尽,好在有车车的出现将她从濒临死亡中拉回,让她避免了死于野外。
昨晚醒来时,病痛让她的头脑难以保持清醒,这才让她将救她的车车误认为敌人。其实她早就该明白——这里的崩坏兽与本征世界已经发生了一些有趣的变化。
想起昨晚对车车的刻意防备,希儿不由得感觉惭愧。
当看到希儿居然用敌视的眼光看自己时,霖仿佛被静止了一般,随后举止之间都表现出莫大惊慌,想要挽救什么,但又似乎无从下手,自言自语道:“这个玩笑开大了吗?”
说罢,霖慌乱地走门外顺带关上门,留下不解的希儿与车车独处。
没过多久,透过阳光,希儿清晰看到有个人紧贴在门缝上。
“······,车?”
车车并不理解人类的复杂情感,不过它能清晰地感受到它面前的少女此时已经不再对她产生戒备,于是它小心翼翼地向希儿靠近。
希儿并没有介意车车的靠近,对于门外偷看的霖也没说什么,捡起窗边的床被,整齐地重新铺在床上,然后坐在床边看着这只与众不同的崩坏兽一步步地靠近。
等到车车真正靠近希儿的身边后,睁着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希儿。
“唔?”
希儿可不会如何和一只崩坏兽打交道,这么久以来,她可是一直在杀崩坏兽,面对这只她的“大”恩人,此时的她心神有些慌乱。
“如果是她的话,她会怎么做”,希儿心中这么想着。很快作为最了解那个她的人,她开始了行动。
只见她抬起细嫩的小手,抚摸着车车的头。车车闭上了眼,嘴里嘀咕着听不懂的语言,不过看上去它很是享受。
力是相互的,感觉也是如此。希儿这边也有着奇妙的感觉:在触感方面,车车的头部与腹背相比确实并不出色,但让希儿有种养小动物的感觉。少女与崩坏兽享受着彼此的存在,丝毫没注意到何时,身旁多了一个人。
“你们两个很般配呢”
希儿闻声望去,看到不知何时已经坐到身旁的霖,此时的霖已经调整好状态,隐约间还透露着一丝害怕,害怕被希儿讨厌。
这一瞬间不知为何希儿有种想找个缝钻进去的冲动,当然就算有大概率也钻不进去。
车车可不懂什么叫矜持,哪怕霖就在旁边看着,依旧在希儿的玉足旁一蹭一蹭,无论希儿怎么踢它都后退半步。
少女的脸蛋红彤彤地,霖一副我懂的表情,笑着离开,临走前告诉希儿饭快做好了,床边放着为希儿精心挑选的新衣。
霖走后,希儿并没有立马换上,披上裘衣,打开窗户。
温暖的阳光带着略微清寒的清风吹在希儿的脸上,肩上的黑发随之飘动,希儿挽起一缕青丝,或许是因为死而复生,又或许是昨夜的梦,她久违露出笑容。
“确实挺般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