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斜想也不想,就把黑眼镜pass了,冲齐五努努嘴,“哥们,你来!”
齐五莫名其妙,上手推开门,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都几几年了,还有人信这玩意呢?”
听到他的话,吴斜只无奈地笑笑。
他也不想信,可惜事实就是这样,逼得他不得不信。
齐五上手推门。
他胸有成竹,脸上一片淡然,丝毫不把这扇厚重的木门放在眼里。
一只手掌贴在门上,用上了三层力气。
身后的三人和不远处站着的一群人伸长了脖子往后瞅。
齐五推了推,没推动。
他脸上的淡然破开一处裂缝,随即他把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
用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
两腿定在原地,身体前倾,手臂的肌肉将外套撑起,将他的肌肉线条展示的一览无遗。
可手下的木门纹丝不动。
吴斜抱臂安静地站在一边,盯着自己的脚尖,压上嘴角上扬的倾向。
齐五脸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狰狞。
木门没有要打开的倾向,明明昨天那两人很轻松地就把门给打开了。
齐五是不会承认是自己的力气不如那两个人的,更何况他们的身后还有沈三他们、天地城的伙计,这要是打不开。
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尤其是沈三还站在他身后。
他可不能给那个娘娘腔嘲笑自己的机会!
过了三分钟,齐五喘着粗气,总算是信邪了,两只手还放在门上,沾了不少灰。
他缓缓卸力,脖子上暴起的青筋还没收回去,盯着自己沾满灰、黑乎乎的双手,一脸的怀疑人生。
“这个门......嗯......有古怪,绝对不是你的问题......”吴斜拍了拍他的肩膀。
扭头看到上面两个微微凹下去的大手手印后,吴斜看着身侧的这位壮士。
肯定了他的实力,“找找看门上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
好家伙,根本打不开门。
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运气了。
黑眼镜靠在一边墙壁上,也不嫌弃墙上边的灰,嘴里叼着根烟,美美地吞云吐雾。
王胖子管他借了个火,也蹲在那抽烟。
吴斜和齐五两人就跟那扇门杠上了,上蹿下跳,两人从日中开始忙活,忙活了一下午。
门还是一动不动,就是吴斜的邪门体质都没发挥作用。
身后站着的那些人也坐不住了,碍于齐五的身份没敢说什么。
但心里的鄙夷透着那张脸皮还是能瞧出来。
“五爷,要不让我试试看?”矮个子男人只到齐五的腰间,一双招子透露着精光。
这小子叫胡顺,个头小,在墓里头钻钻窄小的墓洞是把好手。
机关开锁什么的,也能露两手。
尤其是在今天这个场合,在场的个个都是道上能叫的出名号的。
要是能在这时候露个脸,以后不愁没活接。
胡顺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走到齐五面前的。
齐五站着没动,他个高,看不见这家伙低眉顺眼时眼底的不屑。
“说不定五爷您打不开,这猢狲能打开呢!”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这点子东西,五爷你涉猎不多,一时失手也是应当的。”见有人帮腔,胡顺的小心思暴露了出来。
他隐秘地想,要是再不声不响地踩齐五爷一头,搞不好还能声名大噪,以后接货佣金都能翻上几倍。
齐五此人凶名在外,要是在平时,这猢狲和那个躲在人群里说话的,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凑到齐五面前来充大头。
可今日各家人都在,也不是他天地城的人能一家独大的。
齐五侧身让开位置,和吴斜两人走到一边,看也不看胡顺那群人。
他是不善交际,但他又不是真的蠢。
这群人的小心思他哪能看不出来,想露脸可以,但想踩着自己露脸,痴人说梦!
齐五冷笑一声,哼出的鼻息从胡顺脑袋上空吹过。
他拽着吴斜加入了抽烟小队,一时间在烟头的明明灭灭中,他俩之间还产生了丁点惺惺相惜。
胡顺志得意满还没上手就仿佛看见自己今天后声名显露的好日子。
他矮小的身躯显得身后本就高大厚重的木门更加巨大。
“这人是谁?”沈三像是突然来了兴致,问了句身旁的手下。
“三爷,那人叫胡顺,道上人称猢狲,擅长暗器、据说此人自称会搬山分甲术。”
听到这,沈三不禁懊恼,招人这事早些时候就该自己亲眼盯着。
这个“据说”就说明一切了。
胡顺果然是虚名在外,上蹿下跳了好一会最后在众人的奚落声里狼狈退场。
接下来,陆陆续续地有人来上前尝试,都没法打开这扇木门。
王胖子抽了小半包烟,斜眼盯着那,“干脆炸了得了!”
“炸不开的。”吴斜摇摇头。
“为什么?”
“为什么?”
两道声音一左一右同时响起。
两人目光在空中接触,随即嫌弃地扭过头。
王胖子切了声,齐五翻了个白眼。
吴斜看着这两人幼稚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你们看这扇门的成色,再看这面墙。”
这扇门看起来古朴、庄严、大气,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和经文。
而那面墙刷了红漆,大概是时间久了,看上去有些暗淡。
时间久了!
王胖子瞬间就想明白了,不对劲在这里!
“天真,聪明!”胖子一锤手,想明白了。
齐五还死盯着门,右侧的耳朵却竖了起来。
但两人说完就不说话了,好半天也没见他俩解释这是什么个意思。
齐五憋不住,不情不愿扭扭捏捏地离吴斜又近了点,递过去一支烟。
吴斜压着嘴角接了过来,点上火。
直到日落余晖前,黑眼镜捻灭手里的烟头,嚣张地挤开两人,站在木门正中间,侧头冲着齐五扬起一个笑。
他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伸出一根中指。
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用那根中指推开了眼前那扇众人忙活一下午都没打开的木门。
厚重的木门被打开的时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一声声犹如重锤,锤在了齐五的心头。
他疑惑地看看门又看看黑眼镜的中指。
那根指头的指腹处被木门上头的灰给染黑了,黑眼镜见他在看自己,大大方方地露出手指给他瞧。
他自己也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手指上沾灰了,一脸平静且习以为常地拉过吴斜的外套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