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五咬紧牙关,闭上眼,猛地转过身去,羞愤地压低声音:“有东西......咬我......”
“咬你哪了?”吴斜皱眉。
齐五低着头神情不自然地回:“我的屁股......”
如果不是太痒了,他一定不会把这么羞耻的事说出来的!
“你转过去我看看。”吴斜憋着笑。
闻言,齐五不得不按下羞耻心转了过去。
吴斜的视线瞬间下移,齐五两股之上、尾椎骨之下,裤子上的一小块区域破了个小口子。
王胖子听到这话,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凑着脑袋过来,手电筒的光被他开到最亮,照在了齐五的屁股上。
“哟!”胖子吹了声口哨,乐得不行:“没看出来,挺白溜儿啊!”
齐五唰一下转过身,又羞又恼,捏紧了拳头就要狠揍王胖子。
“诶诶诶!”
“你赶紧转过去,看起来不像是被虫子咬的。”吴斜才看了一眼,还没看清上面的是什么。
他拦住齐五,将他翻转过去,紧盯着他的尾椎骨下方:“屁股撅起来点。”
“不然看不着。”
齐五僵硬地绷直身体,没动。
吴斜拧着眉催他快点。
“就是啊,快点别耽误时间,磨叽什么啊!”王胖子就乐意看他吃瘪,一只手拿着手电照亮齐五的屁股。
另一只手没把持住,在那上面拍了一下。
齐五咬牙切齿:“王月半!我要杀了你!”
“别动!”吴斜沉去的声音暂时保住了胖子的小命。
“胖子,手电再往下照点。”
吴斜严肃的态度搞得王胖子也不敢再逗齐五了,他将手电调暗一个度,免得反光。
裤子上破了个洞,连带着内裤都被咬破了洞。
“这伤口很像是蛇咬的。”吴斜翻出包里的酒精,“伤口处没变黑,应该没毒,给你消毒上药就行。”
王胖子凑近了看,摇头:“不对,一般来说蛇咬出来的伤口是两个牙印,他屁股上边还有一个呢!”
“总不能是他自己咬的吧!”
齐五已经麻木了,他闭上眼催眠自己是个木头人,没有知觉也没有羞耻心。
这两人对着他的屁股评头论足半天也就算了。
竟然还编排他!
“在哪?”吴斜问。
他只看见了两个相对着的牙印,较深,伤口两个小洞,还在流血。
王胖子指了指,差点戳了上去,“这儿呢!”
吴斜看了眼,果然如此,不过什么动物只有三颗牙?
在他的知识储备库里,也就只有海胆海星只有三颗长管状门牙。
“有什么感觉吗?”
“感觉凉凉的。”
吴医生无奈道:“你屁股上面破个洞当然会觉得凉。”
“还觉得痒......”齐五克制住了想往上挠的手。
“先消毒,一会让刀疤给你看看。”吴斜将酒精往胖子手里一塞,冲他使了个眼色。
这“美差”就交给他了。
王胖子啧了声,接过酒精笑得一脸灿烂:“放心好了,胖爷我可是专业的!”
接过酒精棉,胖子握着就往齐五的那三个比芝麻大点的小伤口上怼。
可没想到,齐五一个硬汉,芝麻点大的伤口硬生生叫出剖腹生产硬剖的效果。
“不就消个毒吗,这么大个人了还叫。”
“你说说你!”
胖子被他喊得手一抖,没忍住数落他。
齐五撅着凉嗖嗖的屁股就想往回缩,听到王胖子的风凉话。
气得破口大骂道:“你丫个死胖子,你懂什么,有本事换你被咬一口试试!”
“站着说话不腰疼!”齐五面目扭曲。
王胖子没回嘴,毕竟看齐五这样子还真不像是装的,胖子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可齐五还是时不时传来压抑的抽气声。
“刀疤,过来看看齐五。”吴斜喊黑眼镜。
他们原本是追着那只绊了吴斜的东西进来,但又被大殿上的这尊神像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而齐五又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咬了。
才进来不过短短一小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吴斜叹气,“赶紧的吧,过来看看齐五。”
黑眼镜一言不发地在吴斜面前经过,走到齐五身侧。
王胖子已经帮齐五消完毒了,“我怎么感觉肿起来了!”
他屁股上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流血,黑眼镜拨开王胖子的脑袋,嗤笑道:“再凑过去点就亲上了。”
王胖子面色一僵,唰一下如乌龟探头般缩回脑袋。
齐五屁股上的伤口很奇怪,三个小洞,两深一浅,涓涓不停地往外冒血。
“趴下来点。”黑眼镜和他身高差不多,这样看有些费劲。
齐五抛开了最开始的羞耻,他屁股上传来的瘙痒感如同数万只蚂蚁在上面爬一样。
他恨不得立刻现在马上一拳把自己打晕。
黑眼镜默不作声地盯着齐五的伤口,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其余的几人却都等的心焦起来。
尤其是齐五,他痒的难以忍受,一只手已经蠢蠢欲动了,消毒酒精并没有止痒的作用。
伤口处泛着瘙痒,齐五恨不得现在就在上面来上一刀,好让疼痛覆盖那难以忍受的痒。
吴斜担忧的问道:“怎么样了?”
“是啊,怎么样了,很严重吗?”王胖子也凑过来问。
黑眼镜站起身,摇摇头,面色凝重地嗯了声。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会要截肢吧?”王胖子面露不忍。
这要是真的,从屁股就往下截肢,多可怜啊。
他用一种难以言语的同情掺杂着怜悯的目光盯着齐五的屁股。
黑眼镜难得沉默,拍了拍王胖子的背,将他往边上推,语重心长道:“吴斜说得对,胖子你少看点电视剧。”
他径直走向供台,上面落了一层很厚的灰,黑眼镜随手捡起两根没燃完的蜡烛。
“没那么严重,忍忍。”
前半句话给了三人一颗定心丸,后半句话他是看着齐五说的。
齐五还保持着趴在柱子上的姿势,他的两只手被吴斜和王胖子一左一右按在柱子上。
“用不着。”齐五信誓旦旦。
黑眼镜一手握着蜡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
这根蜡烛受潮很严重,黑眼镜点了好好几次才点燃,他取了滴落还没凝固的蜡油。
将蜡油附在齐五最浅的那个小洞上,几乎就是一瞬间,齐五差点从地上蹿了起来。
吴斜和王胖子使出吃奶的劲才把他按在柱子上。
“再忍忍,还没好。”黑眼镜扬了扬手里的蜡烛,让它烧得更亮些。
吴斜还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方法,要不是对面的人是黑眼镜他还以为是齐五的仇家在消遣对方。
黑眼镜重复了三四次,直到伤口上附上了一层厚厚的蜡油才停止。
“伸手。”黑眼镜冲吴斜扬扬下巴。
吴斜听话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他右手还压着齐五的手臂。
黑眼镜拍掉吴斜伸过来的手,冲着齐五努了下嘴:“我说的是他的手。”
齐五还没缓过神来,失神般任由着吴斜拽着他的手拉到了黑眼镜面前。
黑眼镜取了齐五中指的指尖血,滴到了蜡油的伤口上。
“行了,过会自己处理就成。”黑眼镜擦拭匕首,漫不经心地走到一边坐下。
因为齐五刚才坐下被不明生物咬了一口,吴斜没敢坐下,在黑眼镜身侧蹲了下来。
“咬齐五的是我们刚才追的那个东西吗?”
“不确定,一会儿见到了不就知道了。”黑眼镜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盯着神像的侧脸。
“我去找找。”吴斜站起身,不过听到黑眼镜的话后马上又坐了下来。
“它还会再来的。”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吴斜不解。
“直觉。”黑眼镜笑道。
吴斜点头,老实的坐了下来。
那边齐五将两边都带血的凝固的蜡油处理干净,沾血的蜡油掉落在地上,这点血腥味很淡,混杂着蜡油的气味。
人的嗅觉的察觉不到这丁点气味的,尤其是在一座充满潮味、霉味的废弃建筑物中。
但对于嗅觉灵敏的动物而言,这就相当于有人拿着个色香味俱全的大鸡腿在你的鼻子底下诱惑着你。
尤其是活人的鲜血味。
齐五光着半个屁股,上面的皮肤被蜡油烫过,有点红,他不自然地脱下外套围在腰间。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么狼狈。
好在奇怪的是,奇怪的伤口被蜡油烫过后,立马就止住血了。
这是齐五用科学无法解释的原理。
“手电关了。”黑眼镜低声说。
他嘘了一声,胖子和吴斜立即关掉了手电,安静地坐在黑眼镜身边,兴奋地盯着地面。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明显,吴斜瞬间竖起耳朵,但他的眼睛虽然适应了黑暗。
但在黑暗中他的视力不行。
虽闻其声,未见其物。
身边坐着的黑眼镜犹如一阵飓风,在黑暗中穿梭自如,犹胜白日。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吴斜看着黑影从他面前窜过,没一会就不见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了一会。
没过一会,吴斜就听到黑眼镜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这小东西还挺能跑的。”黑眼镜手里提着的东西回来。
吴斜打开手电,手电的光很暗,但足够他们几个看清黑眼镜手里提着的东西。
“刚才咬我的就是这东西?”齐五叫出声。
黑眼镜点头,特意将手里的小家伙提到齐五面前,还晃了晃。
他一动,手里提着的那只老鼠就嘶嘶嘶叫唤个不停,拼命地挣扎。
“这里的老鼠怎么是这个叫声!?”吴斜惊奇地盯着黑眼镜手里的小老鼠。
很难想象,一只老鼠竟然可以发出和蛇一样的叫声。
“它怎么有两条尾巴?”王胖子眼尖地发现这只老鼠有两条尾巴,不像是普通老鼠那样的尾巴。
尾巴上面光溜溜的,没有一根毛,两条尾巴,一长一短。
长的那条,又细又直。
短的那条,又粗又卷。
“三条。”黑眼镜挑起那根短尾巴,露出藏在底下的第三条尾巴,“它有三条尾巴。”
藏在最里边的第三条尾巴极细,又贴合着它的身体,要不是它被提着,尾巴垂了下来,还真瞧不见这条尾巴。
“这是个什么新品种?”王胖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只似鼠非鼠的生物。
这小东西只有巴掌大,光看上半身和老鼠一模一样,就是胡子比老鼠的长点,身上的毛都快赶上刺猬了。
王胖子碰了下,指腹被刮的有些红。
“哟!带刺的玫瑰!”王胖子揉搓指腹,没敢贸然上手。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吴斜和那只新品种老鼠对视着,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一个踉跄撞到了齐五身上。
“小心点。”齐五扶住他。
“看来还有致幻催眠的能力。”黑眼镜松开手里的小家伙,把它放在地上,那只小老鼠还想反扑咬他的手一口。
但被黑眼镜一掌拍在它脑袋上。
拍晕了过去,露着个肚皮躺在地上装死。
“这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的啊!”王胖子蹲下身,看着它柔软的肚皮有点手痒,上手戳了戳。
没想到,那只小老鼠唰一下翻身就跑。
“跟上。”黑眼镜在前面追。
几人在后面跟。
那只老鼠一路跑到了后殿,黑眼镜时不时放慢脚步,不远不近地跟在这小家伙的后边。
直到这只小东西钻进了洞里不见了。
“怎么.......怎么.......呼跑这么快!”吴斜哼哧大喘气,真不是他体力不行,而是这小东西实在是太能跑了。
长这么小一点的家伙,这么能跑,还跑这么快。
跟遛他们玩一样。
“现在怎么办?”王胖子靠着墙平缓呼吸。
他抽了根烟叼在嘴里,又给黑眼镜递过去一支。
两人抽了根烟缓了会,黑眼镜踹了踹打着洞的墙壁,“找找。”
“估计入口就在这儿了。”吴斜趴在地上,打着手电往老鼠洞里照,伸长的脖子往里面瞅。
“这只.......”吴斜顿了顿,姑且先叫它老鼠,“它能在这活下去,需要食物和水源。”
“而且你们发现没有,那只老鼠的脚上挂了个小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