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动手2
作者:一清和   安陵容重生之乱红最新章节     
    皇后一声令下,与敬妃喝过那杯牛乳的人都站了出来。分别是制作牛乳的厨子黄时,以及负责传菜的灵镜与清源。
    灵镜负责将菜按照合适的顺序传出御膳房,清源则是负责为敬妃那一桌上菜的婢女。
    人数不多,查起来好似也没那么困难。但皇上向来最不爱管这些“家务事”,便又全权交给了皇后处理。
    作为六宫之主,皇后做这件事也是得心应手,“你们三人说一说,这牛乳送到敬妃桌上之前,可有其他人碰过。”
    黄时先一步开口,“回娘娘的话,这牛乳制作简单,奴才一个人便弄好了,灵镜过来传菜之前,并没有其他人触碰过。”
    “奴婢传菜之时,需要从御膳房走到正厅。这期间奴婢其实遇到过许多宫人,但他们并没有直接接触过牛乳。”
    灵镜开始回忆着路过的所有人,“只有恬贵人曾经碰过食盒,因为她说自己有些胸闷恶心,想要一杯茶水压一压。
    但恬贵人打开盖子,发现是牛乳之后,就离开了,并没有饮用。”
    皇后瞥了恬贵人一眼,倒没有立刻便叫她回话,而是先问了剩下的清源,“你这里,可有遇到过什么人?”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从灵镜手中接过之后,就再没有人碰过了,奴婢直接便送到了敬妃娘娘的桌上。”
    皇后微微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和众人一起,挪到了恬贵人的脸上,“恬贵人不妨说一说,为何要碰那杯牛乳。”
    恬贵人听见问话,起身的动作倒是利落,只不过回话时多有迟疑,“嫔妾与栩贵人闲聊时,被她所说的故事惹得腹中翻滚不适,便去、便去净房走了一趟。
    但回来时,胸中那种恶心感还在,嫔妾便想着喝一些茶水压一压。
    刚巧碰到了传菜的人,便掀开盖子看了看。
    嫔妾也不知道那牛乳就是给敬妃的,也并未在里面放过什么东西啊。”
    “可是那传菜之人众多,你怎么偏偏就挑上了灵镜呢?
    要知道,宫中只有敬妃有孕,传的茶水也只有她的是牛乳。”
    皇后疑惑开口,倒叫恬贵人心中更加没底了,“因为灵镜是传菜队伍中的头一个,嫔妾刚巧碰见,方才看了她手中的。
    毕竟这宫中所上的菜系大多一致,不过是一些菜色,只有那些高位的妃嫔有,贵人以下的妃嫔没有罢了。
    所以嫔妾想着喝了自己那份,叫她们不用上便是了。
    可是、嫔妾未曾想到,这一打开竟是牛乳。
    这东西若是喝下去,定然压不住这恶心之感,嫔妾便没有喝,叫灵镜传菜去了。”
    恬贵人这话说的倒也合乎逻辑,她看向皇上,目光都带了些期盼,“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相信嫔妾,嫔妾从未想过谋害敬妃腹中的孩子。”
    皇后娘娘倒是还算相信,她语气和善,安慰了恬贵人一句,“只要是有嫌疑的,都要问个一清二楚,如果你全然无辜的话,也不必怕这一时的怀疑。”
    而皇上却是什么话都没说,也完全忽略了恬贵人可怜兮兮的目光。
    “既然如此,便有些僵持了。”皇后娘娘叹了一声,她只是略思考了一会,便再次看向皇上,“皇上,既然这药是下在杯口的,想必下药之人身上的药还在,不如查一查吧。”
    对于妃嫔来讲,搜身是非常冒犯的,但是为了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恬贵人也不得不同意。
    不仅是她,还有她身边的宫女和坐过的席位都查了一番,任何一处都没有放过。
    恬贵人本以为经过好一番查证,自己身上的嫌疑就被洗清了。
    却没想到,太医还真的在她所坐的席位上查到了一包红花。
    那包东西被压在桌布之下,薄薄的一点,不仔细搜查的话,真的很难查出来。
    眼见着那包东西出现,皇上终于看了恬贵人一眼,他眼中的怒火宛若实质,“如此一来,你可还有话说?”
    “嫔妾......”恬贵人看着那包东西,头快摇成了拨浪鼓,“嫔妾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从来没有见过。
    况且,这东西压在桌布下面,嫔妾拿取势必要有很大的动作,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拿一部分药粉害人,又放回原位呢?”
    陵容在一旁点头,看来这恬贵人没傻瓜到这个份儿上,还知道为自己辩解一二。
    “而且,嫔妾出去之前,一直在和栩贵人闲聊,不可能有机会做这些动作的。
    这一点,栩贵人可以为我作证。”
    恬贵人也顾不得自己和甄嬛交恶的事情了,她一脸期待地看向甄嬛,希望甄嬛能为自己说句好话。
    甄嬛也的确起身了,她微微行礼,同意了恬贵人的说法。
    但是她并没有说自己和恬贵人具体聊了什么,许是怕皇上与皇后听了不好。
    “在恬贵人离开之前,嫔妾和晟嫔聊了几句,并未看到恬贵人是何时离开的。”
    甄嬛实话实说,倒叫恬贵人脸色白了不少,陵容此时也只好起身,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栩贵人与嫔妾闲聊时,是背对着恬贵人的,看不到也在所难免。
    但嫔妾刚好正对,能看的一清二楚,当时恬贵人确实有呕吐之色,而且并未动过桌布。
    在嫔妾和栩贵人闲聊了三五句时,恬贵人方才离开的。”
    陵容一五一十还原当时的情景,倒是补足了甄嬛没有看到的部分。
    有两个妃子力证,其中一个与恬贵人关系还比较差,倒也算是非常有力的证明了。
    皇上脸色终于有些缓和,他嗯了一声,叫陵容等三位妃嫔坐回自己的位置。
    “另外三个宫人查的如何?”
    “回皇上的话,”苏培盛立刻便站了出来,“这三人身上都没有携带红花之类的东西。
    奴才已经派人去查三人休息的地方以及住处,还需再等上一会儿。”
    苏培盛对待这些事情已经轻车熟路,都不需要皇上吩咐,他就知道要如何安排人去查案了。
    皇上对他的聪明一直都很满意,今天也同样不例外。
    “好在敬妃没出什么大事儿,”皇后将话头接了过来,“各宫的嫔妃也都注意着些身边的宫人,若是发现那错了主意的,早日告诉本宫。”
    各宫妃嫔立时都应了,熄声之后,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坐着,等苏培盛查完。
    不多时,小厦子便回来了,他手中拿着一包东西,是从灵镜休息的地方搜出来的。
    “灵镜,你解释解释,这东西是怎么回事吧。”
    皇后语气柔和,虽然没有那些威逼之意,但是听在灵镜的耳朵里也格外吓人,她抖了一抖,立刻便跪了下来。
    “皇上,皇后娘娘,这红花是奴婢从御药房买来的。
    是因为、是因为奴婢这几个月的月事不准,太医说是因为经血淤堵,所以才开了红花,叫奴婢泡水饮用。”
    因为这涉及谋害皇嗣的大事,灵镜也顾不得羞涩,三下五除二便将自己拿红花的缘由说了出来。
    在场的太医也认可了她的说法,红花确实有活血祛瘀,清心安神的作用。
    “这个理由……虽说是说得过去,但是红花也确实有落胎之效,太医院是不会轻易开药的。”
    恬贵人急于洗清自己的嫌疑,此时也顾不得适不适合她开口了,“皇后娘娘,也该问问她,到底是哪个太医这么大胆,敢开这种药给她。”
    被恬贵人一个小贵人指使做事儿,皇后明显有些不悦,她冷冷地瞥了恬贵人一眼,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时之间,正厅之内无人开口,恬贵人只觉得全身发烫,后背瞬间渗出汗水来。
    许久之后,皇后娘娘方才发话,“恬贵人问了,你倒是说一说。”
    灵镜吓得脖子一缩,头也低的更深一些,“奴婢……奴婢也不认识那个太医,所以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名字了。”
    “想不起来名字了,”皇后与皇上对视一眼,“那本宫倒是不介意,把所有的太医都叫来,让你一一认一下。
    等那个时候,本宫怕是没办法替你求情,留一条性命了。
    灵镜,你可要想想清楚才是。”
    皇上一脸威严地坐着,皇后说起话来又吓人的很。
    灵镜几乎跪不住,下意识就想向齐妃娘娘的方向看。
    “奴婢……奴婢和那个太医也只是偶然见面,已经记不清太医的长相了。”
    “是吗。”皇后娘娘几乎是笑着开口,“宫中太医的记忆力都很不错,更何况是开了药的,都会一五一十地记下。
    若是那太医和你的口供不一致,你应该知道后果。”
    “皇、皇后娘娘!”灵镜早就被皇后娘娘吓得腿软,她迅速地看了一眼齐妃,希望她能为自己开口说话。
    齐妃倒也憨直,她收到灵镜的眼神之后,立刻便想说点什么。
    但是她几次张口,都想不到要从何开口为她执言。
    也好在齐妃没有开口,皇上也并没有立刻怀疑到齐妃身上。
    “皇上日理万机,容不得你这样耽误。”
    也不知是不是被恬贵人气到了,皇后这一次查的格外迅速,叫众人都有些反应不及。
    毕竟她向来以和善着称,少有这般咄咄逼人的时候。
    “奴婢……奴婢确实不记得那位太医了,但若是能再看一次,想必是能想起来。”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清楚她是在拖延时间,想要幕后之人想些办法,好消灭那些证据。
    但是她浑然忘了,后宫中所有的妃嫔都聚集在这里,没有皇上或者皇后的发话,谁都无法离开。
    看到她这么不识相,皇上也不愿再等了,当即开口就要将她拖出去杖毙,吓得灵镜立刻哭嚎着喊出齐妃的名字。
    “齐妃娘娘,求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也只是听了您的话,在杯口上涂了红花啊。”
    听见这奴婢将自己给暴露出来,齐妃立时便傻了,她呆呆地坐在原地,连辩解的话都忘了。
    明明是要栽赃给恬贵人的,这奴婢怎么就把真话给说出来。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还是翠果伶俐,忙叫她开口为自己开脱,齐妃才缓过神来,抹着眼泪大喊冤枉。
    “皇上,这贱婢诬赖恬贵人还不够,此时又诬陷到嫔妾头上。
    嫔妾本就养育过皇子,又怎么会做出这种愧为人母之事啊。”
    齐妃许是真的害怕了,这一番陈词呜呜咽咽,混合着眼泪叫人听起来又觉得厌烦,又觉得她可怜极了。
    皇上深深看了一眼齐妃,脸上黑的几乎快要滴出墨汁来了。
    他虽然不觉得齐妃有这个脑子设局,但瞧她这个样子,如何不知这件事就是和她有关?
    可她是弘时的额娘,皇上又怎么可能叫这事儿在众人面前揭开,落在齐妃的头上呢。
    “皇上,这……”皇后似乎是有些迟疑,她看了看齐妃向自己投来的目光,“齐妃为人憨直天真,不像是能做出这事儿的。”
    “哪有坏人把我是坏人四个字写在脸上的,”恬贵人见怀疑的对象终于不是自己,这心气儿立马就上来了。
    她语含嘲讽,盯着齐妃的模样恨不得要用眼神把她洞穿,“坏人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坏人,甚至还觉得自己这番模样伪装的甚好呢!
    把事情怪在别人头上,自己却在这里哭哭啼啼的。”
    这恬贵人着实是直肠子,她这一套话说出口后才觉得后悔。
    她小心翼翼瞥了皇上一眼,被皇上那脸色吓得立刻像只鹌鹑一样垂下了头。
    但她说的也确实有些道理,也没人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尤其是齐妃,她甚至一脸被看穿了模样,只能哀哀切切地看着皇上和皇后。
    “嫔妾……嫔妾真的没有,这奴婢怕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胡乱攀咬起来了。”
    “皇上……”皇后娘娘叫了皇上一声,她凑近皇上耳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皇上听后却是点了点头,他面色还是有些不悦,但到底没有立刻就将这罪名扣在齐妃头上。
    “明日,押着这灵镜去太医院,一个一个太医地认,把给她红花的人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