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德盛怒的脸上,眉头皱起。
宋南知的的那个病儿是宋夫人所处,她身后站着的是柳府,而宋以言又是太孙的陪读。
即便陈怀德现在再愤怒,他都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他细细的打探,宋南知身后的孩子细皮嫩肉,白净圆润,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身娇体弱的样子。
陈怀德不傻,冷声道:“宋大人的真是后宅和谐,小儿这么大了竟跟你的姨娘感情如此好?好到可以同床共枕!”
元青莲忙跪到地上,眼眸闪烁着盘算,小心翼翼对宋南知的解释:“言哥儿找夫人没找到,他是自小看着长大,将妾身当娘看,非要缠着我哄他入睡,妾身才不得已......”
宋南知又怎么会不清楚元青莲是想要借此机会给宋以言扣上与自己姨娘关系混乱的由头。
宋南知看向元青莲的神情多了几分厌恶。
原来从前的温柔善良都是假象!
他低头转念一想,若是能让言哥儿替锦哥儿去死,那他现在所有的荣华都将会落在锦哥儿的身上。
思及此。
宋南知陪着元青莲演戏:“言哥儿你都这么大了,还跟元姨娘睡到一张床上实在太不像话了。”
“够了,我不是来听你们在这里说这些混乱的后宅私事的。”陈怀德怒道。
“你们的儿子宋时锦将我儿打到重伤,他伤我孩子何处,我只要让他伤回何处!”陈怀德周身散发着腾腾的杀气。
宋时锦下意识的往宋南知的身后躲了躲。
元青莲听后骇然!
锦哥儿将男人的命根子弄报废了,如今要他偿还,她就一个儿子,是断不可能的。
“大人,这都是孩子之间的打闹,一时失手才误伤了,您看看有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放过孩子,也是为您自己的孩子积些福。”元青莲恬不知耻的开口道。
“呸,放你娘的屁!”向来温文尔雅不说脏话的陈怀德,突然暴怒。
“当我是傻子?书院那边说宋时锦当初拳拳下死手,他还歹毒的拿银针刺入我儿的身子里,那一脚他是要我们陈府断子绝孙,我就一个儿子,宋时锦就算拉出来千刀万剐,也不足为过!”陈怀德说话之余,目光狠厉的落在宋时锦的身上。
宋南知的身子猛然变的僵硬。
陈怀德前面生的几个都是女儿,好不容易老来得子,却被宋时锦给搞废了,让陈怀德怎么能不恨。
陈怀德眼神冷到极点:“京都人都知宋时锦不过是世子从外面抱养回来私生子,连个庶子都不如,以下犯上,目无律法,就算我今日要了他的命也难赔我儿.....”
好不容易走到西厢阁的宋老夫人听到这番话,猛然咳了一口血出来。
“咳咳咳.....”陈妈妈紧紧的搀扶着宋老夫人。
“老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陈妈妈担忧的劝说道。
宋老夫人身子摇摇欲坠,她咬牙强撑着,月如不在侯府,如今没人能够承受陈怀德的怒意。
她是镇南侯府的老夫人,自己的辈分放着,说什么也会给自己一些薄面,说不定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她目光落在宋南知身后的宋时锦身上,面上满是失望。
“祖母,您怎么来了。”宋南知看到宋老夫人面色惨白的朝他们走来,立马上前搀扶。
来到这里已经快要了宋老夫人半条命,她没有力气多言,转而望向陈怀德。
她弯腰就要朝陈怀德行礼赔不是。
原本满腔怒火的陈怀德忙抬手将她扶起,脸上依旧不悦道:“宋老夫人这是要让我折寿?”
宋老夫人目光有些浑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光亮,满是愧疚的说道:“书院发生的事情,老身都已经听闻了,锦哥儿将贵公子打成重伤,这是我们侯府教子无方,老身在这里先跟陈大人赔个不是,孩子的看病吃药,身子调养的费用由我们侯府出。”
“此事说来也有贵公子的不是,若不是他三番两次的挑起是非,锦哥儿不会这般下狠手。”
陈怀德原本舒展一些的眉宇,瞬间紧蹙,脸上的不悦之色显而易见。
“宋老夫人这是怪我儿咎由自取?”陈怀德冷声问。
宋老夫人面色平和:“老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此事就算闹到大理寺去也是要实事论事,孩子的间的打闹,一时冲动,陈大人不会也学着孩子那般冲动吧?”
陈怀德的脸色瞬间暴怒,眼里的火险要喷涌而出:“你们若是有本事将我儿的身子治好,我自然不会再来追究,我不稀罕你们的侯府的银子,我只要我儿身体健康,否则,你们侯府也别想子孙兴旺!”
“你!欺辱太.....”宋老夫人显然被气到了。
身子猛然一晃:“呕......”
一口血瞬间吐了出来,将老夫人的手帕都沁透了。
“祖母!”宋南知上前将险些晕倒的宋老夫人扶住。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陈怀德,怒道:“若是今日祖母有个什么意外,我宋南知也不会就此罢休!”
宋老夫人眼看对方不肯饶恕宋时锦,索性装晕。
一时间。
西厢阁一片混乱。
陈怀德虽然有怒,但眼下也怕闹出人命,若是宋老夫人因为自己上门来闹,强行将宋时锦带走,出了什么事,这是要一辈子背负骂名的。
宋老夫人被下人手忙脚乱的抬出西厢阁,元青莲带着宋时锦趁乱跟着回了南熙堂。
陈怀德只好作罢,带着人准备离开。
此时。
柳月如的马车刚好抵达侯府的门口。
与陈怀德撞个正面。
书院来人通报的事情,柳月如就将事情的原委都了解清楚了,前世陈明扬也是同人打架,后被人踹坏了命根子。
陈大人愣是生生的将对方的命根子给拔了。
这世,锦哥儿入了百川书院,与陈明扬的打架的人换成他。
如今是不是陈大人也得手了?
柳月如想着下了马车。
陈怀德便到了自己的跟前。
柳月如微微福身行礼:“见过陈大人。”
陈怀德的脸色不是很好,心中郁气并未消散,他直言问道:“如果孩子闯了弥天大祸,宋夫人该如何处置?”
柳月如微微一愣,很快,明白陈怀德的话外之意。
他不过是想试探柳府和她这个嫡母对锦哥儿的态度,以便他再做打算!
柳月如睫毛微动:“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我们?孩子犯错亦是一样,小错可免,大错难逃,陈大人依照本心去做便可,不必考虑我这个做母亲的。”
陈怀德没想到柳月如会这般说,神情显然愣了一瞬。
他拱手作揖:“陈某明白了。”
柳月如看着陈怀德带人大步离开,眼里的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