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
田芙蓉果断开口:“思远,这么多人手,赶一个月工就能有三万套棉服,那时刚好过年了,前线的将士就算回不来过年,但有了新棉服,也算是个慰藉。”
王源低着头,不吭声。
田芙蓉继续:“昨日姬海跟我说,庄子上的猪仔长了快三个月了,却是比以前没煽的长得快,等一个月后送棉服时要不要再做点儿肉干给侯爷他们解解馋?
兵部运粮的姬海去看过了,全是粮,和一点儿盐,没菜,没肉,兵士的饷银也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将士们是真的不容易啊。”
田芙蓉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的沉重了起来,本来和自己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这几个月来,反而成为了最熟悉、最操心的事了。
你说这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种兜里明明有钱,可吃个好的就觉的心里虚得慌、舍不得吃、舍不得花用的日子?
王源侧目,一双眸子里满满的审视:“娘觉的,儿子需要再做些什么才能让他们不那么难?”
一句话拉回了田芙蓉的理智,赶紧摆手道:“没有没有,思远做的已经够多够好了,这天下不是咱的,咱不欠这天下任何人任何事!”
王源听着这话有些失神,不欠这天下吗?
不,或许、可能欠了一些的……
这战乱提前了,难度自然就提升了。
王源突然眼神又坚定了起来,不管当太傅怎么个当法,当上了太傅又能怎么样,可系统给自己的目标是这个,那就一定能救被自己参与进来弄乱了的大魏!
看来,一定要实现这个终极目标啊!
太傅,正一品大员!
而自己目前是从四品的翰林院学士,差着一、二、三……六阶呢!
而且,就算只差一阶,也不是谁都能当上太傅的。
所以第一步,先缩小差距。
首先,就要中进士。
还有两个半月就是春闱了,不知道这古代的科举和现代的高考哪个更难一些?
王源心跳第一次快了起来,有点儿紧张,又有点儿兴奋。
半月后,王源和王昌明围着火炉读书,忽然一阵寒风吹开了大门,听风裹挟着凉意,惊慌失措地出现在了书房中。
抖着手将一张纸条递给王源。
王源诧异地看过来,第一次见听风这么慌乱。
王昌明伸手,想接过听风手里的纸条。谁料听风身形一闪,双目警惕地盯着王昌明。
王昌明一愣,瞬间感觉自己脖子一紧,讪讪地收回了手道:“为父出去找师傅手谈一局。”
王源微微点了点头,一股不安的情绪让他顾不上其他。
王昌明顺手帮他们关上了门,等脚步走远,听风红着眼睛沙哑着道:“公子,侯爷重伤。咱们该怎么办?”
王源感觉头突然晕眩了一下,身体都有些坐不稳了。
他缓了缓神道:“仔细说!”
听风抹了把脸道:“匈奴三十万大军南侵,分三路挺进。西路八万,在乌达区受龙将军率众抵抗,又有西疆协助,几次匈奴的攻击都以失败告终。
东路分兵十万,一万牵制大同府的萧将军,让其不能朝中路和东路支援,另有七万与忠武将军辛林所部在张北-尚义-沽源一带游斗。东路军借助天险,虽死伤也重,但天险难渡,可长期拒敌于外。
侯爷所部一共七万,与匈奴十五万大军确实正面相对,中间只有一马平川的荒原。
虽然有一条天然横沟勉强算是屏障,侯爷守住横沟还能以少打多。
可十日前草原骤降大雪,连下五天五夜,积雪覆盖了深沟一半还多,许是鹅毛大雪遮蔽了视野,不知从何时开始,被积雪覆盖的深沟里出现了冰。
五日前冒着大雪,匈奴主帅淳为单于发起了进攻,占据天时,攻破地利,又占了人数上的优势,打了侯爷一个措手不及。
侯爷率众顽强抵抗,但实在是风雪太大,气候太过寒冷,咱们的将士不敌,损失将近三万人马,侯爷率众突围,退守东胜。
只是侯爷自责兵败,率众断后,被匈奴流箭所伤在前,又中了匈奴猛将一刀,差点儿、差点儿就死在了乱军之中。
是阚高义带着亲卫营以命换命,牺牲大半,才将侯爷抢了回来。如今昏迷已经四日了。”
王源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怎么会这样?
那可是姬无良啊!
大魏最厉害的战神侯爷,冷面煞神,两军阵前,凭一杆长枪,就能吓退倭寇军的响当当的威远侯!
王源从心里从来没想过姬无良会受伤,会战败,会生死不知……
缓了一缓,王源苍白着脸看着听风:“是阚高义给你传的消息?”
听风点头。
王源又问:“侯爷可清醒过?孙姨怎么说?侯爷可有什么交代?”
听风看着王源,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还好,公子问了!
公子是真的关心侯爷呢!
赶紧道:“孙姑姑随军,看过了侯爷的伤势,说是侯爷所中的流箭并非一般的流箭,而是匈奴那边特制的重箭,乃哲别专用,且侯爷所中的箭上,有毒。”
王源脑子再次眩晕了一下,毒箭,居然是毒箭!
脑子里不自主地浮现了三国中周瑜中箭后的结局,一下子满心悲伤。
说出口的话轻的仿似一阵风,还带着一股悲伤的哽咽:“可,还有,救?”
听风怔了怔道:“信中说,应该,能解,就是……”
一句“能解”一下子让王源的悲伤化作了泡影,就是之后的所有话都不再重要了。
“所以,侯爷需要时间对吗?需要一个能代他出面统帅三军、御敌于外的将军?”
王源的思路回归了,敏捷的让听风跟不上趟:“对,侯爷醒过几次,只是时间都极为短暂。
镇北军一路退守到了东胜城,以四万之数,将八万敌军挡在了城外,但能坚持多久,还看朝廷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