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设在阑珊餐厅。
    这里设计和布置为江南园林风格。
    让人如置身画中，忘却世俗烦恼。
    公司为他们设计部的职员订了个大厅。
    晚宴开始，一道道精美的菜被长相甜美的服务员端上桌。
    苏晓望了望门口，秦怀瑾怎么还不来？
    她小声问了问坐在她旁边的程然，“秦总今晚不来吗？”
    程然也压低声音道：“这样的场合，秦总一般是不会来的。”
    “为啥？主位不是给他留着吗？”苏晓往主位那儿看了一眼。
    “来不来都要留主位，就是以防个万一，可没有一次秦总来。”程然比苏晓早来公司，所以秦怀瑾的习惯他是知晓的。
    “他为什么不来？”苏晓双肩往下一沉。
    “你不觉得秦总有点儿社恐吗？”程然低声道。
    苏晓细想了一下，“感觉他是有那么一点儿社恐。”
    “再说了，秦总平时都高高在上的模样，他哪是能跟我们这些人打成一片的主？而且有他在，我们也吃得不踏实啊。”
    苏晓有丝失落，“也是，就他那脾气，定是吃得心惊胆战。”
    待菜上齐了，众人果真没等一等秦总便开始动筷子了。
    他们早已习惯了秦总不来饭局。
    苏晓拿起筷子，夹了点儿菜在碗里。
    多么美味的菜啊，可怎么就食不知味呢？
    难道真的需要秀色在旁才吃得香吗？
    就在大家快吃完时，门口一道黑影走了进来。
    众人抬眸一看，有的差点儿噎着，有的差点儿将嘴里的饭菜喷出来。
    来的人正是——秦怀瑾。
    众人扫了一眼杯盘狼藉的桌子。
    擦，这下玩完了！
    老大没来，他们便已经——吃完了——吃完了！
    怎么办？怎么办？
    众人的动作僵在半空中，脸上挂着尴尬而愧疚的假笑。
    廖欣玫使劲咽下嘴里的饭菜，起身。
    “秦总，请上座，我这就叫餐厅再上些菜来。”
    宋诚也起身，哆哆嗦嗦道：“对，对，对，秦总，请上座。”
    众人的动作这会儿似解冻了般，这才活络过来。
    他们忙收回手，放下筷子。
    全员正襟危坐，等待秦总落座。
    “我已经吃过了，我来只是问你们吃完没，吃完转下一个场。”秦怀瑾的声音比平时少了些威严，多了一点点的平和。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
    听闻此话，立即站了起来。
    齐声道：“我们已经吃好了！”
    秦怀瑾见众人如此畏惧他，嘴角不觉抽一下，“那好吧，那各位就跟着我的车到下一个场。”
    只见各位同事如同军训时见到教官发令似的。
    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完毕，跟在教官身后。
    苏晓憋着笑。这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
    怪不得大家都不期待跟他同桌吃饭。
    要是真一起吃，那肯定得消化不良。
    这压迫感，谁受得了？
    肯定会吃得心惊胆战。
    秦怀瑾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众人立即止步，一副等待听训的模样。
    “这样吧，你们直接导航去幻梦ktv，不用跟着我的车。”
    众人点头如捣蒜。
    待秦怀瑾转身，有人已经抑制不住激动小声议论道：“哇，那可是幻梦ktv。公司也太豪气了吧。”
    “听闻幻梦的音响效果堪比演唱会。”
    “那里人均消费也堪比演唱会vip门票的价格。”
    程然一边走着一边跟苏晓聊天，“你爱唱歌吗？”
    苏晓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会，我五音不全，你呢？”
    “我会一点点。”
    “那你要珍惜这次机会，好好儿练练。”
    “嗯。”程然顿了顿，“今晚我两合唱一首吧。”
    “合唱？我这唱功，还是算了，你另外找人吧。”苏晓可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看你是谦虚。”
    苏晓没再接话，她在想秦怀瑾是否会跟他们一个包间唱歌。
    只是想想，她就觉得好笑。
    大家按照部门群里发的包间号，走进了88号包间。
    众人一愣，只见包间里，秦怀瑾早已落座。
    他交叠着修长的双腿，手随意搭在沙发上。
    “愣在那儿干啥，赶紧进来点歌啊。”
    众人听令，赶紧都往点歌台那儿挤过去。
    谁也没料到秦怀瑾会进包间。
    这些人全都没有在上班以外的时间跟秦怀瑾私下接触过。
    往点歌台挤，总好过坐在他旁边瑟瑟发抖以及尴尬假笑。
    廖欣玫和宋诚一左一右坐在秦怀瑾身旁。
    此时，包间的茶几上已经摆满了各种酒类、水果、饮料、零食。
    廖欣玫赶紧开了一瓶红酒，走到旁边酒柜里取了三个高脚杯。
    取完后，她恭恭敬敬地将酒杯摆在他三人面前。
    秦怀瑾目光扫了一眼酒杯，“你们喝吧，我今天开车，不喝酒。”
    “没事儿秦总，喝一点儿吧，待会儿我给你叫助理来。”廖欣玫劝道。
    她正欲给秦怀瑾倒酒。
    秦怀瑾伸手过去，将杯口一挡。
    音色有些冰凉，“我不想再重复我刚刚说的话。”
    廖欣玫刚刚也是壮着胆子才打算给他倒酒的。
    听闻此话，她赶紧将红酒瓶拿开。
    此时，好些人已经点好了歌。
    他们纷纷坐到左右两侧，离中间三位的距离有些远。
    这是个八十多平方的大包间。
    中间的屏幕像电影院的屏幕一般大。
    座位是弧形的长沙发，像一把扇子。
    秦怀瑾他三人坐在扇子中间，其他两拨人坐在扇子的两侧。
    待都落座后，秦怀瑾看着静止的屏幕道：“你们唱啊。”
    众人立即开始互相推让起来。
    “你先。”
    “你先。”
    “你先……”
    谁敢在大魔头面前唱歌啊，那声音不知抖成啥样。
    再说了，学设计的一般很少有麦霸。
    廖欣玫的目光落在苏晓身上。
    苏晓跟廖欣玫的目光交汇的瞬间。
    她知道大事不好。
    廖欣玫这是想让她先唱。
    她这五音不全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献丑。
    她赶紧摇了摇头。
    刚刚程然不是说他会一点点吗？
    刚好程然坐在她身侧。
    他两坐在沙发边上。
    苏晓使劲撞了一下程然，将他给撞出了沙发。
    众人瞬间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人替他们解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