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看过无数次，但看到自己以这样一种呆萌的形象出现，顾参商还是情不自禁地笑出声。
真好，他和她的故事，终于有见证了。
而他苦等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借着《糊涂的嘞》的热度，良辰动画工作室发了条招聘，第一条就是急招一名有经验的编剧，参与接下来的动画制作。
身为项目的唯一投资人，顾参商当仁不让，当即把消息转发给何映莲，问她借个人。
消息发出不到两分钟，何映莲气势汹汹地直接杀上门来了。
“你什么意思？”她晃了晃手机，满脸腾腾杀气。
顾参商好整以暇：“这个项目参天会投资，所以想请你去把把关……”
“不去，”何映莲烦躁地一口回绝，“一个《仙旅》就够我忙了，马上还要带《旅星者》那组，我上哪挤出时间管别的？”
然而顾参商早就料到她会拒绝，马上退而求其次：“那你挂个名，派个能干的人去，我看杜锦屏就不错……”
图穷匕见。
其实顾参商本来就是想把杜锦屏安插过去，一方面分散陈盈冲的火力，另一方面也能给他充当眼线，但凡有异变，他不至于一无所知。
但想挖走何映莲的心腹爱将，他是真捅到马蜂窝了。
何映莲当场开大，疯狂输出：“你说要人就要人，问过我吗？问过杜锦屏吗？我都不说游戏剧情策划能不能干动画编剧的活，你让杜锦屏去，她的工作谁来接手？”
语速之快，态度之强硬，可见她的怒气值已达临界，马上就要暴走。
见顾参商不答话，何映莲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刚要走，却被叫住。
“公司一直有计划，把《仙旅奇缘》打造成一个大ip，不光是游戏，还有音乐，漫画，甚至动画。当初之所以决定投资给良辰，也是想让他们先做点东西出来试水。你知道这事吧？”顾参商不紧不慢地问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何映莲不客气地反问。
顾参商却没上头跟她抬杠，而是继续分析：“之前你一直抱怨人不好带，明明应该给试错的机会，但是以当下的工作量，你只能找那些上手就能干活的。”
这下何映莲不反驳了。
甚至不用顾参商多说，她就猜到接下来他要说什么。
“所以，你想把良辰那边当成培养基，挑一批人送过去，合适的再挖到参天来，是这个意思？”
见顾参商点头，何映莲沉默良久，还是不赞同：“人家一个小工作室，能维持下去都很不容易了，你还要挖走人家的台柱子……”
“那如果我们要成立自己的动画部门呢？”顾参商微笑着，“这样就是内部借调，你也可以培养两套班底，内部轮换，有张有弛，就算有变动，也不至于像年前那样，为了赶工，全组人连轴转了。”
要是他说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多培养几个能干活的人，何映莲肯定一口回绝。但是一下多培养一套班底，由不得何映莲不心动。
何况她的目标远不止于培养几个熟练工——之所以剧情策划的工作量一直很大，找不到合适的人只是一方面，其实最稀缺的是能够统筹起整个项目的人。
如果有一个部门能提供这样的锻炼机会……
何映莲终于松口了：“想法可行，但是估计执行起来没这么简单。而且我这现在确实腾不出人手，要试也只能招些新人进来……”
“可以，”她的话还没说完，顾参商就表了态，“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这就结了？
从来没有哪个项目通过得如此顺利，离开办公室，何映莲好一会还是想不明白，只能归结为顾参商钱多烧手，想败家了。
而谷啸泉的想法，和她不谋而合。
一听说要成立参天物华自己的工作室，谷啸泉脱口而出：“你是不是钱多没地方花了？做动画有多烧钱，要我告诉你？”
顾参商却笑得不以为意：“钱不是问题，本来也就想跟你说另一个事——”
他收起笑容，正色说：“师兄，我手头还有参天10%的股份，正好有这个机会，我就想拿一半出来，给参天成立自己的动画部。”
天降好事，谷啸泉却如遭雷劈：“你啥意思？撒币？”
“还没说完，回头找机会出个公告，把我的工资调整成每年一块钱。”
“啥？”谷啸泉是真被吓到了，小小的眼睛里充满大大的惊恐，“发什么疯呢你？”
“你先答应，我再告诉你原因。”
可谷啸泉怎么答应？
他反而苦口婆心地劝起顾参商：“是不是外面都说《仙旅》是我一个人做的，你有情绪？卧槽，外头人知道个屁！你管他们干啥啊？”
但架不住顾参商一再坚持，谷啸泉只能让步：“工资可以调，本来你也不指望那点工资吃饭，但股份真算了，这钱我拿不踏实。到底怎么个事啊，你别是真财务自由想单飞吧？”
顾参商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起原因：“先前跟你说，承韬不太行了，你还有印象吗？”
谷啸泉愣愣一点头，还没反应过来：“跟你又没关系，你跟洪霞珠不是彻底掰了吗……”
“但跟武元集团有关系，”顾参商面色凝重，“武元有一半项目是跟承韬集团深度绑定的。你没看股价吧？承韬和武元的股票已经连着跌停好几天了。”
这下谷啸泉当真傻了眼，赶忙上网一查：“卧槽，这……这怎么……”
“年前就有苗头了，”顾参商叹了口气，“就我去寒潭寺那次，说是要给结婚定日子，其实是承韬有处楼盘烂尾，当地闹得很大，承韬集团也被调查，几个项目负责人当场就被带走。洪霞珠她爸没招了，跑去寒潭寺烧香求转运。”
“哈？”谷啸泉怪笑一声，“这么大的事，烧香有用？”
“说是烧香，其实是想托寒潭寺的人牵线，见点高人。”
顾参商说得隐晦，谷啸泉倒是被吊起胃口：“见着了？”
“见着就不会是现在这光景了。人家也不傻，眼看着船都要沉了，哪有把自个儿搭进去的道理？”顾参商似笑非笑，“现在火越烧越大，连我爸都快被牵扯进去了。所以我才要把钱都交给你——照这个势头，早晚有一天，账要算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