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窗事发，陈墨瞳校外斗殴一事被校方发现，倒不是夏沫撞见的那一次，而是几十次中的一次。
    既然严重违纪，就要公事公办。
    请家长，记大过，甚至是勒令退学。
    夏沫在办公室里喝枸杞茶养生时听到同事八卦得知的，对于此事她觉得出乎预料又在情理之中，反正不是她告密的…但陈墨瞳会这么想吗？
    夏沫不禁犹豫，要不要告诉陈墨瞳一声，夏老师没有泄密哦，但这种行为不免有些幼稚和孩子气，她可是大人喔。
    总之，先去上课吧。
    上课时果然没有见到陈墨瞳，她这会儿在教导主任办公室吧，听说陈墨瞳家里有钱有势，应该是不会被开除。
    下课，夏沫抱着书走在长廊，她满脑子都是暑假的事，寻思着要爽玩两个月还是找点兼职攒小金库。
    当老师有一个好处就是和学生同有暑假与寒假。
    “喂——夏老师——”
    夏沫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她，学校老师里就她一人姓夏，她寻声看去，发现居然是校门口，一抹红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对方大声呼喊，中气十足。
    夏沫顿感头疼，低调，低调，陈墨瞳是不是闲啊，干嘛喊她？该不会是想死之前找一个垫背的？
    夏沫警惕。
    但陈墨瞳只是奋力的朝夏沫挥臂，像是临行前的告别，夏沫感觉走廊的学生都在悄眯眯的看着她，好想要逃啊…
    叹了口气，夏沫也朝陈墨瞳远远的挥手。
    陈墨瞳笑笑，转身钻进一辆高档轿车驶去。
    “这是早退吗，也不知道停课几天。”夏沫嘀咕。
    直到暑假，夏沫也没有见到陈墨瞳。
    暑假，夏沫找兼职，她在大学时做过家教，专业对口，虽说学校不允许老师开班弄小灶，但…新老师总该向薪水看齐。
    夏沫以前担任家教的家庭向夏沫推荐一位，补一补高一生物，专业对口嘛。
    所以…
    临海别墅，女孩闺房。
    夏沫在见到陈墨瞳后就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下这项工作，她怀疑陈墨瞳算计她。
    陈墨瞳在家里一身清凉白裙，头发松弛的搭在背后，有些乱糟糟的像是红色海藻，身上散发一股沁人心脾的檀木香，似乎是刚刚洗过澡。
    “好久不见，夏老师。”陈墨瞳笑吟吟道。
    夏沫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要离开。
    “三倍。”陈墨瞳淡淡道。
    “什么？”
    “工资翻三倍，夏老师满意吗？”
    夏沫转过身，看陈墨瞳的神色和颜悦色了许多，她在这个辣妹面前倒也没矜持，“看在钱上面，我就留下来吧。”
    陈墨瞳闻言月牙弯弯，搬来椅子请夏沫坐。
    夏沫坐下从挎包里掏出教材和自己准备的资料，询问陈墨瞳，“先做一张试卷吧，我看看你有哪里不懂得。”
    “我有不懂的，”陈墨瞳立刻回答，她不是外人的翻开夏沫的生物课本教材，翻到某一页指着生理单元，目光闪烁，好奇问道，“夏老师，你说女孩子之间能生孩子吗？”
    “不能啊……？？”
    夏沫扭头看向陈墨瞳，很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她悄悄挪动屁股，漫不经心的说，“这是常识啊。”
    “我没有妈妈，只有爸爸，常年不在家。”陈墨瞳突然道。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所以我有一些女生的问题想要请教夏老师。”
    “是什么问题？”夏沫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墨瞳凑上前，她们并排坐着，随着陈墨瞳稍稍探身，她们就几乎贴在一起，耳鬓厮磨。
    “夏老师，能让我看看你的身体吗？我想对比一下自己发育正不正常。”
    我去，女版杰哥。
    夏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推开陈墨瞳捂住胸口慌乱道，“我卖艺不卖身，不是随便人！”
    陈墨瞳被夏沫推开也不恼，咯咯的笑，她一根手指卷着发丝，一边看着夏沫，轻声道。
    “夏老师，你很特殊，真的很特殊，但具体原因我答不上来。”
    “不，我非常普通，性取向也很正常，就喜欢男孩子…”夏沫说着突然愣住了。
    “是吗。”
    陈墨瞳似笑非笑，她起身，夏沫后退，她走一步，夏沫退一步。
    “莫要逼我，钱可不是万能的。”夏沫发狠道，“你再向前一步我就辞职不干了！反正第一天上班！”
    “那我向学校举报夏沫你当家教！”
    夏沫瞪大眼睛，气愤道，“我没有举报你校外斗殴，你却恩将仇报！”
    “那你去举报吧，我已经因这事休学，你迟了。”陈墨瞳底气十足的说。
    夏沫愣住了，她苦口婆心劝道，“我们不适合。”
    “哪里不合适？”
    “年龄啊，身份啊，我91年的，还是老师。”
    “可我也是91年呀。”陈墨瞳目光闪烁。
    “嗯？”
    陈墨瞳轻盈的原地转了个圈，裙摆轻轻地飞扬，“夏沫你不觉得奇怪吗？虽然我对自己的长相有自信，但那是御姐的成熟，而不是高中生的稚气。“
    “你看我像是……吗？”
    经陈墨瞳这么一说，夏沫回过神似的打量陈墨瞳，确实诶，陈墨瞳身上的气场绝非是高中生能有的，热情古怪，名艳张扬，最重要的是的确很熟。
    “夏沫，”陈墨瞳诚恳道，“自从我遇到你之后就觉得处处不对劲，有些违反常识的东西我们却觉得很正常，就像是女孩子之间确实不能生孩子，可91年御姐还是个高一学生就不反常识吗？”
    夏沫不说话。
    陈墨瞳继续道，“于是我从自己开始反推，我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在外国上大学而不是在榕城里上高中，而且貌似也没有月初女子高中吧。”
    “我觉得这里是一个虚假的世界，我可能被催眠了。”
    “…那我也是你虚假的一部分，不真实的。”夏沫说。
    “不，”陈墨瞳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你是我发现世界异化的锚点，你绝对是真实的…但不像真实的你。”
    “讲的乱七八糟的。”夏沫嘀咕。
    “夏沫你好好想一想，你真的是一名高中老师吗？你真的是孤儿吗？”
    “你调查我！”夏沫惊愕。
    “这是必要的手段。”陈墨瞳义正辞严。
    “那你说，这是谁的梦？真是你的梦？还是我的梦！”夏沫气极反笑。
    陈墨瞳迟疑了。
    通常入梦不醒是美梦，可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是美梦吗？
    好像是诶，因为只有她发现夏沫的特殊，没有人和她抢。
    那是夏沫的吗？
    夏沫的美梦就是当一个社畜？一个人孤单单的？生活里缺少了一个人。
    夏沫皱眉，她思索陈墨瞳的话是不是在耍她，可她生活这么多年，突然有一天一个人告诉她，自己在梦里。
    我每一分每一秒清晰的感受是大脑神经的自我欺骗？
    开玩笑吧。
    夏沫摇头，正要说些反驳的话，且听陈墨瞳破釜沉舟的说，“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就是……！本小姐牺牲一下色相让你看清自己吧！”
    夏沫整个人紧绷着，前所未有的慌乱，眼前一黑。
    貌似…似曾相识…有个小虾米也是这样的。
    就在陈墨瞳即将得逞时。
    “诺诺，你越界了。”
    夏沫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些无奈和好气，令诺诺感到熟悉，她也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