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思涵脸上总是一抹愁容,但如此精致的脸上,即便是愁,也不会丑。
门口看去,这个小小的家里,有着一丝丝的诡异,所有的桌角或是锋利的地方都被包上了布,房梁上悬挂着许许多多打着死结的绳子,缠作一团,就像一个巨大的气球一样。
一个看样子有些疯癫的女人走了出来,奇怪的是她竟然把自己的双手绑到了背后,用自己的衣服。
而汪民恩却对此见怪不怪。
汪民恩看出了我的疑问,于是很快便扯下了那个结,看他的样子,也有些疯癫,脏兮兮的,好像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龙天海站在门口,瞥见那二人的目光,于是赶忙转过头去,吹起口哨。
“那个,能不能请你先等我们一会儿?”开口的是汪思涵,她的声音很好听。
龙天海看了看表,点了点头,反正还有几个小时,现在才大概下午三点,从这里到有出租车的地方也不会太久。
虽说要等,但也没等太久,三人很快就出来了,汪民恩和他的妻子赵秀丽都穿上了正装,衣服很干净,但脸嘛,他们大概是胡乱地用水泼过吧,坏气色这东西可不是能洗得掉的。
“那个保镖先生,我们会自己去格伦先生那,在此期间您能不能陪陪小女。”汪民恩走出门,挽着妻子的手,背对着我说道。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龙天海看着他们身上渗出的情绪,复杂极了,“你们没事吧。”
“您可真是奇怪,我们这个样子怎么会像是有事呢?”赵秀丽说道,很奇怪,但我的任务是保护这个女孩,他们是不会有危险的。
“哦,对了,路我们认识,我们就先走了。”汪民恩说道,很快这里只剩下了龙天海和汪思涵。
“您叫什么名字?”汪思涵将门关上后,转过身来问道。
“龙天海,汪思涵小姐。”龙天海也是不含糊,简单明了。
“你看样子比我小很多啊,今年几岁了。”汪思涵看了看龙天海。
“十八岁了。”龙天海回答道。
将手伸了出来,十分地端庄典雅,可眼神中却满是羡慕。
龙天海也是顺其自然牵了上去。
就这样两个人一起走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当然在黎山庄时,龙天海还是十分谨慎地张望。
虽然比预想地迟了一点,但也好歹是来到了公路上,也是顺利地打到了出租车。
可是她似乎很抗拒坐上陌生人的车。
“虽然很失礼,但能不能请您带我去一下龙华希望福利院呢?”汪思涵在车上松开了龙天海的手,攥紧了自己的手,说道。
龙天海也是很郁闷,明明握了一路,为什么这时候偏偏分开了呢?
想不清楚缘由,龙天海并不想多生事端,“可以,但你要注意安全。”
“谢谢。”汪思涵回应道,放下了胸前的手。
话说为什么不系安全带呢?
突然,不知为何,司机竟然一脚踩上油门,冲着前面的卡车冲了过去,“死吧死吧死吧——”激动的呐喊着。
龙天海一脸懵啊,他不清楚眼前这个与他们无冤无仇,做着正常工作的一般人会做出这种事来吗?
当即龙天海直接击晕司机,坐上了驾驶位。
“他是刺客吗?”龙天海向汪思涵问道。
“不是,他是一个可怜的普通人。”她的眼神中满是愧疚。
龙天海将司机扔到了后方,而汪思涵也坐到了后方,努力地躲在了龙天海的背后。
龙天海想起了先前龙且的话,没准这是一个隐藏多年的罪犯也说不定,总之待会报警就行了。
虽然惊心动魄,好在刚刚距离卡车有一定的距离,否则已经……
“你……还要去吗……”她想必很内疚,什么都不知道,却总有人要杀她,好像自己被诅咒了一样,没错,就和龙天海之前一样。
龙天海回过头来,微笑,“当然,我会保护好你的。”
女孩躲在黑影中的脸此刻是何种表情呢?反正龙天海看得一清二楚。
车靠边停了下来,龙天海捏着嗓子,在路边的电话亭报了警。
随后龙天海便走了过来,汪思涵看见龙天海,下意识的伸手却缩了回去。
这次换龙天海伸出了手,“刚下的雨,路有些滑。”
可是手还是没能牵上,龙天海并没有强求,如果这会让她感到迷茫,那自己就不要逼她,这只会适得其反,一两句暖心的话或许才是此刻的最优解。
路上,汪思涵从口袋里拿出帽子,盖住了头,低垂帽檐。
“保镖先生,你觉得人世间为什么会有善恶之分。”汪思涵背过手走到了龙天海的前面。
“或许是这个世界的一种法则,或是一种相对概念,善恶不是绝对的,界限很模糊。”
“那么你认为的善恶呢?”
“大概是破坏这种安逸生活的家伙们,对我来说是恶吧。”龙天海回答道。
“我起初也认为善恶没有界限,但不知为何,命运却一次又一次令我招致不幸,如果说存活于世间是一种善的话,那么我大概是穷凶极恶,无论善恶都容不下我。”
龙天海想起了刚刚的那个司机,“那只是事故,你是一个好姑娘,至少在我看来你就是。”
“你也是一个好人。”汪思涵转过身来,摘下帽子,“到了。”
身后是一家福利院,不算特别的大,但对于这里的孩子来说,那是他们大大的家。
门口,龙天海左右观望,如果刚刚那种人再来的话,在这里的话,那实在是不太妙。
汪思涵熟练地找到了正门,推开门走了进去,龙天海紧随其后。
这家福利机构只有几个不知何时失去了孩子的老人在默默支撑,他们慈眉善目,欢迎着这个女孩。
“你常来吗?”
“没有,至少最近的几个月,我没有来。”汪思涵摇了摇头。
这里的孩子们十分喜欢这位姐姐,甚至一度将擅自靠近鬼鬼祟祟的龙天海推开。
龙天海也是无语住了,他心想,自己难道就那么像一个坏人吗?
抚着孩子们的头,汪思涵坐在他们中间,给他们念图书上的故事,第一次笑了出来。
龙天海站在远处,原因是被孩子们赶到这来的,默默地蹲了下来,看着她,本以为刚刚她那样的谈话,有什么心理问题,看来是他多虑了。
一待就是几个小时,不知不觉间太阳都快落下了,龙天海也是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生怕再惊动这群孩子。
“姐姐,不要走嘛。”孩子们异口同声。
“乖,明天,我还会来的。”汪思涵站起身来,腿有些麻,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举起的手在空中染了红。
龙天海见情势不对,一把抓起草里的闪光东西,便立刻搀起了汪思涵,快步移到了门口。
“说说吧,怎么回事?”龙天海拉住她极力隐藏的手。
“没什么,是旧伤裂开了而已。”汪思涵抽回了自己的手,戴上了帽子。
“刚刚我握着的时候,明明就没什么伤口,是碎玻璃吧。”龙天海举起那块还有些血渍的玻璃。
“……”汪思涵沉默着。
“刚刚我问过院长了,草坪一直都有定期打扫,你的身边也没别的人来过。”龙天海继续说道。
“……”汪思涵沉默着。
“今天早上宿舍的玻璃碎了一块,院长他们也是很担心呢。”
“够了……”
“那么害你的人,只能是那群……”龙天海即将说出答案,却被汪思涵叫停。
“别说了!”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打破寂静的是电话铃声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