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个铜板,对于陈氏来说,就像是剜肉一般。
她后悔了,今天就不应该来触霉头,菜没有偷到,反而还搭银子进去,啊啊啊啊啊啊,她现在只想土拨鼠尖叫。
“陈氏,你还有异议吗?”
陈氏声音悠悠的:“我可以有异议吗?”
村长:“你可以有,那咱们就去县衙,请县令大人裁决。”
陈氏:……
她可以有,但是她不敢有,有就要去找县令,她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最后这件事以赔偿五百文并且陈氏罚跪祠堂一天一夜结束。
最后,村长挥了挥手:“行了,大家伙都回去吧,想过好日子就自己努力,别一天到晚的眼红别人,眼红有啥用?!”
村长气呀,一个两个的都不争气,若是再出几件这样的事儿,那么他们村的名声就别想好了。
“陈氏,你现在就去祠堂跪着,让列祖列宗好好看看你做的恶事儿。”
陈氏瘪了瘪嘴,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是恶事,她跟方家有过节,不让方家好过不正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嘛,怎么能算恶呢。
只不过她运气不好,被对方抓到罢了。
“好好跪着反省你的错误,别想偷懒,我会让人时不时去看着的,你要是敢偷懒,发现一次多跪一个时辰。”
陈氏愤愤地看着村长,等着吧,等他儿子金榜题名之时,他今天所受到的屈辱,一定会一件一件的还回去。
大家都散去了,赵云川问村长:“我们什么时候找陈氏拿钱?”
陈氏缩着脑袋,装傻充愣:“我要去祠堂了。”
“你闭嘴!”村长吼道。
又转身和气地对赵云川说:“现在你就跟陈氏回家拿钱。”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跟你一起去,当个见证人。”
陈氏是个混不腻的,有他看着,才能避免出现一些不必要的拉扯。
“行!”
一行人去了陈家,动静不小,卧房里的孙秀秀和柴房里的田翠翠都被吵醒了,孙秀秀穿好外衣出来查看,田翠翠只是皱了皱眉头,继续睡觉。
她很累。
而且也不在乎来的人是谁,是陈旭也好,是小偷也罢,她通通都不在乎。
不过是一条烂命罢了,死又何惧?
外面想起了孙秀秀的声音:“娘,这么晚你去哪儿啦?”
听见这话,陈氏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是个没眼力劲的东西,没看见她心情不好吗?还问东问西的干啥?
“你管我去哪儿了,管好你自己就成,不下蛋的母鸡,都嫁进我们家多久了?连个蛋都不下,娶了你简直倒八辈子的血霉了。”
孙秀秀低着头,没有人看见她眼中的冷意,她不爱陈旭,又为何要给那样的人生小孩?
若是真的怀上了,她也不想要。
有陈家血脉的孩子,她觉得恶心。
村长皱了皱眉,陈氏真的很刻薄,这些话,他一个外人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孙秀秀声音委委屈屈的:“娘,我也想给相公生孩子,不过自从上次……马上风之后,相公就没碰过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行?”
村长:……
这是他一个外男可以听的吗?
这孙秀秀说话也忒大胆了,等等……刚刚孙秀秀是什么意思?
陈旭……不行了?
天呐!
这个算得上是秘辛呀,陈旭今年也就十七八,年纪轻轻的……这就不行了。
孙秀秀还在委委屈屈的说道:“不只是我,还有翠翠,自从相公马上风之后,他就没碰过我俩,就算我们想为陈家传宗接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总不能平白无故地就大了肚子吧?”
陈氏被气得要死,她嘴唇颤抖:“你这个小贱蹄子,胡说八道啥呢?”
“我没胡说八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娘,我知道你心急,可是媳妇儿比你更心急。”
说到这里,孙秀秀直接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我儿子没毛病,是你们两个不行,绑不住男人,我儿子当然要去外面消遣了。”
“可……”
陈氏出言打断,威胁道:“你给老娘闭嘴,要是再敢说些什么坏我儿子名声,我一定让他休了你!”
真的吗?还有这种好事儿。
孙秀秀正欲开口说话,村长先开口了:“行了,你们婆媳俩先别吵了,陈氏,把钱拿出来。”
现在太晚了,村长虽然想听八卦,但身体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他困得很,和睡觉相比,八卦也没那么重要。
况且……这八卦,他也听得七七八八了。
不就是陈旭不举嘛,他懂得。
陈氏心不甘情不愿的拿了几个碎银子出来,赵云川用手掂了掂,冷笑:“ 五百文也就是五钱,你确定这几颗碎银子有五钱?”
“咋没有?我之前称过的,就是有五钱。”
赵云川不想说话,他懒得和陈氏扯,直接把银子塞到村长手里:“村长你掂一掂,这有五钱银子吗?”
村长稍微用手一掂,就知道陈氏缺斤少两了。
他有些不悦地说道:“陈氏,你就别搞幺蛾子了,赶紧把钱补上,这大晚上的,我没时间陪你耗耗。”
“你们俩肯定颠错了,这银子指定有五钱。”
村长:……
要不是他是村长,他现在真的好想抡陈氏两拳。
这人也忒讨厌了。
赵云川拿出小称,这是他以防万一,从家里带过来的,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一称,果然只有四钱。
陈氏瞪大眼睛,这人不讲武德,怎么还能随身带称呢?
“陈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赶紧拿钱出来。”
村长是真的心累,陈氏太能扯了,他是真的,身体累,心里也累,反正浑身都是累累的。
陈氏含泪补了一钱银子。
孙秀秀眼神微眯,其实她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儿,只不过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呵呵,偷东西?
真的是自甘下贱、有辱门风。
孙秀秀再一次产生想逃离这个家的想法,可是……就算她要逃,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天大地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那既然……不能逃的话,是否可以鸠占鹊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