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毕竟是个体面人,自然做不出隔着门偷听别人讲话的事情。
当即,他未做任何犹豫,就一把推开门,然后向里面的两位舍友看去。只见白宜彤正跟个女生一样坐在自己的床铺上,看上去就是一副饱受欺负的样子。
而吴枫则双手环抱着放在胸前,倚着梯子还是啥玩意在看白宜彤。
在发现陈冰来了以后,两人的表情都出现了一丝惊讶,惊讶过后,白宜彤依旧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吴枫倒是笑着过来打招呼,客气地询问陈冰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行,你听说朱晓乐那些人的事情了吗?”
因为有关事情真相的通报要到明天的班会上才会公布,所以这时吴枫也好,别的什么人也罢,都不知道朱晓乐等人的具体情况。
本来以为陈冰要问自己两人在干什么,并在心中想好辩解词的吴枫听到陈冰冷不丁地问这话,当即又是一愣,然后后怕着反问道:“听,听说了,他真的感染了?”
摇了摇头,陈冰回答道:“不会的,真感染了学校早就进入应急管控状态了。”
不等吴枫对自己这话进行回应,陈冰就又忽地问道:“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上述是一个很简单的询问小技巧,那就是不要让对方有了心理准备再去问他。
陈冰为了得到吴枫最真实的反应,选择一上来先用朱晓乐这件事转移他的注意力,然后再猝不及防地询问他刚刚做了什么。
这个的效果谈不上立竿见影,做到一下子就让吴枫阿巴阿巴地就把事情说出啥的,但多少还是让他表情不太自然。
嗯,果不其然。刚刚你们两个要是正常的聊天什么的,你紧张什么。
知道从吴枫身上问不出什么后,陈冰直接绕过他向坐在床上的白宜彤问道:“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几秒钟过去了,白宜彤好像是在纠结什么,迟迟没有说话。陈冰于是又问了他一遍问题。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貌似有点被吓到的白宜彤回答道:“说话……我们在说话……”
见此,吴枫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不觉得他们真的是在聊天的陈冰自言自语似的又说道:“朱晓乐他们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我看中考前是回不来学校了。”
听到这话,白宜彤眼神中似乎有了些光彩,但依旧纠结着没有说话。
注意到这一点后,陈冰心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既恼这个极有可能被霸凌的白宜彤磨磨唧唧的一点也不痛快,也是恼他这副扭捏的模样。
可恶啊,所以说南娘什么的最讨厌了。你又不是真的女生,扭捏个什么劲啊,难看死了。
你这个样子等以后上了高中、大学,真叫人撅了我都不奇怪。
陈冰之所以这么不耐烦还坚持要管白宜彤,可不是他因为对这个小南娘有兴趣了吼,别污蔑我。在我们陈老爷的心目中,小商才是永远的神。
咳咳,说回正题。其实,他硬要管白宜彤,主要还是因为他伟大的品格:正直、善良、负责。
因为正直,所以他看不惯恶势力猖獗。
因为善良,所以他看不得弱小的同学受欺负。
最主要的其实还是负责,因为白宜彤这事儿吧,陈冰觉得和他多少也有点关系。毕竟是自己选的舍友,这才把吴枫这个貌似老实,实则不咋乖的玩意跟白宜彤弄到了一起。
也就是因为上述,让陈冰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处理好。
“吴枫,我给你一百,能帮我去接壶热水吗?就在宿舍楼下,很近。”
调转枪口,陈冰的矛头直指吴枫,显然是打算先把他支走,然后再慢慢询问白宜彤。
吴枫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他当然看得出。
拒绝的话是不敢,也是不愿意的,毕竟整整一百块呢。这比费劲巴拉地从白宜彤身上能抢到的数量还要多一些。
抢钱这事儿,说来也倒霉,本来昨天朱晓乐那一伙人趁着白宜彤下晚自习回宿舍的这一会儿功夫能要来钱呢,结果估错了时间,磨磨唧唧的,直到陈冰来了他们还没能得逞。
今天呢,他算准时间,准备趁着陈冰还没来的这一会儿功夫,赶紧把钱要到手。结果这死娘娘腔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硬是比以往多坚持了十几分钟,抽了他几个嘴巴子,踹了他两脚都没用。
话说回陈冰的请求上,既想拿钱又不想暴露恶行的吴枫决定拖延一会儿。因为他觉得,陈冰这种人跟他们不一个世界的,平常不是忙着学习,就是忙着人际关系,肯定没功夫多搭理自己这件事儿。
只要不被他撞见,他肯定懒得多管。
于是,吴枫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冰哥,现在人多,我等会儿去帮你接行吧?”
说完这句话后,他直接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床上,俨然没有动弹的打算。
他相信,只要自己还待在这里,那个死娘娘腔就不敢乱说话。
然而,他相信错了。
只听白宜彤跟吃错药了一样,忽地抬起头来对陈冰说道:“他,他们抢我的钱……”
嘴角微微一笑,陈冰接着问道:“慢慢说,都是谁抢你钱,怎么抢你钱,从什么时候开始抢,又抢了多少……”
经过一番短暂的了解,陈冰得知,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这的的确确是一起校园霸凌,而且持续时间长达一年,涉案金额累计高达五千余元。
算一算,大概是朱晓乐、吴枫这些人风雨无阻的,每个星期都问白宜彤要一两百块才能在一年内拿到这么多钱。
龟龟,你小子还挺有钱的呵,家里一年能给你五千块钱。
从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回过神来,陈冰又询问了一下有关证据,在得知白宜彤有偷偷录过音后,就高兴地直接拉起他的手腕要往值班老师那里去。
路过吴枫身旁时,这小子自然少不了苦苦哀求一番。但陈老爷向来心善,最看不得别人哀求,于是掩着面,匆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