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该死的铃声,老子还没睡够呢。”我一边咒骂午休时间不够,一边还得老老实实翻身起床。闭着眼睛用脚摸索到鞋凑合半拖着。临出宿舍再踹几脚各床位的舍友,睡眼惺忪的朝着宿舍东门晃晃悠悠的荡过去。
说起这栋宿舍,我是一直有个疑问。你说你从西临武校买场地,为了让更方便的管理学生,咱也能理解。反正高一高二在外面也住了两个学年,高三嘛,能提多少分就多少分。不就是从校外吃饭成了在学校食堂吃么,不是特别难吃凑合着就剩这一年了,咋不咋也能将就过。咱管人家靠个食堂能挣多少呢。
就是有个问题啊,这宿舍东西两道门,我们宿舍偏偏被分在最西边,西边就西边吧,反正两道门嘛,可偏偏西门却一直铁将军把门,从未打开过。
没打开没打开吧,问题是学校本校区,也就是所有教室所在的方位,则是在距离宿舍大概200米的东南方向。如果说宿舍位于本校区正南,那无所谓东门西门,对吧;
但现在是在东南方位的话,西门以西的同学岂不是眼睁睁看着西门不能走,偏要绕道东门才能出去,岂不是很麻烦?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鬼知道啊。”
“管他呢,从宿舍走到东门也就30米不到,能有多远?”
“可我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这不,我又来到廊口,习惯性朝西门望去:“嘶,这……咦,搬进这宿舍已经一周多了,头一次见西门大开着。可是……”
再看看从西门西边陆陆续续、朝着东门走过去的同学,我这脑袋上的问号是又多了一个:“他们怎么都不走西门抄近道呢……是看不见吗?
廊口的大镜子前面还有三三两两的同学在对镜梳洗,再看看西门外一眼望去,没有一个同学看上去是从西门出去的?”
什么情况?
“要不咱先试试踏出西门,镜子前同学的反应?”
想着想着,我便试探性的朝西门走去,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第三步的时候稍稍回头看了看、那刚来镜子前梳洗照脸的同学,仍旧一副认认真真的表情收拾着仪容仪表,我纳闷了:“什么情况?没人发现我朝着西门走吗?按道理来讲西门锁着,我径直奔向西门明显是要闹笑话的,他们看见了不得笑我几句然后问我要干嘛吗?”
我仍旧不死心的朝镜子前面的同学挥了挥左手:“喂,同学,能看见我吗?”
…………
“没反应……这……”
怀着弥天大的疑问,我僵硬地迈着步子,前望望,后巴巴,前后足足10秒钟的时间,终于确认这样一个事实:好像真就只有我一个人从西门出来?而且没被镜子前的同学发现?就其他西门以西的同学都是老老实实地、去到东门朝着东南方位的教室区走去,就我知道抄近道从西门出来?就我是大聪明?
随着最后一遍上课预铃响起,满脑袋问号的我还是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废话么,再不快点不得迟到被班主任提溜在教室外罚站了。
抬手看看左手腕的电子手表,“呼,还有1分钟,再不快点就……”
眼看着离高三八班教室近在咫尺,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又出现了……
当我紧赶慢赶地,来到靠近教室一个小坡的“新旧式”集体教师办公室时,却看到了让自己惊掉下巴的一幕:
只见那位正在锁办公室门的老师慢悠悠地锁着门,她上衣左口袋里的一张张面值不等的人民币,像是看不见提线的木偶一般,“自动”从口袋里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往口袋外慢腾腾地挪动,直至掉到地上……
“啊,这什么啊,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是这种让人大脑宕机的情景?”
本想出言提醒老师,可就在我准备开口时,却发现那位老师已经走远……“这么说?我草……”
“徐……卫!”
我抬头一看,原来又是那个实习生代理班主任——阳舞阳老师在我身前不远处低低吼了一声。
“到!”
“每次都是你,你小子上辈子是在阎罗殿上班吗?这么缺觉,每次午休起来最后一个到教室都是你……”
“老师,我,实在抱歉,今天起来后上厕所人有点多……”
“你当你是女生呢,上个厕所还排队?啊?”
“噗……”我这一着急,连编的理由也站不住脚了。
“老师不是说过很多次?是,你是残疾,但你心里不能把自己当残疾人看待,你要自强,你要抬头挺胸,你要看得起自己……”
每次,我说每次啊。每次犯了什么小错,阳老师老这套说辞,听得人,耳朵都能背下来了。。。
虽然老师她老人家说的挺在理。
“是是是,”我忍受着老师老套的好心说教,慢慢挪动着步子往前走着,为了确认自己所见是真事儿,还时不时回头再三确认刚才的奇景,那些钱儿,好像真真切切的、就那么躺在地上,随着微风似有似无地动着。
果然,我这一步三回头的动作终于引起了阳老师的注意。
“哎,我说你咋回事,还不赶紧滚去教室,还回头,回啥头呢,地上有钱还是咋地?”
老班一边说着,一边也好奇我回头的地方:“难不成地上真有钱?”
“真有!”
“真有?”
阳老师也来了兴致,迈开步子就朝着我刚才望向的地方走去。
“这,还真有啊?啧啧啧。”阳老师说罢晃着手里刚从地上捡起来的票子,朝我递过来一种‘你那些小九九我全看在眼里’的眼神。
“还真是真事儿,这也……”这当口咱也顾不得老师那‘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眼神,暗自思忖着:“这么说的话,从宿舍楼西门出来的,确实只有我一个人?而且宿舍西门西边的同学们,像是没看见门开着一样径直走过西门廊口,也是真的?”
正在我疑惑中,只觉屁股上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脚踹,“还咂摸啥呢,赶紧说说,这钱怎么回事儿?”
我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用,只得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刚才所见到的离奇事情讲了出来。
“你觉得我会信?你别看我带班经验不足就想忽悠我!”阳老师自觉成竹在胸,压根就不信我这鬼话,“我还不知道你,脑子是聪明,就总是想些歪门邪道……”
“额……,这,阳老师你听我解释……”我本想将宿舍西门的事情也一并说给她,以便增加自己解释的说服力,无奈人不给咱机会。
阳舞不由分说地,上来又是轻飘飘飞来一脚:“还不回去上课?”
…………
来到教室,坐在我那靠近后门的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想着今天这午休后的两件离谱的遭遇,实在是叫人——越想越困,不知不觉就开始了“打坐”……
在梦里,我梦见了更离奇的事儿:迷迷糊糊中,像有人远远悠悠地呼唤着我:”公子,公子哎……”我以为是打瞌睡被发现,同学或者数学老师叫我呢,吓得一激灵。就试图睁开眼睛,可睁开后,眼前的一幕实在无法相信。
只见周身所处,并不是教室里应该有的情景:懵逼得我愕然发现自己身处一大团迷雾之中,也分不清自己是坐着、站着还是飘着。正疑惑间,那一阵阵幽幽远远的声音越来越近,“公子,近来可好啊……”
作为经常做梦的我来说,这玩意儿流程早摸清了:这会儿肯定也是做梦,君不见这凌乱又仙气飘飘的场景,这奇奇怪怪的视角。为了梦醒后能跟同学吹牛有模有样,好奇的我下意识应道:
“敢问老者有何指教?”这时候才觉着:曾经背诵过的那些枯燥乏味的文言文,还是有些用处的。
“不敢不敢。”
说到这时,那声音的主人已经慢慢显出轮廓:额,咱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反正就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然后老长老旺盛的花白胡子。
“哎呀,咱这是遇到老仙人啦?”我一边琢磨着,一边慢慢拉近视角。
可不知怎么,不管我怎么试图靠近他,却始终无法再进一步,自然也就看不清老仙人长啥样了,不然等咱梦醒了,不知道配角长啥样,等下跟同学吹牛都没个谱,谁信啊。
“公子不必徒劳。”
这老者似乎能听到我的心声。
老者抖了抖手中那看不清年岁的拂尘幽幽道:“你我这是在梦境,所谓梦境,实乃虚幻之境,无相之墟,无有之名,存乎一心。”
“这样啊,那,”我看这老者看起来神神叨叨的,或许对于今天午休后的奇遇,有啥见解也未可知。打定主意,便向其问道,“不知……”
只是不等我开口,那老者随即说道:“公子是想问有关今日午休后的奇遇?”
“我……”
“天地万物,各有归序;六界所统,修行有度……”
这老头,真够墨迹的,我实在忍不了了:“我说老人家,您就说点我能听懂的呗,我估计这梦境时长可没多少了啊;还有啊,说点白话,小可文言文不是那么精通……”
“咳咳,老朽晓得,”老者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太啰嗦了,轻咳两声,继续说道,“关于你今天的奇遇,其实也没什么大惊小怪,主要与三个字相关……”
看老头神情肃然,我也屏住呼吸,看看这里头到底有什么道道。
“那便是‘阴阳人’……”
“阴阳人?人妖?”
“…………”
“哦,不是我理解的那个‘阴阳’啊,您继续。”
“所谓‘阴阳人’,便是拥有阴阳体之人;而这一类人,往往具有一些非同常人的特殊能力。”
“特异功能?”听到这里,我一时间激动起来。莫非咱也是那天选之人?
“是的,就比如你今天所经历的奇遇。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事情,而这个能力只是阴阳人所具备的、微不足道的特殊能力之一。”
“卧槽,真是我?你是说,”听到这里,我兴奋异常,一字一顿的说出那五个字,“我!是!阴!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