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椅子挪近了些,温柔地抚摸着徐卫的额头,柔声问道:“你醒了?”
“啊………”我睁开眼看到一穿着跟刚才梦里那女菩萨一样的女子,吓了一跳,想抬手揉揉眼睛,却感受到身体上的剧痛从手臂上传来,“嘶啊”一声,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昏倒在小区门口,那么后来呢?
眨巴几下眼睛,仔细一瞧,这才认出眼前人原来是张玉娟。
我忙问道:“你怎么在这儿。”我再看看四周,发现这房间的布局怎么跟我家的一模一样,不等张玉娟回答,便又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张玉娟看眼前竟有些痴傻徐卫,忙不迭翻看起之前自己、给徐卫治伤的简易报告,发现徐卫并没有伤到大脑。这下倒把她弄懵了,喃喃道:“有没有可能是我所学知识有限,没有检查出来?”
“什么没有检查出来?你还没回答我呢?”我身体向上挪了挪,愣愣地看着张玉娟,问道。
张玉娟茫然道:“啊,没什么,我想着自己这治伤的本事是不是还差很多,不然你怎么会那些问题,你怎么在这儿,这是哪儿?”
“对啊……”我下意识应了句,然后看到了床头柜上,我跟梅潇的合影,再一联系眼前的场景,终于意识到,我这是在家呢?
可是,我是怎么进来的呢?
张玉娟看徐卫望向了他和梅潇的合影,眼神下意识躲闪了一下,再看看徐卫此时恍然大悟的样子,她知道,徐卫应该是弄清了现在的情况。然后便将自己如何来到徐卫小区,如何遇到他,又如何将他弄到房间,等等诸般事宜讲了出来。
我一听便大呼好险,不过转念一想:唔,仅有的几次历险,好像每次醒来都有她在啊?
然后看看张玉娟,脸红红地说道:“原来是这样……”。
张玉娟似也看出我的表情所指,于是抢先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每次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都是我,所以,所以,所以。”她连说三个所以,却不再往下说了。
“玉娟姐,”此刻我已顾不得胳膊上的疼痛,眼看着张玉娟起身离开,忙拉住她,柔声说道,“玉娟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哎……”
想起前几次张玉娟对我的暗示,都被我一一拒绝,这时候想弥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张玉娟也不反抗,就任由我那么握着她的手,忽然地,眼泪就啪啦啦掉在了我手背上。
不得不说,眼前的这女人,总给人一种极致的诱惑。
现在想想,我前几次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没有上钩。
嗯,大概是,大概是……
张玉娟哭着哭着,便趴在了我床边,身体不住地起伏着,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其实第一次就是纯粹想弥补你,后来被你拒绝,我也觉得有些荒唐;再后来你帮我找工作,让我来你这里上班,我又觉得感激,又觉得惭愧,一心想着,就,好好为你做事也算是对你的补偿吧,或者像人家说的那样,报答你的知遇之恩。”
“姐,你……,我,哎。”我支支吾吾地,不知所云地看着她,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就紧了些。
张玉娟被我一打断,转过头来,看着我,接着说道:“那一次在显成套房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就那么,还好后来岳队来了;再后来你第一次受伤,我那时候就觉着,对你的感情已经变成了姐姐疼爱弟弟那样。”
我喃喃道:“嗯,其实,其实这样也不错吧?”
“再后来公司这边慢慢慢慢地,忙了起来,我也就无暇想这些事情了。谁知道,谁知道……”张玉娟痴痴望着我,一时哽咽住了。她抹一把鼻涕眼泪,缓了口气,续道:“谁知道这次又叫我恰巧碰到,当时我就在想,我的弟弟怎么这么命苦呢,然后莫名地就生出一种怜惜之情。不过……”
“不过怎么?”我忙问道。
“不过,迄今为止,我还不知道你,你,你对我是什么感情呢?是不是也跟我一样这般纠结?”
我闻言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出神道:“我也不清楚,就觉着,如果仅仅是因为欲望就跟你发生关系了,未免对你不起。所以一直以来,我一有时间,就会思考咱俩的关系,但始终没有个头绪。”
“倒也是,”张玉娟轻叹一声,不无嗔怪地说道,“你年轻有为,多少女孩子上赶着往上扑,哪里还会把我这人老珠黄的姐姐放在心上?”
“我……”她这么一说,倒给我弄得有些惭愧,手也从她手上挪了开来,但没多久就又放了上去。
俩人胡乱地说到这里,张玉娟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说是按照时间推算,我这会儿该吃点东西了。
她略显害羞地,擦了擦我被子上的眼泪鼻涕,吃吃笑了几声。便站起身来,朝厨房走去。
不多时,张玉娟端着一大碗浓香鸡汤,朝我走了过来。然后先把我的身子往床头轻轻挪了挪,舀一勺鸡汤,就给我喂了起来。
我机械地欠身喝着,眼神却瞬也不瞬盯着张玉娟的领口。
待她喂得一小半后,这才发现我色眯眯地盯着她领口不住张望。她也没怎么说,只是莞尔一笑,然后又将我放下,叫我躺好,掖好被角。
她看我打着哈欠,似又有些困意了,说道:“好了,鸡汤虽然大补,但你的身体却硬朗的很,这点就够了,剩下的,等你醒来,在微波炉里再热一热。”语气说不出的轻柔。
我睡觉习惯性抓着打火机,此时此刻,张玉娟自是不许我抽烟。可我手里要是没什么物件握着,总觉心里不踏实。在我的多番请求下,她才妥协道:“要不然,要不然你就握着我的手睡吧。”
我一想她今天可是起大早事儿还没办,反而在我这儿折腾半天,便歉然道:“玉娟姐,这怎么行,不如你也去睡会儿,至于公司的事,就交给徐澈去办吧。”
她还想拒绝呢,被我威胁说,要真是像她刚才说的那样,让我握着她的手入睡,还不如跟我睡一个被窝呢。一听我这话,她脸上便羞地又飞起两朵红云,这才听话得去到了另一间卧室。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喊了几声张玉娟,却没有人答应。我靠在床头,挣着身子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烟来,一瞥眼间,便瞧见了床头柜上,压在烟灰缸下面的纸条。
抽出纸条一看,只见那纸条上写道:“我给你做了些清淡点的吃食,你醒了热一热,少抽烟,公司那边徐澈一个人还是搞不定,我去处理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处理完;还有,你之前身上的衣服我都给你洗好,晾在阳台上了,看你房间也没准备入秋的衣物,我就照着你的身形,给你买了几套;另外,我还是觉着,这事儿你最好还是跟岳队说一下……”
看着这大姐姐般亲热的口吻,我一时眼睛有些湿润。
小时候,就多么盼望能有这么个大姐姐呢?可如今,跟张玉娟的关系仍旧朦胧不清。
“哎,”我叹口气,点起烟来,叭叭抽了两口,自言自语道,“既然对她有想法是确实存在的,不如索性干脆点,等身体恢复了,就给她……反正再不能像今天这样墨迹个像个娘们了……”
想到这里,我又摇了摇头:到时候真要再有机会,我真的对这个虽魅惑无限、但却把我当亲弟弟看待的女人,下得去手吗?
梅潇周末第一天还想着,晾晾徐卫那家伙,正好室友又叫自己去郊游,外面疯玩了一天,回到宿舍一洗完澡就趴床上,倒头就睡。
直到第二天午饭的时候,拿起手机一看,里面竟然没有一条徐卫的未接和未读,心里不免又有些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