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王医生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不想耽误别人,我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却在此时,只听“嗯、啊”几声,我右边床上躺着的陈轻月,似乎有动静了。
王医生听到动静,赶忙起身,朝陈轻月那边走了过去。
简单检查一番后,跟我说道:“恢复得不错。”
我问道:“那她什么时候能出院?”
王医生摸摸下巴,道:“嗯,至少比你要早很多。”
“我?”我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自己,问道,“怎么说?”
王医生笑道:“你脊椎受伤不轻,同时肩胛骨、盆骨骨折,可得歇些日子呢,眼前这位患者。”指着陈轻月,续道:“主要是惊吓过度,其他皮外伤观察个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那我具体什么时候能出院啊?”我想着眼下潇天下的事情还等着我呢,着急问道,“我外面还一堆事呢。”
王医生道:“你呀,老老实实就在这儿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情,等好了再说。不说了,我爸妈在医院对面等我好一会儿了。我刚本来准备去接二老呢。”
说起父母,我当下就想到在老家的二老。朝快走出病房的王医生喊道:“那个,王哥,帮我把手机拿一下,谢谢。”
在王医生拿手机的时候,陈轻月“呜呜呜”地,喊道:“徐卫,你,你没事吧。”
我心里一暖,心道:“这丫头,自己也伤着呢,醒来却先问我。”
靠在病床上,点点头,看着头上抱着纱布的陈轻月,回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陈轻月甜甜一笑,想起自己晕倒前的情景,咬着嘴唇,说道:“他们呢,梅潇……梅潇,她没事吧?”
“哦对了,我咋把这事儿忘了。”
谢过王医生,目送他离开,我拿起电话,先是跟家里打了个电话,得知家乡虽然也受到了波及,但家里都没受什么损失,主要二老身体好好的就行。
接着,又跟阳舞打了电话,叫她过来照看下醒来的陈轻月。
电话里,我听到梅潇说她也想跟来,遂制止道:“潇潇就先别来了,轻月还不知道心里怎么想呢,小舞一个人来就行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一疏忽,在梅潇面前说漏了嘴。
阳舞一听,赶紧“喂……喂……喂……”地,假装信号不好,挂了电话。
她偷偷看一眼梅潇,好在梅潇此时的关注点在陈轻月身上,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
拍拍胸口,跟萧雨兮、初雨晴两人交代说看好梅潇,下了楼,按照刚才医生的叮嘱,买了些有营养又清淡的流食类吃喝,脚步匆匆地就赶往对面的医院。
不多时,一直挂念徐卫的阳舞,便来到了病房。
推门进来,阳舞看到陈轻月正尝试下床,紧赶几步,将买的东西放到置物柜上,又小跑两步来到陈轻月边上,将她扶回床上。
阳舞跟陈轻月嘱咐了几句,脸一拉,转头瞪着我,训道:“你也不劝劝,这刚醒来就让她下床?”
我一脸委屈:“我又动不了,轻月要下来,我能怎么办?”
“轻月?他喊我轻月了?”
陈轻月这是第一次听到徐卫这么喊她,不由得心头一甜,侧过身子,对徐卫眨眨眼,问道:“你,你刚刚喊我什么?”
“啊……”
也许是经历危险后,我的心不觉柔软了下来。
从刚才众女询问我情况时,我就那么喊了。
可这下可是当着陈轻月的面,就这么叫了出来。
其实刚才喊出“轻月”时,我倒没怎么在意。
可当陈轻月特意又问了出来,我这才觉得脸上有些滚烫。
支吾半晌,才回道:“这个,喊,喊,喊你轻月嘛,你别误会,我这是感谢你救梅潇,不知不觉就对你亲近了些。”
“唔……”
陈轻月有些失望:“原来,他心里第一的,还是她的宝贝梅潇。我,我,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朋友吧?”
阳舞看着陈轻月刚才焕发些的精神,又萎靡了下来,心里一酸:“这个徐卫呀,上辈子不知道欠了多少桃花债……”
她摇摇头,从置物柜上,拿过几件吃的,拆开外包装,放到病房里的微波炉里,简单热了一下,给陈轻月喂了起来。
我巴巴地看着,伸着脖子冲阳舞说道:“小舞,我,我也要嘛。”
阳舞斜睨我一眼,道:“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轻月?”
“我心疼?”
阳舞这句话直接给我噎得呆了,心道:“小舞啊小舞,你这是许久没收拾,长脾气了?”
“我来喂你吧!”
便在此时,梅潇推门而入。
我跟阳舞闻声,同时看着病房门口,均道:“你怎么来了?”
梅潇噘着小嘴,委屈巴巴道:“我,我赢了两位姐姐,所以就过来咯。”
“这……”
这个鬼丫头,脸上挂着委屈的表情,嘴里却说着戏谑的话语。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什么赢不赢的,难不成你还打得过雨晴姐姐?”
梅潇一边帮我热着八宝粥,一边说道:“论打架,我肯定不是雨晴姐姐的对手啊,可我有我的办法,嘻嘻。”
“说来听听?”
陈轻月看到梅潇进来后,就叫阳舞挡在自己左边,不敢说话,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梅潇。
毕竟地震前,两个人可是将彼此势同水火,虽然自己因为一些愧疚之感,救了梅潇,但,毕竟……一码是一码。
至少陈轻月是这么想的。
她认为,梅潇不会因为自己的奋力一推,就能让梅潇心软。
梅潇眼里全是徐卫,等八宝粥热好,端出来后,这才注意到趴在床上、给陈轻月喂饭的阳舞。
梅潇一嘟嘴,决定先把徐卫喂饱再说。
因为关于陈轻月,梅潇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房间里,四个人,三个女孩子,其中两个年龄小的,竟然对彼此有着同样的畏惧。
畏惧接下来,怎么面对这修罗场。
毕竟,一个是徐卫正牌女友,一个是徐卫的爱慕者。
就算现在不说话,那也总有再次“较量”的一天。
便在此时,病房里的电视里,播放着地震报道的新闻里,突然给了一个女孩一个特写报道。
报道里说到:“这女孩,是一个朋友救下来的,她面对朋友被埋的地方,尽管救援人员怎么拉她,说危险得赶快离开,她仍然挣扎着,说要把那个、已经被救援人员确认没有生命体征的朋友,给救活……”
看到这一幕时,我一激动,没注意就碰到了电视遥控器上。
关于接下来的报道声音,音量突然大了起来:“这位女孩让我们意识到,友情的珍贵,以及,生命的脆弱;希望我们没有遭遇不幸的人们,能够感受到这位女孩的悔恨,能够原谅她的无力,毕竟,我们不能起死回生,我们却能好好地,为了那些遭遇不幸的人们,好好地活下去……”